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完兒子的話, 南章久久未語,最後隻說了一句——
“致誠科技是打算上市了嗎,有需要幫忙的地方就和爸爸說。”
原先是想培養兒子當南氏集團的接班人,現在看來這個家族企業恐怕很難救回來了, 與其讓兒子上這艘破船, 不如讓他自己闖出一番事業。
不管怎麼說, 楚逢月和她哥哥的關係還是不錯, 致誠科技到現在都沒事就已經說明了她的態度。
到底還是有些不甘心, 南章現在的希望全部在司徒老板引見的那位玄學大佬身上。
“不用了。”南晚楓沉默許久, 說:“爸,您保重身體。”
……
按照司徒正給的時間地點,南章和妻子來到一座中式庭院前。
這是司徒正最新買下的房產,有時間就陵城虞城兩頭跑, 偶爾住在這邊。
這座庭院的裝修布置還有風水局都是侯師傅和馬師傅師兄弟的手筆, 驗收的時候司徒正特意拉上了楚逢月。
等她點頭, 這才放心入住。
踏上台階, 有專人過來引導,夫妻倆跟著他往裡麵走。
“南先生, 南夫人。司徒先生有事要忙不能過來接待, 貴人在主廳用茶,我直接帶您過去。”
“好, 多謝。”南章點頭, 看著不遠處的亭台水榭,他試探開口:“這座院子是司徒先生的產業嗎?”
其實是想打探那位大佬的身份, 如果不是司徒正的,那想必就是大佬的。
“是,前不久置辦的。”帶路人沒有多話, 他問什麼答什麼,隻要不涉及一些忌諱的東西就可以。
南章頷首,不緊不慢跟著他穿過回廊假山,還沒到主廳柳瑜就聞到了淺淺的沉香味道。
想到接下來的求助,夫妻二人難免有些緊張。
為了見這位一麵,他把自己的大半身家砸進去當門票,柳瑜剛知道這件事的時候甚至以為他瘋了,後來聽說丈夫的打算,還是抱著期望過來和他一起看看。
南章覺得司徒正沒必要騙他,而且玄學界的大師為人都比較傲,指不定是在試探他的誠意。
快到了主廳,他下意識放緩步伐,開始調整呼吸。
“南先生,南夫人,請。”帶路人在門口站定,伸手引路,沒有要進去的意思。
南章臉上掛著溫和的微笑,和夫人一起邁進大門。
心裡已經醞釀好待會兒說什麼,南章做好準備抬頭,看清主位懶散喝茶的人是誰後,所有話都堵在嗓子眼——
“你……”
他臉上的震驚錯愕取悅到了楚逢月,女人悠然一笑,放下茶盞,饒有興致道:“聽說你們想見我?”
柳瑜渾身一顫,腳底就像是生了根似的,在原地動彈不得。
來之前做好了各種準備,比如說司徒正給他們下套又或者碰到了江湖騙子,可沒想到竟然會是她……
不知道為什麼,麵對她時,柳瑜總有些心虛和害怕。
從那次她回家開始,柳瑜就覺得女兒變了,以前隻會和南星在家人麵前爭寵,變著法地討好家裡人。
她越是這樣,南章和柳瑜越是看不上這種鄉下長大的小家子氣行徑,覺得她上不了台麵。
沒想到沒過多久,她就像是變了一個人,說和家裡斷絕關係就真的不聯係了,後來她的事業風生水起,不靠南家也成功洗白圈粉無數。
反倒是她精心培養的南星落了下乘,觀眾緣極差,到現在更是銷聲匿跡了。
上次聽說她情況很不好,張旭跟她辦了離婚手續,而且張家都自身難保,這些都是她帶來的惡果,更加不會對她好到哪去。
錦衣玉食長大的千金小姐,在麵對各種打壓時,沒有了家族和夫家的庇佑很難活下去,而且南家給她的卡早就凍結了。
南星大手大腳慣了,一條裙子都要幾十萬,她自己在娛樂圈賺的那點錢早就揮霍一空,現在恐怕舉步維艱。
還在不在人世都不好說,之前她那情況就不對,臉色蒼白如紙,渾身上下沒有一點血色,瘦得隻剩骨頭。
柳瑜知道這些都是她自作自受,可心裡多多少少有點難過。
再次看到楚逢月,她不知道自己該拿什麼表情麵對這個親生女兒,不論是地位還是財富人脈,南家和她壓根沒有可比性。
以前從高位俯視她看不起她,現在卻完全反過來了。
柳瑜心裡說不上的滋味,百感交雜,狼狽移開視線不敢看她眼睛。
南章從不敢置信到麻木。
是了,他早該想到的,司徒正和她關係匪淺。
隻是他這段時間無暇顧及這些,都在為公司的事焦頭爛額,這才出現了紕漏。
如果早知道是她,自己就……能真的不來嗎?
南章在心裡問自己,得到的是否定的答案。
一番掙紮後,他艱難開口,笑比哭還難看:“逢月。”
楚逢月目光平靜看著他們,似乎是有些想不通:“南先生,你怎麼會想到來用大半家產當成問路石,來求見我呢?”
她有些苦惱道:“我記得以前黑料頻出的時候,想讓你出麵幫忙澄清,可你卻讓我在書房外的走廊裡跪著等了三個小時,最後也沒有出手。”
“當時想見你一麵,真難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