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家老宅和秦家比起來還是稍遜一籌, 不過院子裡景致不錯,屋簷上有色彩鮮豔的鳥兒逗留。
“你說讓我來幫忙調理一下風水,我看沒有什麼需要調理的地方。”楚逢月一邊走一邊看, 對旁邊的男孩說:“就是你這位朋友, 需要注意一下身體,再這樣下去會被酒色掏空。”
前麵的餘典步伐一滯, 他下意識看向好友,耳後根有些紅。
在美女麵前這麼直白的出醜,也太尷尬了吧。
“我早就跟他說過很多次了。”時詡有些心虛, 看風水也就是個晃子, 隻是想她陪著來。
看穿他的心思, 楚逢月也懶得繼續深究,擺擺手,跟著幾人往裡走。
餘家幾個小輩看到她時不經意打量,楚逢月的名字她們不陌生, 網上到處都是, 熱搜常客。
自從和星河傳媒解決,有很多經紀公司想簽她, 但是都被她的助理拒絕。
現在的工作狀態也是三天打魚兩天曬網, 什麼通告代言都不接, 一副要退圈的模樣。
餘典的堂妹小聲嘀咕道:“難怪秦江和時詡都圍著她轉, 就憑這張臉, 恐怕還真讓她嫁進豪門了。”
“我聽說時詡最近在相親,”她旁邊的堂姐漫不經心說:“楚逢月這樣的,時家看不上。”
說完抬頭,正好和女人淡然的目光對上,狹長的鳳眸上挑, 嘴角明顯帶著嗤笑。
這是聽到她們的話了?
堂姐先是一驚,隔這麼遠怎麼可能,隨後又覺得聽到了又怎麼樣,她難道還怕一個所謂的當紅明星嗎。
又挺直脊背,不卑不亢地回看過去。
流量在資本麵前什麼都不是,她如果想,一句話就可以讓楚逢月在圈裡無法立足。
有時候敵意來的就是這麼莫名其妙,明明之前沒見過,一對上眼渾身不舒服。
楚逢月輕哂一笑,跟著時詡他們去了餘典的院子。
辛奈和小格記住了這張臉,壓迫性十足的視線從她臉龐掃過,不緊不慢走在女人身後。
到了餘典的院子,茶點一應俱全,他還請了個戲班子在院子裡搭台唱戲。
“要下午才開始,我們平時在他這聚,總要被拉來聽戲。”到了茶室,肖晃拉開椅子讓她坐,抱怨道:“就是因為他,彆人都說我們是一群隻知道吃喝玩樂的紈絝子弟。”
“有錯?”餘典自己找了個地方坐下,給兄弟幾個斟茶:“你那賽車基地不也是銷金窟嗎。”
楚逢月聽著他們鬥嘴,慢悠悠吃著茶點。
上午就這麼過去了,午餐也是在餘典院子裡吃的,沒讓她久等,下午逐漸開始來客。
宅子前麵空曠的地方停滿了各色豪車,都是一眼看過去就能認出車牌是誰的。
南家和季家作為末流豪門,自然是先來的,這種場合也方便拉生意。
一輛黑色的吉普車在豪車堆裡十分顯眼,等車上的人一下來,立馬走人認出他——
“趙書青。”
“這位是……?我以前怎麼沒見過。”
“趙家的公子,他有些特立獨行,放著好好的家業不管進了部隊,前段時間又突然退役回家接管公司。”有人小聲解釋道,“這位平時太低調了,也不清楚性子怎麼樣……”
沒有理會四周打量探究的目光,高大清雋的男人單手關了車門,大步往門口走,不需要出示請柬,直接進去。
而陸家也到了。
陸致遠特意繞路去南家接了南星,就是為了在宴會上給她麵子。
最近幾天網絡上的事沸沸揚揚,他想要讓某些好事的媒體知道,南星有人護著。
男人先下了車,又去給她開車門。
南星今天穿的是一襲珍珠白的長裙,脖子上戴的也是頂級珠寶集團ar的珍珠項鏈。
在她下車的這一刻,立馬有狗仔拍照,準備搶個頭條。
標題都想好了——
【南氏集團千金無視網絡風波現身豪門宴會,疑與陸致遠公開戀情】
季家也到達現場,在看到光彩奪人的南星時,季河眼底閃過一絲笑意,隨後對旁邊的人說:“爸,我們該下去了。”
季複頷首,他相貌溫和儒雅,乍一看和季河是有三分相似。
有和季家熟悉的過來打招呼,他也如魚得水,顯然在社交場上很有一套。
南章已經攜妻兒在和老友們打招呼了,這次南昭沒來,跟在他身邊的是南晚楓。
“老南,你們家晚楓厲害啊,致誠科技已經成了我們省智能研發行業的新貴,恐怕用不了多久就要超過你咯。”
誰不愛聽彆人誇自己的孩子,南章亦然,在他計劃裡就是大兒子接自己的班。
不過麵上確實謙虛道:“小打小鬨,讓你見笑了。令公子最近船舶貨運的生意做得很大啊,我公司也有些這方麵的需求,以後少不了要合作。”
“都靠你們這些叔伯賞口飯吃。”這人目光一轉,落在和陸致遠並肩的南星身上,遲疑片刻,問:“那好像是你家的千金吧?”
見過南星不少次,自然是能認得出來,比較意外的是她和陸致遠站在一起,而且挽著男人的胳膊,舉止親密。
難道南家這是攀上陸家了?
“是阿星,”南章側頭看了一眼,笑意更深,“待會兒讓她來給伯父們打聲招呼。”
賓客陸續進場,豪門太太們都在後花園賞花聚會,她們談論的大多是美容方麵以及兒女婚事,鮮少有涉及丈夫公司的。
最起碼不會直接擺在明麵上。
柳瑜相貌好,身材也是出挑,她身穿淺色旗袍,腰肢窈窕,氣質溫柔。
豪門太太們的儀態一個比一個好,再加上保養得當,個個肌膚白嫩似水,不過即便是這樣,她也依舊出眾。
因為餘典要出來招呼客人,時詡和肖晃也被拉去幫忙,楚逢月一個人在院子裡打瞌睡。
戲台很有講究,到現在才搭建好,各種角兒在扮裝。
院子裡栽了竹,風一吹唰唰作響,她舒服地窩在貴妃塌裡,辛奈和小格坐在旁邊吃糕點。
“楚小姐,胖哥說他找到了楚家人,問你有什麼指示。”辛奈拍了拍西裝上的糕點渣子,不得不說這有錢人家做什麼東西都好吃。
“先彆動,幫我查清楚家和紀家的關係。”楚逢月冷笑道:“也就南章這傻子什麼都信。”
南章得知的消息是——
二十多年前,有人找到楚家,給了他們一筆錢,為了報複南家,把楚母接到私人醫院去生產,並且把楚家和南家的孩子換了。
她知道南星是紀凱雲的女兒,南章卻不知情。
並且到現在還覺得南星是楚家的女兒。
出於多年培養成本以及寄托的感情,他舍不得把南星送回楚家,五年前給了楚家一筆錢,讓他們離開本市,並且對外不可以泄露半句有關南星的事情。
楚逢月覺得奇怪的是,為什麼當初的親子鑒定,南星和楚家人的基因是匹配的。
這說明什麼?楚家在幫著紀凱雲做戲,把南章玩弄股掌中。
而她要做的,就是再讓楚家人和南星做一次親子鑒定。
當然,來餘家還有一件事。
季家會來人,季河作為少東家肯定不會缺席,她懷疑季家就是以前那個紀家,但是沒有實質的證據。
如果能拿到季河的毛發或者彆的東西,和南星的一對比,結果自然出來了。
辛奈會意,給胖驢友發去消息。
順便還忍不住感歎一句:“胖哥這消息網太靈通了,到處都有人脈。”
楚逢月深以為然。
“你是誰?來參加宴會的賓客?”在她想要閉眼小憩一會兒的時候,有人踩著高跟鞋過來,居高臨下看著她:“這是什麼地方你知道嗎?趕緊出去!”
楚逢月睜眼,對上小姑娘氣呼呼的臉。
看起來隻有十八歲十九歲,不到二十歲的樣子,眼睛大大的,臉圓圓的,鼻梁高挺櫻桃小嘴,睫毛卷翹濃密,恐怕都能直接放鉛筆了。
腦海裡不由自主閃過三個字——
睫毛精。
“問你話呢!”白豆蔻下巴一抬,帶著不滿:“哪家不懂事的女孩子這麼喜歡亂跑。”
因為旁邊兩個彪形大漢長得凶神惡煞的,她也沒有彆的動作。
楚逢月被她的話逗笑,不答反問:“你又是誰,你知道這是什麼地方嗎,主人不在就亂闖彆人的院子,也太沒有禮數了吧。”
“你!”被她倒打一耙,白豆蔻直接氣笑了:“白家你知道吧?你不知道你叔伯爸爸總聽過,這是餘典的院子,你一個外人在這拿女主人的架子教訓起我來了……等等。”
說到這,她又重新打量起女人:“怎麼看你有些眼熟,餘典以前的舊寵?”不然怎麼會一副這是她的地盤的模樣。
不對啊,餘典雖然荒唐,但是絕對不敢帶女人回來。
他這種花花公子圈裡也不少,隻要不帶回家長輩也不會管,反正以後結婚都是門當戶對,沒什麼感情,各玩各的。
“你很生氣嘛。”楚逢月眯著眼睛看她,慢條斯理道:“不會是喜歡餘典吧,吃醋了?”
“才不是!誰喜歡他啊!臟黃瓜。我來找時詡的!”想也沒想,白豆蔻直接脫口而出道。
“哦~這樣啊……”女人拖長了尾音,笑容狡黠:“你喜歡時詡。”
“關你什麼事!”白豆蔻惱羞成怒,一屁股在她旁邊坐下:“你到底是誰?再不說我讓餘典滾過來,到時候彆怪他把你轟出去。”說著,她就從米色的包包裡摸手機。
“你讓他來。”楚逢月淺笑,忽然換了個話題:“我聽時詡提過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