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0. 130 肥羊,宰我!(1 / 2)

胖驢友的堂哥從廚房裡端來兩杯熱茶, 又折返回去再拿一次。

堂嫂驚疑不定看著眼前幾個人,心裡帶著疑問。

怎麼回事啊這?咋開口閉口就說房子是他家的?

堂哥朝她搖搖頭,示意不要說話。

二大爺招呼幾人坐下, 仔細打量胖驢友, 感慨道:“胖墩兒啊,你爸帶你去城裡的時候你才十一二歲吧?初中都沒讀完。模樣倒是沒怎麼變, 還是這麼虎頭虎腦的。”

聽他拉關係套近乎,胖驢友皮笑肉不笑:“二大爺,我是不想讓鄰居看笑話才關起門來跟你說話, 這房子是太爺爺分給我家的, 土地證寫著呢, 誰允許你們把我家的老房子推了蓋新的?”

“你們家搬去城裡二十多年了,一直沒信兒,我也寫過信去問你爸,可他一直沒回我。”二大爺一副老實巴交的樣子, 歎氣道:“現在的政策你們不知道嘞, 你們家的戶口遷去城裡了,老房子如果塌了村上就要回收。”

“你爸去城裡之前跟我說過, 這房子交給我照看, 我瞅著你們可能是在城裡紮根了, 這房子也不稀得要, 倒了怪可惜的。”

“我那老房子給你大堂哥了, 你二堂哥前幾年娶媳婦兒沒地建房子,所以……”二大爺摳著手指甲,拘謹道:“我本來想給你去個信兒,可你爸媽的喪事你都沒回來辦。”

“那也不能一句招呼都不打就占了我家的地!”胖驢友怒目道:“你這已經是明搶了!”

他爸媽去世後直接埋在城裡公墓,也沒有回來辦過事, 算起來是有二十多年沒回來過。

眼前這二大爺看著看著,就把房子看成自己的了,想著他們反正不會回來了。

說去信……騙誰呢!

這麼多年,他從來就沒接到過一封信,以前他爸媽在的時候也沒接過老家的來信。

“喬豹!你怎麼和長輩說話呢!”二堂哥不樂意了,“我們家給你家看了這多年的房子,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吧,真是白眼狼!”

“是,現在房子都被你家看沒了。”胖驢友被他的無恥氣笑了,打開天窗說亮話:“這房子要麼你自己推了,要麼我喊挖機來,選一個吧。”

他可不是隨便嚇唬兩句就會夾著尾巴走人的,不然也不能在盜獵公司乾了這麼多年,要真是吃素的,現在蹲局子的就不是他老大,而是他自己了。

二大爺搓著臉,一直唉聲歎氣:“胖墩兒,你這是乾啥啊!這不是傷了一家人的和氣嗎。”

“你們當初做這件事的時候就沒想過後果?”胖驢友冷笑,摸出手機:“正好天亮了,從鎮上叫個挖機過來也用不了多久。”

二大爺和孫子對視一眼,最後還是堂哥狠下心來,咬牙切齒道:“你不就是回來要錢的嗎?我給你八千就當買地了!”

胖驢友是真的氣笑了,這是當打發叫花子呢?

楚逢月一直沒說話,捧著茶杯暖手,坐在一邊看他和堂哥吵架。

蘭琳悄悄湊近,小聲道:“楚師傅,你有沒有覺得這個宅子不對勁啊?”

從進門的時候她就感覺氣場紊亂,而且落腳的時候隱隱有一股排斥感。

雖然她破不了孤金局,可那種在風水上也屬於疑難雜症了,就算是大風水師都無能為力。

這種普通住宅還是難不倒她,相宅堪輿也屬於看家本領了。

即便如此,還是要和楚逢月確定一下,免得丟臉。

“是不太對。”楚逢月點頭,“腳下不像是實地,可能是池塘填起來的。”

像是池塘這種地方不般都不建議建房子,除了需要清除汙泥,夯實土塊也要一大筆錢,而且池塘有它本身的磁場,忽然建成宅子不僅導致財運衰敗,還會影響健康運。

像眼前這位堂哥,看著身子骨就不太好,雖然長的人高馬大,可二大爺也就是背心外麵披個外套,他卻裹得厚厚實實。

“行,既然談不攏,那就去村長那裡說理!”

這個村子的人都是一個姓,多少沾點親帶點故,他就不信了,自己的地還拿不回來。

實在不行就要使點非常手段了。

堂哥毫不在意:“隨便你找到哪裡去,願意給你八千已經算是仁至義儘,既然你不要,現在一分都沒有了!”

胖驢友鼻子差點氣歪,要不是楚逢月攔著,多半都動手打人了。

他臭著一張臉往外走,眼角那道疤因為氣極了充血,看起來有些可怖。

楚逢月放下茶杯,跟在他身後。

上了車,瘦驢友問:“就這樣不管了?”

“怎麼可能!”胖驢友從包裡翻出一個月餅盒子,找出土地證,“村裡這些老東西又不是都死絕了,那塊地是我家的,彆人想貪了去,不可能!”

他回來除了收舊東西,就是想在家建個房子,到時候看能不能把爸媽遷回來,落葉歸根。

現在城裡頭住著也不是那麼舒服了,鄉下一套種種菜散散心,城裡一套學區房,這日子才舒坦。

手裡頭也有些積蓄,建個小彆墅不是什麼難事,到時候裝修的好一點,等他老了就帶著老婆回來養老。

“胖哥,其實那塊地不要也行,他們不是想占著嗎?那就讓他們占。”蘭琳斟酌片刻,勸道:“那塊地是真的不行,你家開始走運是從老房子被推才開始的吧?”

按照二大爺說的時間,老房子應該是三年前被推倒重建的。

“蘭小姐,你這話是什麼意思?”胖驢友把土地證給瘦驢友看,不解問道。

“就是那塊地不行,住在那更不行。”楚逢月直接了當,“稍微懂點風水常識的人都不會選在那。”

胖驢友家那個時候是沒辦法,地都是村上分的,他太爺爺又分給三個兒子。

他除了有個二大爺,還有個大爺,現在也是七老八十了。

老大肯定是選好的,老二其次,他爺爺分到的必然就是最差的。

可那個時候有個地方給你住就不錯了,再挑三揀四,屁都沒有!

如果說胖驢友對蘭琳的實力存疑,那麼對楚逢月的話就是深信不疑了。

這都是以前血淚教訓換來的。

他仔細回想,“我爸媽以前在城裡當工人好像是一直不怎麼順利,經常被通報批評,後來沒做兩年就下崗了。”

家裡做個小生意也是入不敷出,還好家裡就他一個獨子,隨便吃兩口也能活。

三年前……

瘦驢友在旁邊說:“三年前你加入盜獵公司,當時騎的還是共享單車。”

“……”胖驢友撓撓頭,側身對蘭琳說:“還真是這樣,我之前不管做什麼工作都不順利,反倒是進了公司一個月還能有幾千塊錢。”

“老房子推了,換了主人,原先的氣場影響不到你。”蘭琳解釋道。

楚逢月雙手環胸倚著車門,見胖驢友在鼓搗空調暖氣,淡聲道:“其實你沒必要在這裡建房子,整個村子的氣運加起來還沒一個巴掌大。”

“啊?”胖驢友停下動作,雖然很多年沒回來,但誰不希望家鄉好啊,他結結巴巴道:“不能吧楚小姐,我們這裡山清水秀……”

“你看外麵的道路就知道。”楚逢月直接打斷他,“路本來就有接氣引氣的作用,你們這就相當於接收不了山脈河流的氣場,靠得就是村子自身的氣運。”

可人這麼多,氣運這個東西總會消失殆儘的。

村子裡其實沒什麼年輕人了,太窮,都出去打工謀發展,留下老弱在家守著房子。

至於堂哥堂嫂,多半是身體原因在家啃老。

村子基本上是空了。

胖驢友許久沒說話,看蘭琳一直點頭認同就知道,楚小姐說的都是真話。

歎了口氣,他說:“那就算了吧,我在村裡轉一圈看能不能收到什麼舊物,然後換個地方。”

建房子的事也不是很著急,隻要有錢哪裡都能建,不過老房子的事,他沒想就這麼便宜二大爺家。

這裡是比較偏僻的村子,附近也沒有可以吃早餐的地方,胖驢友把他們帶到原先的老村長家,蹭了個早飯。

看到曾經的小胖墩回來了,村長老臉都笑出花:“還是這麼皮實啊墩兒,在哪工作呢?”

“……古董店當學徒,老板給了任務讓我們到處看看有沒有老物件收,正好順路回來看看。”胖驢友喝了一碗粥,又盛了一大碗,他說:“村長爺爺,我家那房子怎麼突然就被占了?這事沒跟您說嗎?”

他記得以前建房子都是需要經過村裡同意的,村長知道這房子是他家的,不可能會簽字啊。

村長抽著旱煙,半天沒吭聲。

村長媳婦兒從廚房裡端了一碗餅子過來,“胖墩兒,這事可不能怪你爺,你二大爺真不是個人!”

她罵罵咧咧道:“看著老實巴交的,實際上心眼深著咧,你家那老房子可不是在你爺手裡沒的。”

“早在五年前村長就換了人,現在是你大爺的二兒子在當。”

要她說啊,這就是胖墩兒他大爺和二大爺聯手占了他家的房子,二大爺肯定是給大爺塞了點好處的。

胖驢友這回是徹底把事情弄清楚了,他喝完碗裡的粥,留下兩百塊錢——

“回來的匆忙也沒有買點東西就上門來了,這點錢您二老留著自己買點補品。我還有點事要和我兩位大爺掰扯,有空再來看您二位。”

“這怎麼好……”

村長本來還想說兩句什麼,被他老妻製止了,笑眯眯收了錢:“胖墩兒,你是我們看著長大的,你爸和你爺爺都是出了名的厚道人,要是有什麼需要我們幫忙的儘管說。”

胖驢友點點頭,瞥了眼瘦驢友,幾人一起往外走。

楚逢月一直沒怎麼說話,她在觀察四周,也在看每個房子的格局和氣場。

日出東方,這個時間點正適合望氣。

紫色是貴,金色為富,可村子裡什麼都沒有。

這也讓她很疑惑,哪怕道路不接氣,也不至如此吧。

“胖哥,”她問:“你們村裡有沒有供奉什麼神仙?土地廟關公像或者佛像觀音像,這些有嗎。”

“沒有。”胖驢友仔細想了一下,有些遲疑:“好像我小時候村口有個土地廟。”

“之前進村的時候沒看到呀。”蘭琳說:“如果有香火願力我們是能感受到的。”

“去看看。”楚逢月斬釘截鐵道。

一行人又浩浩蕩蕩去了村口,現在還早,才七點多,不過老人們覺少睡不著,已經出來打掃院子或者到處轉悠了。

村子裡平時沒什麼外人進來,彆說外人了,自家的孩子也是年底才回來一次。

看到突然多了四個陌生人還挺驚奇,同時提高防備,彆是盯上村裡的小娃兒了吧。

“三叔,是我,胖墩兒!”胖驢友這人就是一點,哪怕心裡窩著火,依舊能笑容燦爛。

他就是典型的笑麵虎,到哪兒都吃得開,也容易讓人降低戒心。

“咦?墩兒?”三叔眯著眼睛看了好一陣,這才又驚又喜道:“你這娃兒有十幾二十年沒回來了吧?快來進屋坐坐。”

說著,三叔就去拉他。

這位三叔以前和胖驢友他爸是一起光著屁股長大的,對胖驢友也有幾分愛屋及烏。

胖驢友看了眼楚逢月,見她微不可查頷首,肩膀一鬆卸了勁跟了進去。

他狀似無意問:“三叔,咱們村口那個土地廟呢?我記得小時候你們還經常去上香啊。”

“已經荒廢很久咯,現在村裡都是些老東西,腿腳不便,村口離這裡還是有點遠。”三叔問他們吃了早飯沒有,正要招呼三嬸去煮飯,被胖驢友攔下:“我們在村長爺爺家吃了。”

聽到這,三叔沉默下來。

隨後歎息:“老叔他當了一輩子的村長,沒想到最後被你大爺擺了一道……”

“你們家除了你爺爺和你爸,都不是什麼好東西!”

聽到他這略帶發泄的一句話,胖驢友有些茫然。

“你那些烏七糟八的親戚以前還算正常,雖然有點心眼但也不至於太離譜,可後來就像突然變了一個人似的。”

說到這,三叔明顯有些忌諱莫深,眼底帶著害怕。

胖驢友下意識看了眼旁邊的楚逢月,知道從三叔嘴裡問不出來什麼,於是轉移話題——

“我這次回來也是想收點老物件,三叔你有沒有要出手的?我肯定給你厚道價。”

三叔沒想到他突然來這麼一下,還沒緩過神來,呆愣地“啊”了一聲。

“有有有!”三嬸在旁邊杵男人的胳膊:“之前不是在河裡撿了半拉瓷盆兒嗎?你去拿來給墩兒看看。”

“那玩意兒沒用吧,也就瞅著好看點,誰還要碎片啊。”三叔嘟嘟囔囔起身,去了廚房。

過了一會兒,他拿了半邊殘片過來:“這東西以前也沒見過,估計是去年發大水從上麵河道衝下來的。”

看著色彩挺鮮豔,他就給撿回來了。

村子外麵那條河裡魚蝦多,現在也沒受到汙染,村民們經常去撈點魚蝦給小孩子解解饞。

“我記得那裡以前還有銅錢撿。”胖驢友對於這些雖然算不上行家,但也多多少少見識過,他朋友多路子也野,辨認一下古董還是沒問題的。

接過三叔遞來的碎片,他仔細查看上麵的花紋,詫異道:“還真是個古董,起碼也有上千年了吧。就是製作比較粗糙,還有這些花紋也不知道是什麼意思,應該是民間自製的。”

三嬸有些失望:“那就是不值錢?”

“呃,可能值個一兩百,考古人員喜歡研究。”

楚逢月稍微一瞥,就認了出來。

這不就是竹村裝骨灰和蠱蟲的壇子嗎?就連花紋都是一模一樣的。

隻不過那些是灰色瓦罐,這個是陶瓷。

不過她沒吱聲,知道胖驢友不管是處於往日情分還是彆的因素一定會買下來,她也不著急。

最後是三百塊錢買下的,三嬸又用紙箱子裝了一堆出來,笑嘿嘿道:“墩兒啊,你瞅瞅還有沒有什麼能賣錢的不。”

三百塊錢夠他們一兩個月的生活費了,平時米菜都是自家地裡的,偶爾去鎮上買一次肉,再加上油鹽醬醋。

要是他能都買下來,今年的生活就過得很滋潤了嘞。

胖驢友看著是個好人,但他到底不是做慈善的,隻挑了幾件能賣出價錢的東西,到最後付了兩千三給三嬸。

這些他拿回去最多賺個一兩百,連油錢都不夠,隻是當給三叔一個麵子。

等提著一大袋東西從三叔家出來,他有些想不通:“我那大爺和二大爺難道是成精了不成?怎麼還會有人怕他們啊。”

自家太爺爺可是十裡八鄉出了名的厚道人,他爺爺和爸爸也都是老實本分,總不可能突然基因突變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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