鬥寶不僅是讓風水師們互相切磋,還有方便買主現場選法器的意圖。
在這裡購買法器,鬥寶勝出的肯定是最優的,而且有玄學協會做擔保,不用怕買到假貨。
有錢人都喜歡來,可惜好幾年才舉辦一次,法器總是供不應求。
楚逢月順著他的目光看了一眼,點點頭:“鴻運當頭,心想事成。”
不知道從哪湊過來的蘭琳訝異:“你會看相?”
“不會。”楚逢月隨口應付道。
“又騙我!”蘭琳癟嘴,隨後又興致勃勃,“你看那個人,能看出什麼嗎?”
知道她突然提起彆人肯定是有什麼問題的,但楚逢月還是望了過去。
“大富格局,彆的看不出來。”女人搖頭道。
“他是虞城的首富,但是膝下沒有子女。”蘭琳在她耳邊輕聲道:“你看剛才那群大放厥詞的虞城風水師看到他都躲著走,就是被他坑怕了。”
“嗯?”楚逢月心中一動,仔細打量他身上的氣場和麵向,不解蹙眉:“他這命格,不像是命中無子的。”
“我可沒騙你,不信隨便找個人問問就知道。”蘭琳繼續跟她咬耳朵:“這位首富姓司徒,都喊他司徒老板。”
“以前有人叫他司徒先生,他聽不得那個生字,後來就改口了。”
楚逢月若有所思。
這就有些奇怪了,命格沒問題,氣場也沒問題,也沒有什麼煞氣纏繞。
問題出在哪?
“楚師傅,蘭師傅說的是真的。”侯師傅清了清嗓子,壓低聲音道:“這位司徒老板,在咱們行業內也算是上了黑名單了,虞城陵城有名的卦師都給他卜過卦,注定無子無女。”
“那他什麼反應?”楚逢月有些不知道該怎麼說,她總覺得不應該。
“司徒老板當然是不信,他又覺得是祖墳有問題,找了風水師要遷墳——”
“風水師到了他家祖墳一看,明顯是富穴,告訴他沒必要遷。”
“他不信這個邪,非要遷。”
侯師傅攤手道:“遷了墳,他家風水不穩,公司也受到了影響,股價瘋狂下跌。”
“就這樣,他還是穩坐虞城首富的交椅。”
“……”楚逢月聽完覺得人家不愧是首富,這心理承受能力,絕了。
“後來呢。”
“各種折騰,反正家產不僅沒少,反而越來越多。”說到這,侯師傅腰杆子挺得筆直:“畢竟催官顯貴是咱們風水師的拿手好活嘛。”
“噗……”楚逢月沒忍住笑了,她一針見血:“可這位司徒老板需要的並不是錢。”
侯師傅的臉頓時垮了下來。
“也有人勸他領養一個,他不願意,說寧願把錢都做慈善也不留給非親生的養子。”
說到這,他還補了一句:“司徒老板也算是富豪圈裡的異類,有不少人在外麵有鶯鶯燕燕,他潔身自好。去醫院檢查,他和老婆身體都沒問題,彆人慫恿他在外麵找人試試,他也不肯。”
楚逢月聽完這些,對這位司徒老板印象倒是不錯。
鬥寶會上出現的寓意多子多福的法器都被司徒老板拿下,熟悉的人都知道他的痛處,沒人和他競價。
鬥寶差不多結束,司徒老板臉上沒有任何波瀾,和過來打招呼的人略微頷首,打算離開。
蘭琳卻突然開口——
“司徒老板。”
司徒正停下腳步,皺眉看向她。
小姑娘巧笑倩兮:“我叫蘭琳,師從青田劉一派,不知道您有沒有興趣,聽我說兩句話?”
聽她自報家門,司徒正來了幾分興致:“誠意伯劉青田的後人?”
輔佐朱元璋一統江山的劉伯溫的名頭,即便已經過了六百多年,拿出來依舊響亮。
旁人也很是好奇,這位南洋回來的女風水師能和司徒正說什麼。
可她明顯沒有公之於眾的意思,悄聲在司徒正身邊耳語幾句,然後兩人一起離開玄學協會。
楚逢月對此倒不是很意外,現在的風水界依舊對女風水師存在些許偏見,之前和她打招呼的風水師們之所以對她態度好,不一定是認可,隻是單純的畏懼。
不得不說,下手狠厲的人總是會少很多麻煩。
而蘭琳雖然和虞城的人比試過,但是估計沒有造成多大影響,在風水師行當裡更注重名頭和人脈。
一個剛回國不久的女風水師,還沒在這裡站穩腳跟,自然要做一點證明自己能力的事。
還有,對於她提出的青田劉的名號,有人信有人不信,實力才是王道。
不然隨口說自己是袁天罡和李淳風的後人,也能去借著這個名頭給人堪輿相地了。
問題是誰認啊!
鬥寶沒什麼好看的,楚逢月是沒提起什麼興趣。
她手上的廟宇錢就是頂級法器,還是經過佛門香火之力供奉蘊養的,再買彆的都是雞肋。
而且法器氣場會相衝,氣弱的一方會被逐漸蠶食,直到完全失去氣場。
中午在玄學協會的食堂吃飯,人太多了,除了食堂,就連房間以及外麵待客的大廳和空地都被征用,擺上桌椅飯菜。
楚逢月就是在外麵吃的。
頂著大太陽,她扒拉了兩口吃不下了,歇了一會兒,又低頭繼續吃。
“楚小姐。”洛觀端著碗從大廳裡過來,一屁股在她旁邊坐下。
“我剛才問了一下,明天是比試布置風水局,由玄學協會隨機抽選兩個命格一般的人,由風水師布局催發運勢。”
楚逢月點點頭,“堪輿相地什麼時候比?”
“你要參加嗎?”洛觀喝了口紫菜湯,含糊不清道:“估計得後天吧。”
“沒空,後天我要參加節目。”她放下筷子,慢條斯理擦嘴:“看完明天的布局,我就不來了。”
“好吧。”洛觀明顯有些失望,他參加的就是相地,選出來的風水寶地會由富豪競價。
這點蠅頭小利誘惑不到楚逢月,她更想看到南昭如今對南星的態度。
他的夢是碎片化的,會不會是每天夢到一點?
猜不到的事就不去猜,反正很快就會結果。
下午還有一場,不過不算是比試,而是交流切磋。
吃完飯,風水師們開車跟在程方車屁股後麵,各省的車牌有序排成長龍,勞斯萊斯和麵包車交雜混在一起。
楚逢月的跑車依舊很拉風,但是在青玄道長的強烈要求下,她還是把車棚關上了。
青玄道長的理由是:上了年紀,吹不得風,容易頭痛。
洛觀很想告訴楚小姐,這個矯情的老頭經常冬泳,飲料要喝冰的,洗澡水也是冷的。
他哪裡會吹不得風!隻是覺得丟臉,怕被老友嘲笑而已。
浩浩蕩蕩的車隊往郊區一個小村子駛去,旁邊的車輛看到這麼整齊的隊伍,也不由多看幾眼。
下了高速在國道岔路口有點堵車,這排車隊也很守規矩,沒有占道超車之類的行為。
他們不知道,這條新修的路被稱為索馬裡大道,經常有人碰瓷。
“誒呦……”
在等待路口疏通的時候,某些心術不正的人動起了歪腦筋,慘叫一聲往豪車軲轆旁邊倒,捏爆血漿袋往腦門上一抹,等冤大頭給錢。
立馬有同夥圍過來裝路人,拿著手機說要報警。
豪車是最好碰瓷的了,車主往往不屑爭論這些,讓司機或者助理給個萬兒八千的就完事。
富豪們對此司空見慣,擺擺手讓助理下車給錢。
風水師們可不慣這毛病,他們陸續下車,有人手持桃木劍,有人捧著羅盤,有人指尖夾著符篆。
楚逢月降下車窗,探出腦袋趴在窗沿看熱鬨。
他們圍在那幾個碰瓷的人周邊,笑容和煦,語氣友善——
“小友,你們這是什麼意思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