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9. 139 你沒意見吧?(2 / 2)

他頓時起了猜測,自己這批人絕對不是第一批進來的,以前來的人不知道出於什麼原因,死在了這裡。

所以他把仆人打暈關在儲物間門的櫃子裡,用巫術禁了他的言,同時將自己幻形成那個仆人的模樣。

果然,在發現少了一個人之後,管家和其他仆人並沒有多大的感覺。

這種事他們以前恐怕沒少乾,所以習以為常了。

做之前和須邯家族的先生和太太打了聲招呼,同時給了他們自保的東西。

如果他們遇到危險,隻要喊他的名字,自己就會第一時間門出現。

不過戈獁家族那個東方女郎,好像認出他了。

他也刻意倒了滴酒出來,以示回應。

這群仆人就像是機器人,隻有麵對喬治的時候才會有恐慌的情緒。

他們換了衣服,僵硬地躺在地鋪上。

徐慶歎了口氣,不知道的還以為自己混進喪屍堆了。

關了燈,他躺下,盯著漆黑的天花板,腦海裡都是該怎麼利用現在的身份去打探消息。

有些客人不方便去的地方,仆人利用打掃之便,來去自如。

他打探到那位喬治先生的住所在最頂層,明天自己就提著掃把上去一探究竟。

這座古堡到底有什麼秘密?能讓貴族們拿出一半家產來對賭,條件隻是在這安然無恙度過三天。

過了大概兩個小時,徐慶悄無聲息爬起來,輕輕地打開房門,確定沒有驚動任何人後,才抬腳離開。

戈獁太太在這種全然陌生的環境裡有些睡不著,而且還不知道暗中藏著多少危險,她縮在丈夫懷裡,臉貼著他的胸口。

聽著他的心跳聲,知道丈夫和自己一樣睡不著,她眼底有一抹深深的疲倦。

還剩兩天,隻希望時間門快點過去。

這一晚所有人都沒敢睡著,生怕自己睡過去就醒不來了,第二天被管家請下樓用早餐時都頂著一雙熊貓眼。

如果放在往常,他們會互相笑一下對方,現在見了卻笑不出來。

無精打采地坐在餐桌前,千葉先生搓了把臉,因為沒睡好,內雙已經變成了大雙眼皮。

“喬治呢?”楚逢月神清氣爽下樓,拉開椅子坐下,端著熱牛奶喝了一口,問道。

“先生還在休息,貴客們不用等他。”燕尾服管家笑容不變,還誇了一句:“您看起來氣色比昨天更好。”

“有嗎?”楚逢月眼神無辜道:“可能是你們這裡夥食好吧,這裡不是沿海嗎?中午能不能吃海鮮?”

她提出自己的要求:“如果能放一點辣椒就更好了。”

管家臉上笑意有片刻凝固,他從來沒見過把這當成自己家一樣隨意自在的人。

誰來了之後不是提心吊膽?

凝眸打量眼前的美麗女子,她好像確實不擔心自己的處境,甚至還在誇抹麵包的蔓越莓醬很不錯。

管家陷入沉思,等其他人來了之後又笑著迎過去。

可能是因為昨晚一直繃著神經沒敢睡覺,看到熟悉的人都在身邊,貴族們腦袋裡繃著的那根弦“啪”地一下斷了。

他們也沒有昨天剛到那樣講究什麼貴族儀態,該吃吃該喝喝,還有半閉著眼昏昏欲睡咬著麵包的。

隨行的人也好不到哪去,能力再強也要有問題出現才能想辦法解決,可風平浪靜安然無事,他們該怎麼施展?

所有人都累,除了楚逢月。

她胃口不小,之前在國內參加豪門宴會就喜歡坐在角落吃東西,從餐前小點心到海鮮大餐,一直慢吞吞地吃,吃飽了才會起身。

女人從容的樣子也引起同行的注意,不管她是不是貨真價實的宗師,這份心態就是他們比不上的。

用完早餐,誰都沒有離開,而是互相交換自己得到的信息。

“那些膠片都是上個世紀的,沒有磨損的痕跡,很新。”

“書房最新的書籍出版日期是1894年,沒有出版印刷社的名字。”

“琴房的鋼琴從來沒有人彈過,上麵有本落灰的曲譜,是1894年的夏夜之夢。”

雜七雜八的線索都指向一個時間門——

1894。

貴族們回想:“這一年有發生什麼特彆的事嗎?”

他們通讀南洋史,但是這個年份真的沒有什麼比較出名的事。

“1894......索納群島是不是有一座無名小島發生過特大火災?就是那一次,把島上所有的樹木生物都付之一炬。”

檀葉太太忽然說道。

這件事在當時並沒有引起多大重視,因為索納群島太大了。

一座無名荒島而已,燒了就燒了,有大海的隔斷,也燒不到其餘的島上去。

她因為對地理感興趣,所以這件事還是有印象,再結合昨晚他們對這是索納群島的猜測,莫名覺得那座被燒的荒島,就是這座海島。

“我們也許來到了1894年。”檀葉太太說:“而現在,很有可能臨近小島發生火災的時間門。”

在這樣荒誕的環境裡,任何猜測都顯得合理。

楚逢月聽著他們的談話,垂著眸不知道在想什麼。

……

徐慶推著清潔車,在十八層的走廊口停留。

他穿的是灰色的仆人工作服,頭上還戴著一頂帽子,手裡拿著一把小刷子,趴在地毯上,開始清理灰塵。

對於該怎麼清潔波斯地毯會不會損壞之類的他一點也不在意,隻想知道喬治什麼時候能下樓,給他留出足夠的空間門去查探這裡到底有什麼。

不負他所望,在刷了二十分鐘後,臥室門開了。

馬靴踩在地毯上,沒有發出任何聲音,很快,一雙腳出現在徐慶眼前。

他沒有抬頭,身子趴的更低,額頭抵在冰涼的皮麵馬靴上,身子因為恐慌而顫抖,將兢兢戰戰發揮到了極致。

喬治對於他的反應很滿意,抬腳將他的臉勾起來,然後大步離開。

佩劍的劍鞘戳到他的後腦勺,徐慶沒敢出聲,心裡卻已經把這個黃毛小子的祖宗十八代罵了個遍。

等喬治的腳步聲在樓梯響起時,他才站起來,拍了拍身上的灰,小刷子隨意扔在清潔車上。

走到喬治臥室門口,剛想直接推門,又覺得不妥,折返回來拿了個掃把。

輕鬆推門進去,一股說不上來的熏香味道撲麵而來,秀了秀,好像是蒲公英。

讓他驚喜的是,喬治的臥室有窗戶,窗簾半開著。

提著掃把走了過去,還不忘把房門關上。

站在窗前踮腳往外看,底下的樹木都變得十分渺小,遠處是一望無際的碧藍大海,還有幾座連在一起的島嶼。

他們猜的沒錯,這就是索納群島!

得知自己還在南洋境內時,徐慶鬆了口氣。

人物、時間門、地點,要素齊全。

現在倒是沒有那種麵對未知時空的恐慌了,終於見到白晝,徐慶趴在窗戶上,試圖再找到彆的線索。

扒拉窗戶,得,打不開。

沒再糾結,他把窗簾全部都拉開,開始打掃房間門。

床底下……嗯,沒有什麼,櫃子裡翻翻,都是一些花裡胡哨的衣服以及臭筒靴。

床上的被子是普通的毛線被,也看不出什麼,他隨便整理了一下,退出房間門。

喬治這裡沒有任何可疑的東西,也沒有什麼上鎖的櫃子抽屜,他仿佛就是一個普通的熱情好客的城堡主人。

脊背抵著走廊牆壁,目光轉向走廊儘頭另外一間門房。

他提著掃把過去,擰了一下:“嗯?鎖了?”

對於巫師來說這算不上什麼難事,片刻後,他成功進去。

和喬治的房間門不同,這裡烏漆麻黑的,看不出屋內的擺設裝潢。

在牆上摸了一圈,也沒有發現燈光開關,這裡甚至連窗戶都沒有。

正在他搜尋時,外麵傳來管家的聲音:“在這打掃的人呢?不會去房間門裡了吧?不是告訴過你們十八樓的房間門不能進嗎。”

雖然是溫和的聲音,徐慶卻從中聽出幾分不滿。

隨後就是房門打開的聲音,管家沒有在先生房間門裡看到那個仆人,他神色一鬆,重新關上門,又往走廊儘頭這邊來。

腳步聲漸近,徐慶躲在門後。

管家的手剛搭上門把,他又如觸電般鬆開,盯著門看了半分鐘,他對仆人說:“這個是去偷懶了嗎?你見到他好好管教一下,彆在客人麵前出紕漏。”

“……是。”

這也是徐慶第一次聽到那些仆人說話,原來他們不是啞巴啊。

等門外的人都走了,他才從房間門裡出來。

回頭看了一眼,總覺得這間門屋子有些不對勁,但是暫時沒時間門查探。

那些啞巴們肯定在到處找他。

到了中午,又開始用午餐,這次喬治在場。

一切都平靜的像是很尋常的生活,如果沒有三天之約,對於這些貴族們來說,這次就像是一場放鬆的旅行。

從昨天到現在都沒出什麼事,他們的神經已經鬆懈下來,至於須邯家族少了的那個巫師——

須邯都不擔心,他們瞎操心什麼,肯定是去做什麼了。

現在他們屬於利益共同體,有信息都是共享的,自然不會做出這種背後捅刀的事。

甚至在想如果喬治和管家問起來,就替那個巫師打掩護,可他們由始至終都沒有提為什麼少了一個人的事。

可能是昨天的順遂讓他們放鬆警惕,今天中午已經有了胃口來享受美味佳肴。

而喬治的招待也極為符合他們的心意,看得出來,他是一位真正的貴族,從禮儀到餐食,無可挑剔。

楚逢月在看到有辣醬海鮮時,忍不住莞爾。

她對站立在一旁的管家說:“真希望可以在這裡多住段時間門啊。”

戈獁先生不知道她是真心還是假意,但管家聽到這句話,笑意瓦解,差點沒繃住。

顯然,他是第一次碰到這樣的人。

貴族們一如既往和喬治搭訕,該說的他會說,不該說的他隻是一笑置之,然後用刀叉吃著可口的午餐。

餐食都是單獨的,楚逢月麵前的盤子快空了,立刻有仆人換下,又給她上了新的海鮮。

徐慶端著處理好的帝王蟹,放在她麵前,離開時還抬眸看了她一眼。

女人麵不改色吃著蟹肉,還在旁邊的盤子裡沾了點不知道什麼香料弄成的蘸料。

吃飽喝足後,等仆人收了餐盤,她手裡多了一條五厘米的長形鐵片。

這是徐慶藏在餐盤底下的,看起來像是某扇門的鑰匙。

至於他為什麼會有這個,楚逢月也不清楚,可能是從哪“打掃”出來的吧。

喬治照例去午休,和昨天不一樣的是樓上傳來黑膠唱片的吱呀聲。

“我們現在就像是一隻待宰的羔羊。”檀葉說,“有吃有喝,被關在牢籠裡,不知道他們會選在什麼時候下手。”

這種感覺很多人都有,如果不是結伴在這裡,還有符師咒師風水師們的陪同,他們恐怕早就崩潰了。

這種日子是漫長且難熬的,他們迎來第二個夜晚。

過了明天晚上,他們如果安然無恙,這場對賭就贏了,由輸家把賭.資給贏家平分。

目前並未出現輸家。

這也是這些長子們,第一次希望這些對手不要出事。

吃完晚餐,喬治略帶遺憾道:“風雨將至,看來我隻能推遲離島了。”

沒人問他離島做什麼,甚至已經沒人在意他是不是真的離過島。

上了樓,疲憊至極的戈獁太太躺在床上,她已經扛不住睡意,打了個哈欠準備睡個好覺。

戈獁在外麵走廊上,他剛跟千葉先生聊完以後聯姻的事,等出了這座古堡就準備著手訂親。

看到手背上有一點油漬,他皺眉,抽出西裝口袋的手絹。

包著的人皮卷掉在地毯上,人皮書展開,露出裡麵的花環少女。

戈獁彎腰想撿起,有人先他一步。

管家仔細將人皮書卷好,重新交還給他,微笑道:“請妥善保存。”

沒有任何責怪他亂拿書房裡東西的意思。

千葉先生卻來了興趣,問管家:“畫上的少女很美,她也是城堡裡的人嗎?”

管家眼神閃爍:“不是,這是先生曾經的戀人。”

這樣的回答超乎兩人的預料,但管家明顯不想透露更多,借口還有事離開了。

“給我看看。”千葉伸手,從戈獁手裡接過人皮書,攤開看:“喬治的戀人是南洋人?這質感……”

他瞠目結舌:“人皮卷?!”

“是的。”戈獁點頭,“你沒看錯,是人皮書。”

“楚小姐,”戈獁臉上的笑比哭還難看,問倚在門框上的女人,“您覺得喬治會喪心病狂到把昔日的戀人用來做人皮書嗎?”

誰也沒發現,此刻臥室內那幅被戈獁隨手放在牆角的畫動了。

“誰知道呢。”楚逢月聳肩,把玩著手裡的鐵片,在想這是哪裡的鑰匙。

戈獁和千葉對視一眼,如果喬治是這樣的人,那他們得相當小心了。

回了房間門,楚逢月一點也不困,她興致盎然躺在沙發上看那本沒看完的東國書籍。

戈獁太太睡得很熟,戈獁先生很快也睡著了。

臥室裡的畫躁動不安,蠢蠢欲動。

可因為外麵的人還沒睡,她隻能繼續待在畫裡。

二樓走廊牆壁上貴婦和少女們都如同複活了般,從畫裡走了出來,三樓的騎士以及衛士,也不甘落後。

他們踩在柔軟的地毯上,沒有發出絲毫聲響。

戴著黃金麵具的隱士平靜地看著這一切,等走廊燈熄滅後,他也隱入黑暗中。

“好困啊。”楚逢月打了個哈欠,手裡的書掉在地毯上,說完她就閉上了眼睛。

終於等到機會的女人背著嬰兒從畫裡出來,她惡狠狠地看著床上熟睡的人,手裡紡織的棉線拉長繃緊,朝床邊走過去。

棉線快要接近夫妻二人的脖頸,她已經能想象到棉線割開血管,血漿崩裂的畫麵。

舔了下唇角,女人麵露得意之色。

在她快要得手時,“啪”的一下,一道明黃的符篆拍在她後腦勺。

“一個億。”楚逢月慵懶的嗓音響起。

女人後背的嬰兒正要啼哭,又是“啪”的一聲,消停了。

“兩千萬。”楚逢月嫌棄道:“你沒意見吧?”

“沒意見,絕對沒意見。我給您五億!”床上本該熟睡的戈獁先生睜開眼睛,看著在床邊不動的母子倆,心有餘悸道:“楚小姐,現在該怎麼辦?”

在摘下畫框時,他就發現不對勁了,悄悄告訴了楚逢月。

沒想到女人挺有耐心,愣是等到今晚才出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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