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諸位,不要動怒。”
看了眼他左手的雷符以及右手的桃木劍,兩個火氣剛升起來的風水師立馬偃旗息鼓。
“那就給你個麵子……”
“這就對嘛,”道長笑嗬嗬道:“和氣生財,和氣生財。”
都是同行,還能互相介紹生意,沒必把關係要搞得這麼緊張。
又重新坐了回去,程方看完戲,招手讓人泡茶。
“消消火,再看兩個小時,又能點外賣了。”
風水師們:“……”
這輩子吃的外賣都沒有在陵城玄學協會這兩天吃的多,炸雞螺螄粉臭豆腐,和以往富豪們精心準備的山珍海味成鮮明對比。
果然,自己人就是不把你當人。
管飽就完事。
楚逢月還不知道,在這短短的一下午,風水師們已經把她蹭了個遍。
金鎖玉關卦理九星都說她是自己這一派的,爭得麵紅耳赤。
而拿著桃木劍的道長陷入片刻沉思後,忽然抬頭——
“楚師傅善用符,有沒有可能她是我們道家一脈的?”
“滾!”
“絕無可能!”
兩道聲音同時響起,道長訕訕地摸了摸鼻子。
不是就不是,凶什麼嘛。
脾氣也太差了點吧。
終於到了下午五點半,程方時不時看看大屏幕,又偶爾看看鬥嘴的風水師們,掏出手機熟稔地打開美團點外賣。
騎手看到一幫身穿長袍的人出來取外賣,有些納罕:“現在道士還喜歡吃炸雞了?”
古宅這邊,楚逢月她們也要做飯了。
沈斯年提議道:“楚老師,你和我們一起去廚房?不會做飯也沒關係,你站在那看著就好。”
齊歡小雞啄米似的點頭,眼巴巴地看著她。
楚逢月頂不住這麼單純清澈的目光,她歎了口氣,答應了。
“我也可以做飯的。”南星笑容清淺:“逢月你等著吃就好了。”
“彆,我怕有花椒。”見她自己湊上來,楚逢月毫不猶豫懟道。
秦畫一臉你搶我台詞的表情,硬生生把女人逗笑了。
「哈哈哈,秦畫現在的內心os:這花椒仿佛是你吃的一樣的qaq」
到了廚房,冷鍋冷灶,有柴但是沒劈,陸致遠主動去劈柴。
食材很豐富,但這裡沒有冰箱,所以肉類魚類的處理完就要煮了吃,不然過了夜肯定就壞了。
沈斯年是個廚藝達人,自己在家經常下廚,所以看到食材後很快規劃好了菜譜——
“清蒸鱸魚、蒜香排骨、爆炒魷魚……”
“沈老師,這裡還有一個蝦。”南星碰了碰木盆裡的對蝦,驚喜道:“還是活的。”
“你們看看要吃什麼,現在可以開始準備做飯了。”沈斯年自然不會把表現的機會獨占,但也沒想要和南星交往過密,所以拉開了距離。
語氣也比較禮貌客氣。
除了帶資進組搶資源的事對她觀感不好,更大的原因就是因為楚逢月。
楚老師對她的態度很明顯不喜,他自然是站和自己關係好的人這邊。
其實嘉賓們和網友對於玄學這方麵的接受能力很高,楚逢月在他們眼裡大概就是和那些街邊擺攤算命或者道觀裡的道士差不多,隻不過這些能力出現在一個明星身上,更有話題度。
察覺到他對自己的疏離,南星也沒有過於在意。
如果不是陸致遠,她根本不會來這檔綜藝。
網上的事沸沸揚揚,陸母也看到了熱搜,對於南星她沒什麼印象。
在挑珠寶首飾的時候,她淡聲道——
“不是什麼人都能往致遠身邊湊,讓公司出個澄清聲明吧。”
“還有這位楚小姐……”陸母沉吟片刻,對助理說:“我記得她和秦家還有時家以及肖家都有來往,跟趙家那位也很熟悉。”
“你去約一下時間,請她來陸家看看風水。”
南星沒想到自己最大的阻礙已經出現,她在挑蝦線的時候,眾人有沒有對蝦過敏的。
看她這小心翼翼的模樣,秦畫毫不客氣地翻了個白眼——
裝!繼續裝!
給誰看呢,這不是故意在陰陽她嗎?
真不是個好東西!
網友看到她這不加掩飾的嫌棄差點笑瘋,在看到沈斯年洗菜切菜時又忍不住來一波誇誇。
「我們沈影帝就是全能型嘿嘿,有沒有覺得他和我們楚姐挺配的?!」
「瞎講!我們家秦江也不錯的好伐?楚姐看看他叭~」
「我還是站那次冒充送物資村民的特警小哥哥嚶嚶嚶,不知道還有沒有機會再見到嗚嗚。」
對於特警哥哥的神顏,很多網友印象深刻。
跟他一比,這幾個都有些相形見絀。
暴躁的陸粉也跳了出來:
「我寧願看到楚逢月和哥哥在一起,也不想南星過來沾邊(微笑)」
「給爺爬!你家陸致遠配嗎?楚姐看看小詡!小奶狗也很香的吖!」
「小詡對楚姐多半是沒有這個心思的哈哈哈,不過他要是知道這麼多粉絲要給他硬配姐夫,估計會暴走(狗頭叼花jpg.)」
一個月前的情況和如今截然相反,當時全網喊打的是楚逢月,都說她喜歡碰瓷炒cp。
現在楚粉揚眉吐氣,挑三揀四道:「這都什麼人啊,還想蹭我楚姐?麻煩各位把鏡子遞到諸位的哥哥們眼前ok?」
「我們楚姐完全看不上!」
幾個嘉賓分工合作,沈斯年和南星負責炒菜,齊歡蒸米飯,陸致遠劈柴,秦畫洗菜,鬱金燒火。
而楚逢月隻負責站在那裡就行。
「楚姐:合著我就是個吉祥物唄(狗頭)」
站累了楚逢月找個地方坐,沒一會兒就聽鬱金疑惑道:“咦,這個火柴怎麼劃不燃?”
“可能是受潮了吧。”沈斯年溫聲道。
鬱金又換了一盒試試,還是一樣劃不著,他納悶:“不對呀,這是節目組準備的新火柴吧,要不沈老師你們來試試?”
沈斯年放下菜刀,洗完手,擦乾,走到鬱金旁邊蹲下。
接過男孩遞來的火柴盒,骨節分明的手指抵開盒子,取出一根火柴。
劃了一下,有一股刺鼻的味道,就是小時候劃火柴時聞到的。
依舊沒燃。
想到昨晚在凶宅裡發生的事,幾人紛紛把目光投向倚在門框上心不在焉的楚逢月。
「這回想起我楚姐了哈哈哈」
“楚老師,”其中沈斯年和她關係最好,自然是他開口,“你能來看看是怎麼回事嗎?”
楚逢月瞥了眼外麵搖曳的竹子,從門框上直起身,她到了灶邊,伸手:“給我。”
沈斯年把火柴盒遞過去,他欲言又止,想說什麼但又覺得不太合適。
秦畫直截了當:“是不是又是黑影跑出來了?還是竹林裡彈琴的……”
“呲啦——”
火焰在女人纖細的指尖跳躍,她嗓音懶散:“這不是可以嗎?”
沈斯年有些詫異,難道是自己沒怎麼用過火所以不會?
手裡拿著女人還回來的火柴,他再試了一次,還是不行。
鬱金和秦畫都試了,都是一樣的結果。
沉默片刻,鬱金試探問:“楚老師,要不麻煩您來生個火?”
“彆試了。”楚逢月示意他起身,“我來燒。”
“……好。”鬱金不太敢直視她的眼睛,太深邃了,像是不見底的深淵,隨時能把你吸進去。
坐在他剛才的位置,先把柴火放進灶裡,沒有劃火柴,灶裡無火自燃。
外麵搖晃的竹葉戛然而止。
已經見識過這一幕的嘉賓們有些麻木,各司其職。
玄學協會,待客廳內。
道長一臉倔強:“離火訣不是這樣用的!”
“她是宗師。”有人勸他,“想開點吧。”
到了七點多,天色漸沉,終於吃上了晚飯。
廚房裡一盞昏黃的燈,因為電壓不穩,時不時閃爍一下。
剛坐下拿起筷子,秦畫準備開口說一下房間的事。
“我跟楚……”
話音剛起,外麵竹影婆娑,絲竹聲在耳邊婉轉,戲腔低吟。
“一朝彆後,二地相懸。
……
百思想,千係念,萬般無奈把郎怨~”
哀怨的唱腔讓人激起一身雞皮疙瘩,這首卓文君的怨郎詩咿咿呀呀不斷,屏幕前的網友聽完都渾身顫栗,更彆說廚房裡的嘉賓了。
秦畫差點嚇暈過去,她下意識往楚逢月身邊躲,抱著她的胳膊就不肯撒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