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9. 129 除了喇叭不響,其餘哪裡都響……(1 / 2)

趙竹音聞言, 瞳孔驟然一縮。

“竹音!把蠱王交出來!”村長一聲厲喝,黑貓快如閃電,朝琴房撲過去。

女人想要逃, 可周圍強大的氣場將她禁錮, 動彈不得。

因為蠱母引發蠱王躁動,趙竹音蠱毒發作, 從手臂到脖頸,紅色的血線蜿蜒向上,她麵露猙獰。

養蠱的人本來就要承受蠱毒的反噬, 隻有吞噬彆人的精血才能平息。

平時還要用氣運來喂養蠱王。

“癡心妄想!蠱王本來就是我的!”趙竹音不複往日的溫柔似水, 她使用巫力催動幻術, 四周又彌漫黑色霧氣。

而暗處的溫珩也極為痛苦,原本就慘白如紙的臉色更是難看,手腕上的血痕鮮豔欲滴。

沒有人注意到他,男人也在極力忍耐。

“冥頑不靈!當初就不應該把你再帶回去。”村長冷哼一聲, 嘴裡開始念咒。

跟他比巫術?再回娘肚子裡練個十年八載吧!

他們這一脈從來沒想過用來害人, 幻形是以前為了躲避另一支脈的追殺,而其它咒術大多是為了誅邪。

同樣的傳承, 在另外一個支脈手裡就變成了害人手段, 這也讓村長怒不可遏。

楚逢月反而成了旁觀者, 她拉著趙書青退到一邊, 將戰場留給村長。

這是他們內部的事, 可以內部解決。

至於溫珩的用處,就是在村長廢了趙竹音的巫蠱之術取出蠱王後,把她關押進特殊監獄。

趙竹音逐漸顯露頹勢,因為沒有精血來源,再加上竹川帶來的消耗, 她身體非常虛弱,纏繞在她身邊的黑色也逐漸消失,露出瘦弱的身軀。

再也撐不住,她癱軟在地。

村長看準時機,在她腕上一劃——

女人脖頸的血線下麵有東西在蠕動,黑貓不停叫喚,蠱王興奮起來,遊離到她手臂。

就在村長麵露喜色時,一道罡風席卷過來,想要趁機搶走蠱王和蠱母。

楚逢月隨手甩過去一張離火符,黑影被灼傷,驟然後退。

“又是你!”黑衣人全身包裹在寬大的法袍中,從頭到尾沒有露出半點相貌特征。

喑啞的聲音聽不出是男是女,看身高大概在一米七五,比趙竹音還瘦弱。

他的法袍背後有顯眼的蛟圖騰,村長一眼認出,怒道:“你們這一脈還真是不知羞恥!”

看上了什麼隻想去搶奪,永遠躲在陰溝裡。

還好他出手快,把蠱王和蠱母全部收了回來。

黑衣人冷笑,但也沒做出任何爭辯,意味不明道——

“風水師和巫師井水不犯河水,有些事情你最好還是不要插手,免得到最後毀了這身道行。”

“那個蠢貨——”黑衣人看向院子外麵,“就當是送給你的見麵禮。”

黑衣人一揮手,趙鶴被一團黑影攜裹進院子,摔在地上。

在他想要脫身離去的時候,蓬頭垢麵的村長抬手,虛空一抓,咬牙切齒道:“裝什麼逼!你們那一脈有幾斤幾兩我還不知道嗎?!”

“楚小姐,彆信他,詐你的!”

目光落在摔到趙鶴旁邊的黑衣人身上,楚逢月大步走到他旁邊,彎腰扯下他臉上的黑布和帽子。

“綠帽哥?”她稍微訝異,眼底帶著幾分玩味。

再看不出來就是傻子了,周進剛才搶奪不成,又怕逃不掉,所以裝高手嚇唬她。

村長抓了抓已經結塊的頭發,過來一看,無語道:“是這個小家夥啊。”

他就是因為跟著周進才躲到周家祠堂,本來以為是個什麼厲害的,原來就是個隻會嚇唬人的草包。

感覺這麼多天的時間白白浪費了,不過祠堂裡的貢品味道還不錯。

周進臉上帶著屈辱,彆過頭避開他們譏誚的目光。

趙竹音已經奄奄一息,趙鶴嘴裡被塞了東西,雙手早就被綁上。

稍微一想,楚逢月就明白了過來。

趙鶴和周進沒有談攏,周進把他當成炮灰了。

為什麼巫蠱一脈到現在還沒有動靜?反而是他們在這跳?她有點想不明白。

本來是想用趙竹音把巫蠱一脈的人引出來,現在就兩個蝦兵蟹將,心裡彆提多不痛快了。

“蠱王和蠱母在我手裡,他們會主動找過來的。”大概能看出她在想什麼,村長勸慰道。

“現在的當務之急,是帶我吃個飯。”

他這段時間一直沒吃過正經飯菜,就是用水果糕點墊墊肚子,臉都小了一圈。

楚逢月有些無語,你自己這麼摳怪誰?出門不帶錢全靠人家施舍是吧。

“溫部長。”她看向一直沒說話的男人,“叫幾個人來把他們拉走吧。”

趙竹音肯定是彆想出來了,就她這身體,精氣已經被蠱毒蠶食,還能活多久也是個未知數。

她本來早就該死了,全靠蠱王吊著命,這也算違背天道。

至於趙鶴和周進,他們會被特殊部門帶回去審問,能從嘴裡撬出來多少就要看溫珩的本事。

正好這時她手機收到一條短信——

【大哥已經脫離危險,你要來看他嗎?】

楚逢月沒回,直接把手機揣回兜裡。

見男人許久沒說話,她剛要繼續問,就見單薄的身影直直往旁邊倒。

趙書青最先反應過來,一把撈起。

“他暈過去了。”

楚逢月上前一步,看到昏迷不醒的溫珩,拉開他的衣袖。

男人手腕上的血痕從豔麗變成暗紅,躺在地上的趙竹音虛弱笑道:“他沒救了。”

“村長。”楚逢月側頭看向旁邊的邋遢人。

“這……他中過蠱?”村長驚疑不定,拉過溫珩的胳膊,指甲在他腕間劃了一道。

鮮血爭先恐後湧出,嗅到味的蠱王在小罐子裡橫衝直撞。

村長把它放了出來,黑色的蠱蟲順著傷口,舔舐著鮮血往上爬。

很快,在男人白皙的皮膚下蠕動。

過了兩分鐘,溫珩醒了過來,對上女人探究的眼神,他無奈笑道:“嚇到你們了嗎。”

趙書青適時鬆手。

溫珩對他道了聲謝。

“那倒是沒有,”楚逢月瞥了眼地上那三人,慢條斯理道:“就是不太清楚,溫部長怎麼會和巫蠱一族扯上關係。”

原先是有懷疑過,他和趙鶴趙竹音同族,不過溫珩的手上並沒有家族圖騰。

所以她不太理解,一個玄學部門的部長,怎麼會身中蠱毒。

溫珩沉默許久,村長直接問:“你是不是被下蠱了?”

“……是。”溫珩指尖按了按眉心,苦笑道:“如果你們想知道,我不會隱瞞。”

他先打了個電話讓人把三人帶走,同時吩咐下去儘快審訊趙竹音,問出她身後人的下落。

楚逢月在附近找了個大排檔,現在是吃宵夜的時候,將近十二點了,許久沒吃過熱乎東西的村長狼吞虎咽。

老板本來看到他這身裝扮有些嫌棄,但是見他們點的東西不少,還是勸自己忍一忍,彆跟錢過不去。

“你說說……是怎麼回事。”村長左右手都抓著烤串,一邊一口,含糊不清問。

“在我剛進入玄學部門的時候,立功心切,為了站住腳專門挑選難度大的卷宗。”溫珩握著茶杯,垂眸輕笑道:“當時不知道天高地厚,以為自己異於常人,所以肆意妄為。”

年少輕狂意氣風發,覺得自己能一舉在玄學部門留名,導致中了圈套。

“那一支脈的人蒙住我的眼睛,不知道把我關在哪裡,用我來煉蠱。”

“過了半個月,我逃出來了。”

雖然說得輕描淡寫,但是看他身上的蠱毒就知道受過多少罪。

後來他身體垮了,但是也沉澱了下來,憑借自己的能力和手腕在玄學部門立威站住腳跟,慢慢爬到了部長的位置。

這個年紀當部長,要付出多少辛苦可想而知,玄學部門有自己的任務榜,溫珩的名字現在還在榜首。

第二與他遙遙相望。

“逃出來的時候沒看路線?有沒有記憶點?比如說在哪個方向,有什麼建築或者農作物?”村長追問道。

可以肯定溫珩被關的地方就是那一個支脈的老巢,村長做夢都想捅了那裡。

溫珩搖頭:“我後來再去找的時候,已經找不到路了。”

與此同時,一道清冷的聲音響起——

“幻術。”

楚逢月緊皺的眉心舒展開來,她點頭:“肯定是那一脈的人用了幻術,你看到的並不是真實的景象。”

“那還怎麼找?”村長把吃完了的一大把竹簽全部放在桌上,苦惱道:“難道真要等他們主動來找我們嗎?”

這樣一來就很被動了,誰也不知道他們會在什麼時候用什麼樣的麵貌出現。

溫珩也隻是無奈搖頭。

這些年他一直在找那些人的下落,可他們卻像憑空消失一般,不露蹤跡。

好不容易等來了趙竹音和趙鶴冒出來,可那些人還是沒有動靜,像是突然和這個世界失去了聯係。

“抱歉,我要回總部處理一些事情。”趙竹音現在的狀態熬不了多久,他要親自審問才放心。

見他起身,楚逢月問:“你今晚來找我不單純是想讓我幫你調查像周進那樣,被掉包混進豪門世家的人吧?”

被她看穿了,溫珩也沒有心虛之意,溫潤的眸子坦然和她對視:“原本是想請楚小姐救我一命。”

得知緣由後跟了過來,也是想看看能不能借此引出趙竹音背後的人。

所以他一直沒有出手。

結果讓他大失所望。

楚逢月很欣賞他的坦誠,不過還是搖頭道:“你和白老爺子的情況不同,村長都沒辦法,我也無能為力。”

村長灌了兩口水,壓壓嗓子眼的東西:“蠱毒隻有下蠱之人的心頭血才能解,他們之前還派了人混進村子打探消息,現在卻突然沒了動靜——”

“我估摸著是族內出大事了。”

不管如何,溫珩還是感謝村長剛才施以援手。

男人並沒有覬覦蠱王的意思,目光落在朝趙書青手腕的紅線上,他略微頷首致意,走出排檔。

看著他的背影消失在夜色中,村長倒是改觀:“這個病殃殃的部長心思還算挺正。”

知道蠱王能減輕他的症狀,也沒有以權壓人。

“畢竟是國家玄學部門的人,雖然心思重了點,這種強取豪奪不要臉的事他還是做不出來的。”楚逢月想過很多種可能,就是沒有把溫珩往壞的那一麵猜。

哪怕是覺得和巫蠱一脈有些關係,也在想是不是和戌城那位趙先生一樣,是脫離族籍的。

現在看來完全不是這樣。

吃完宵夜,楚逢月問村長:“你是跟我回去還是睡橋洞?周家祠堂恐怕進不了了。”

周進被帶走的消息應該也傳了回去,周家現在多半還處在懵懂中,一大家子人圍在一起。

“阿進怎麼會被玄學部門帶走?”周宇的父親想不通,自己這個弟弟雖然是沒用了一些,但也不至於犯事。

而且他就算是記恨張小姐給他戴綠帽子,所以出去找樂子,也該是警察那邊抓啊!

周父左思右想想不通,最後撥了個電話到玄學部門——

“程會長,我是周衷,我弟弟……”

不等他說完,程方語氣和緩道:“這次是楚小姐和玄學部門一起抓的人,我無權過問。”

“可……”

“周先生,周進不是周家的人,如果你需要,我可以向玄學部門申請獲取他的DNA信息。”

掛斷電話,周衷還是茫然無措。

“怎麼了?”波浪.女士湊過來,“他們不肯放人?”

周衷嘴角動了動,笑比哭還難看。

“父親,可能被戴了綠帽子。”

“?”波浪.女士下意識道:“這不可能吧……”

可想到南家和趙家的事,她又不確定了。

這回周家人是都被驚動了,老爺子氣得胸口痛,這些兒子都圍過去噓寒問暖。

趙書青開車送村長和楚逢月回去,女人坐在副駕駛打瞌睡,村長在後座擼貓。

不管怎麼樣,他的寶貝蠱王回來了,村子可以暫時安穩下來,老祖宗們睡的壇子也不會在大半夜瞎動彈了。

蠱母也十分溫順,以往還容易炸毛,現在想怎麼摸怎麼摸。

如果那一支脈能自己滅亡就好了。

想到這,村長突然問:“不對啊,楚小姐,如果這些豪門家族裡混了那一脈的人,那被換走的孩子哪去了?”

楚逢月睜開眼,秀眉微蹙,她一時之間也回答不上來。

“可能是被當成族人,養在族內。”在開車的趙書青卻忽然開口,嗓音沉穩:“不然他們沒有辦法應對每隔幾年驗的血緣。”

這樣就能說得通了。

那批被換走的孩子被養在巫蠱一脈的族內,他們的後代代替這些孩子們過衣食無憂的日子,並且在這些孩子長大後,會支持他們爭奪掌家權。

雖然其中有扶不上牆的爛泥,但終究會有一些出類拔萃的,遂他們心願。

村長許久沒說出話來,過來好半天,才瞠目結舌道:“這……這也太……不怕遭天譴嗎?”

這就相當於換運了啊!

哪怕他和那一脈具有相同的能力,也從來沒想過做這麼缺德的事。

趙書青瞥了眼陷入沉思的楚逢月,他是根據她的身世推測出來的。

至於真相是不是這樣,不得而知。

到了南灣彆墅,等村長先下了車,楚逢月許久沒有起身。

趙書青也不催,安靜地等她動作。

過了半晌,女人看向他漆黑的眸子——

“你說有沒有可能,溫珩就是當初被換走的孩子之一,他逃出來了。”

上一章 書頁/目錄 下一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