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7. 147 吾賜靈符,普掃不祥(2 / 2)

即墨一族最早的大巫師是為天下祈福的,君王認為大巫師是上蒼派來福澤萬民的神使,所以從古至今地位一直崇高。

哪怕是君王即位,也要請大巫師占卜然後接受他的祝福才能掌權。

自家的傳承也沒有多少害人的邪術,所以即墨對於這個巫蠱一族十分厭惡。

甚至覺得他們的存在是在抹黑巫族。

楚逢月看向他腕間的黑色珠子,能感覺到強大的能量場。

而且每顆珠子的磁場都十分穩定,是頂級的法器。

大概率是傳家寶,所以她也沒有多問。

“你喜歡?”即墨摘下來遞給她,一副沒把這玩意兒當回事的模樣,懶散隨意:“我家還有很多這種,不值錢,喜歡就拿去嘛。”

楚逢月哼笑,“不用了,我不喜歡大眾貨。”

她又不是瞎子,這種東西十分難得,被風水師看到了是要搶破頭的。

頂級法器也就隻有在他這樣的人手裡才能發揮作用,她沒必要奪人所愛。

能讓一個大巫師時刻戴在手上,已經說明了不是凡品。

“那下次我回去找找有沒有孤品。”即墨也沒在意,聳聳肩又把珠串帶了回去。

“早點睡吧,明天去山上道觀看看。”楚逢月下了逐客令,打著哈欠:“我困了。”

即墨應了一聲,往她旁邊的房間走:“晚安咯,楚小姐。”

這人總是一副懶懶散散的模樣,不管是站還是坐,都像是沒骨頭似的,也不知道他平時怎麼給那些王室祈福的。

搖搖頭,進了屋子,楚逢月反手關上房門。

把行李放到床邊的腳凳,她坐在床上,手裡握著龍晶。

雞蛋大小的珠子晶瑩剔透,裡麵有一道金色的殘影。

側坐著靠在床頭,她垂眸看著這顆珠子,在想以後用來做什麼。

給烏雲當寵物?應該挺合適的。

這顆龍晶是地脈的結晶,靠蠱王的氣場蘊養出來的,烏雲渾身都是煞氣邪氣,養這個小東西也不怕它餓死,說不定還能催化。

打定了主意,她把龍晶揣在衣兜裡,準備睡覺。

洗不洗漱的已經不重要了,也不是頭一次這樣。

這晚成家人都睡得很舒心,就連經常半夜吵鬨的成母也安靜下來,讓成父過了一個穩當的夜晚。

成渝一大早就在廚房幫忙,問揉麵準備蒸包子的父親:“爸,你說會不會是八卦鏡的功效?”

“什麼鏡?”成父還不知道侯師傅送了他一個法器。

“八卦鏡!大門上麵掛著的那個,昨天侯師傅給我的,他說我們對麵那個鄰居家的鏡子正對著我們家門口不好,讓我用八卦鏡擋擋。”

“是嗎?”成父拍拍手,又在圍裙上擦了擦麵粉,狐疑地往外走,“多少錢啊?沒有坑你吧?”

聊得來是一回事,有戒心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人家沒要錢,說是給我的住宿費。”

成父心想白送的能有什麼好東西,多半是外麵攤子上十塊錢三塊的那種。

到了門口抬頭一看,因為旭日的照射,他眼前驀然浮現一個八卦陣。

成父神色有些呆愣,兩分鐘後回神,再看八卦鏡已經沒有剛才的景象了。

他喃喃自語:“法器啊,這是真的法器啊!”

琢磨古玩這麼多年,他也對法器感興趣,但基本上是被坑。

想著就一兩千,買回來當個擺設也行,所以沒去計較過。

這回看到真的法器,他反而有些恍惚了。

失了神一樣回到廚房,成父對兒子說:“趁他們沒起床,你去村頭那個肉鋪買最新鮮的豬肉和牛肉。”

“快去啊!”見兒子不動,說著還推了他一把,惱火道:“這孩子怎麼使喚不動呢。”

“冰箱裡不是還有肉嗎?”成渝踉蹌了一下,鬱悶道。

“隔夜了不新鮮,怎麼能用這個待客,你多買一點,我多做點牛肉粉絲包給他們帶在車上吃。”

“……”

成渝有些無語,他還是頭一次見到他爸這麼熱情好客,不過還是拿著手機騎著電動車出去了。

馬師傅五點多就醒了,早上最適合看風水,他在三樓陽台上望氣。

“村子風水不錯,算不上大富大貴之地,但也是中吉了。”

侯師傅睡眼惺忪,趴在欄杆上,被晨風吹得一哆嗦。

“你看這個村子的條件就知道風水好,”打了個哈欠,他說:“剛才成渝好像出去了。”

說完,又閉上眼打著瞌睡,仿佛剛才說話的不是他。

馬師傅恨不得一腳給他踹下去,難怪他在風水一途天賦不行,就這種懶樣,還當風水師,做夢吧。

那個胖子都比他合適。

胖驢友還不知道自己無緣無故就在馬師傅心裡上了一分,成家的床太好睡了,翻個身又是一覺。

三歲的圓圓醒得很早,從媽媽旁邊爬起來,躡手躡腳下了床,扒開門縫偷偷溜了出去。

小家夥光著腳丫子往三樓爬,爬到一半被人騰空抱起。

即墨戳了戳懷裡小東西軟軟的臉蛋,笑眯眯問:“找誰呢,找我嗎?”

圓圓搖頭,奶聲奶氣道:“爬梯梯。”

即墨“哦”了一聲,把小家夥又放回樓梯上,“那你繼續爬。”

“哼!壞蛋~”小團子嘟著嘴,撅著屁股慢慢往上挪。

即墨應了一聲,“對,我是壞蛋。”

笑意從眼底擴散,蔓延到臉上,就像冬雪消融,春風化雨。

他看著這個奮力往上爬的小家夥,心裡說不出有多羨慕成渝了。

雖然被老婆戴了綠帽子,但這個女兒是真的可愛。

自家往上數彆說八代,就是八十代,也沒生過女兒,他多半也沒有女兒命了。

既然這樣,就隻能多看看彆人家的女兒。

倚在旁邊的扶手上,他忍不住逗小家夥:“你怎麼起這麼早啊,不會是餓了自己出來找吃的吧。”

“找爸爸!”爬了半天爬累了也就上了兩個階梯,圓圓氣鼓鼓拍拍肚子:“喝了奶奶,不餓!”

“真棒哦,你爸不在樓上,要不要叔叔帶你去找?”

圓圓猶豫了一下,點頭:“好吧。”

即墨又把小家夥抱了起來,見她要把手指頭往嘴裡塞,抓住胖乎乎小手,笑眯眯道:“手手臟哦,不能吃,不然肚子裡會長蟲蟲。”

正要抱著小家夥下樓,抬眸時餘光一瞥,看到樓梯轉角站了個人,女人眼神玩味地看向他。

乾咳一聲,即墨有些不自然:“楚小姐,早啊。”

“早,大巫師。”楚逢月眉眼含笑:“沒想到你還有這麼溫情的一麵。”

即墨家的情況他自己說過一點,沒有出過女孩兒,所以她能理解他看到小女娃的欣喜。

物以稀為貴嘛。

“什麼時候找個喜歡的人結婚,到時候說不定可以破除這麼多年的規律,生個女兒呢。”

即墨搖頭,“暫時沒想這個。”

他覺得現在的生活就挺好的,談婚論嫁還是很遙遠的事。

反正死之前有個孩子來繼承大巫師之位就行,哪怕是個繈褓嬰兒,南洋王室以及其他人也會照樣尊敬這個孩子。

楚逢月聳肩:“隨便你咯,表情稍微收斂一點,不然成渝看到了還以為你想搶他寶貝女兒。”

即墨忍不住笑了,和她一起下樓:“應該不會吧,他一大早就跑出去了,可……”

話說到一半,就聽到二樓有奇怪的聲音,好像刻意克製住了,像是低喘。

“……”即墨看了眼楚逢月,又看看懷裡的小家夥,不敢置信道:“這也太明目張膽了吧?”

楚逢月也有些茫然,兩人很默契的加快腳步下樓,沒有發出聲響。

到了客廳才鬆了口氣,即墨把小家夥放在紅木沙發上,喝了口水緩緩神:“這有點過分了,成渝不純純冤大頭嗎。”

話音剛落,成渝就提著兩袋肉回來了,看到他們還笑著打招呼:“這麼早啊楚姐,還以為得去喊你們呢。”

“圓圓,你怎麼在這啊?媽媽呢?”

楚逢月突然有點心梗,她看了眼即墨,胡謅道:“生物鐘是這個時候。”

“那挺好的,之前看節目還以為你得日上三竿才醒。”

楚逢月收斂情緒,笑著懟了一句:“沒有啊,你怕不會是假粉吧。”

在成父的催促中,成渝拎著兩袋肉進廚房,很快傳來剁砧板的聲音。

關於女兒他也沒多想,多半是醒了自己出來玩,這個年紀正好是喜歡到處探索的時候,待不住。

胖驢友和侯師傅馬師傅接連下來,然後是成渝的老婆馮茹。

她走到廚房外麵,嘴裡還在抱怨老公:“你大早上去哪了?房間的水龍頭又漏水,還是我喊小緒去換的。”

“啊,那我等下去看看還有沒有彆的問題,爸讓我出去買肉呢,下次我一定提前檢修一下,可能是有段時間沒回家所以龍頭鏽壞了。”成渝歉意道。

他哄著老婆:“下午帶你和圓圓出去買點衣服吧,你們要在家住這麼長時間,也沒什麼新衣服穿。”

“行吧,下次你上點心。”馮茹撇嘴。

“牛啊。”即墨無聲道。

楚逢月看出他的唇語,想笑又覺得不地道,想著等下得想個辦法提醒成渝了,但是這樣好像太貿然了,不合適。

胖驢友倒是出了個主意,他湊近楚逢月,小聲道——

“楚小姐,我覺得咱們開口不合適,得讓他自己察覺這件事。”

“呃?”楚逢月想了一下,覺得好像也是這樣,她們到底是外人,有句話叫家醜不外揚,特彆是在自己喜歡的明星麵前丟臉。

而且最好是等他們離開以後,再讓他發現這件事。

商量好後,楚逢月心裡也有了主意。

等了一段時間,成父端著一個蒸籠出來:“熱騰騰的包子出鍋咯~快趁熱吃,這個雖然有點燙,冷了以後就不是同一個味道了。”

“小緒,去把你媽也喊出來。”

知道他們是有真材實料而且不圖錢的風水師後,成父心裡也有了盼頭。

媳婦兒昨晚安安靜靜沒鬨睡了個囫圇覺,肯定是他們的功勞,那是不是說明他們也有辦法讓她恢複正常?

成渝知道他爸在想什麼,這件事在服務區就已經和楚姐說過了,所以並不擔心她多想,去屋裡把他媽帶了出來。

成母年紀不大,五十多歲,應該比成父小個兩三歲。

常年不用做事,她皮膚很好,雙手白嫩,看起來像是四十多歲的女人。

渾濁的眼睛打量眼神幾個人,她有些害怕,拉著兒子的手,沒有出聲。

“媽,他們是我的朋友,這位是楚逢月楚姐,之前我不是和你一起看過她的綜藝嗎?”

見老媽還是一臉迷糊,成渝小聲道:“就是那個睡野豬窩的女明星。”

“……”楚逢月想說自己不是聾子,這麼近距離能聽見的。

提到這,成母反而有幾分清明:“哦,是她啊。”

即墨沒忍住,肩膀一抖,直接笑了出來。

胖驢友也有些忍俊不禁,但他不太敢這麼放肆的笑,自己還要在楚小姐的庇佑下討生活呢,不能自斷財路。

楚逢月沒有搭理他們,而是看向成母。

她神情有些呆滯,眼睛渾濁無光,就是典型的邪祟入體的症狀。

應該是抱著那個蠱壇回來的時候沾上的。

“侯師傅,你帶了朱砂嗎?”楚逢月忽然開口問。

“嗯?應該有。”侯師傅翻著布包:“我找找。”

成渝不知道她要做什麼,所以說:“要不先吃早餐……”

還沒說完,被他爸一巴掌拍在後腦勺:“你給我閉嘴!”

成父突然的嚴肅讓馮茹和旁邊的成緒也不敢說話了,圓圓抱著媽媽的腿,大眼睛眨啊眨,看著那個爺爺在包包裡翻。

桃木令牌、八卦鏡、銅錢劍……各種各樣的法器還有符篆被他陸續從布袋裡拿出來,最後找到一盒拇指大小的朱砂。

遞給楚逢月,他問:“楚師傅,還需要什麼嗎?”

“不用了。”楚逢月搖頭,在眾人的注視下,拉過成母的手,用指尖沾了點朱砂,在她手背上畫符。

在這期間,成母一反常態,沒有哭喊大鬨,安安靜靜地任由她動作。

成父在旁看著,大氣也不敢出。

楚逢月嗓音清冷,沾染朱砂的指尖勾勒成符——

“敕敕洋洋,日出東方,吾賜靈符,普掃不祥。”

侯師傅聽了出來,這是道家驅邪煞的符咒,沒想到楚師傅竟然連這個都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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