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觀幾乎是同時出聲:“是看望白老爺子嗎?我也去!”
說起來嶺南白家的事他也有份參與,七七四十九天早就過去了,白老爺子現在活蹦亂跳的,請了醫生去家裡看診,血壓血糖身體各項指標都正常。
因為這件事動心思的不少,這些人更加想籠絡楚逢月了。
白老爺子就是個例子,誰不想自己油儘燈枯的時候有人來為自己添油續命?特彆是錢多的花不完的那些富豪。
多活一陣就多享受一陣,錢對他們來說已經不是事了。
“恐怕不行,”在洛觀疑問的目光中,女人晃了晃手機屏幕,“老道長喊你回去修繕道觀,為明年開春的道教法會做準備。”
“……”小道士泄了氣,知道這是師父在和慧恒大師他們彆苗頭,蔫頭耷腦道:“好吧。”
他想跟在楚小姐身邊沒有其他的原因,單純是想多學點東西。
就像侯師傅還有馬師傅,知道她要外出一定會直接拎著行李過來,嚷嚷著要一起去。
哪怕狐假虎威慣了,可他們是正派的風水師傳承,多學一點對於以後收徒還有各方麵都有益。
風水宗師就是一座寶庫,裡麵有各式各樣的寶藏,但是能得到什麼就看他們願意付出多大的努力了。
放得下架子軟得下身段,這是基本條件。兩個四五十歲的人卑躬屈膝跟在一個二十出頭的年輕人身邊討教,說實話是需要勇氣的。
楚逢月去樓上隨便撿了幾件衣服,帽子口罩墨鏡必帶,這也是為了省麻煩。
不全是躲網友,這張臉辨識度太高,她不想被同行拉去搞什麼講座交流或者其它亂七八糟的大會。
對於這些繁瑣的應酬,她向來是能避就避,隻有陵城玄學協會的程方能讓她偶爾破例。
畢竟算起來也是欠了他人情的。
下來的時候楚巫和趙書青已經在門口等著了,聽到小烏雲說趙叔叔也去,楚逢月右眉微挑:“你們公司不忙?”
“提前盤點放假了,趁有空閒去嶺南拜訪一位長輩。”男人嗓音依舊很淡,以前在部隊會訓練他們控製情緒,再加上他本身性格使然,久而久之就很少有語氣波動。
換了彆人這麼說話,比如陸致遠,時詡會覺得他故意耍酷裝逼,但在趙書青身上就很正常,一點也不違和。
“這樣啊,”她頷首,“我們坐司徒老板的專機過去,麻煩你開車去他的私人機場。”
男人沒有異議,楚巫陪他坐在前麵,楚逢月在後座打瞌睡。
現在是晚上八點多,連夜飛往嶺南顯然不隻是為了拍攝綜藝,不過楚女士沒說,烏雲也沒問。
他媽總不會害他的。
司徒正在陵城專門停放了一架私人飛機給她使用,他提前陪老婆回娘家過年,要年後才回來。
乘務人員看到她笑容可掬道:“楚小姐,小少爺。”
楚巫乖巧打招呼:“機長叔叔好,哥哥姐姐好。”
雖然是私人飛機,但從空乘到機上配置一應俱全,偌大的機艙隻為他們使用,可以舒服地躺在沙發上看電視,還有空乘人員端來的飲料水果。
楚逢月還是想感慨資本家就是會享受。
司徒正向來鋪張,因為他以前沒有子嗣,對於錢財方麵更加大手大腳,該買的買該捐的捐。
生活也享受了,又落了個慈善家的好口碑。
女人從飛機舷窗往外看,陵城的燈火如同點點星光灑落在夜幕中,龍脈安靜蟄伏,休養生息。
收回目光,她靠著柔軟的真皮沙發,闔上眼眸睡覺。
三個小時後到達嶺南,是白垣開車來接的。
“楚小姐,趙先生。”
年輕的卦師笑眯眯打完招呼,目光往旁邊挪,他看到楚巫第一句話就是:“不錯啊烏雲,聽說你考了倒數第八,這是叔叔送給你的禮物。”
楚巫還在想到底是誰把他倒數第八的事到處傳,掌心沉甸甸的東西讓他驟然回神。
垂眸一看,他訝異道:“銅錢?”
從來沒想到一枚小小的方孔銅錢能有這麼重,他疑惑地看向他媽。
“這是一枚氣場渾厚的八卦錢,”楚逢月看了一眼,漫不經心道:“如果沒猜錯,應該是老爺子親自蘊養出來的。”
“楚小姐好眼力。”白垣佩服道:“自從您給曾祖父續命後,他跨出了那一步,感應到和天地的溝通越來越清晰,現在每天都有新的感悟。”
這枚蘊養出來的的八卦錢代表的就是白老爺子現在的實力,隻是沒想到,他會交代曾孫送給楚巫。
“這麼貴重?那我要親自去謝謝祖祖。”楚巫也沒再計較是誰大嘴巴了,眉開眼笑道。
“行,那我們直接回去吧。趙先生也不是外人,這幾天就留在白家,讓我們略儘地主之誼。”白垣打開車門,熱情道。
他沒有忘記自己因為想算趙書青的命而跌碎的那枚龜甲銅錢,眼前這位貴不可言,和他結交有益無害。
而且上次祖父的事他也有幫忙,請他回家小住理所應當。
男人頷首,也沒有扭捏,跨步上車:“那就打擾了。”
見他態度爽快,白垣笑意更深。
驅車回白家的時候,白垣親自開車,目不斜視道:“前段時間門南洋蘭家來求過曾祖父,想請他卜一卦。”
楚逢月有些好奇:“算什麼?”
南洋蘭家她不熟,但是和蘭琳算是有幾分交情,對於她家的事自然也有幾分興趣。
“關於大巫師的事。”白垣有些無奈道:“也不知道他們怎麼想的,竟然敢來東國找我曾祖父算這個。”
“老爺子給他們算了?”女人語氣平靜問。
“那肯定沒有,大巫師是什麼樣的人我們還是清楚的,曾祖父說雖然他已經踏出了那一步,但是和大巫師比起來還是不算什麼,他不敢算。”
“有些人的事是算不了的,就像您還有趙先生。”說到最後,白垣語氣很輕。
楚逢月靠在椅背上,沒有回答他的話,而是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
也不知道即墨在南洋做了什麼,竟然能逼得蘭家跑到東國來求卦。
不過這些事和她無關,也不是她該管的。
溫珩雖然城府深,但他有一點說的沒錯,風水師是有國界的。
即墨代表的是南洋的權貴,他終究是異族。
南洋狗咬狗,東國樂見其成。
即墨如果能憑一己之力肅清南洋的玄學界那就更好了,東國玄學部門的壓力都能輕鬆很多。免得有些人總是跑去南洋瞎搞一些七七八八的帶回國內,到時候收拾爛攤子的還是溫珩。
趙書青全程沒怎麼說話,他坐在那不動,安靜地聽著。如果楚逢月沒對上男人漆黑如墨的眼睛,還以為這人睡著了。
到了白家,門口已經有一大群人在迎接了,他們笑著打招呼:“楚小姐。”
楚逢月還沒下車就有人殷勤地來開車門,是白垣的叔叔。
“楚小姐,這一路上辛苦了,已經給您安排好了房間門,還是上次住的那裡,您看可以嗎?”
“好。”楚逢月點頭,“老爺子身體好吧?”
“托您記掛,一切都好,身體各項指標都非常健康,醫生都說這是醫學史上的奇跡!”
楚逢月哼笑一聲,跟著他往裡走。
“這麼晚先不去打擾老爺子,明天我再看看他的狀況。”
白家人等的就是這句話,自然是連聲應好,臉上的笑容愈發深刻。
趙書青和楚巫跟在他們身後,前者已經來過了所以神色淡然,對於白家也還算熟悉。
小烏雲還是第一次來白家,自然有些新奇,借著廊上以及屋角懸掛的紅色燈籠光芒四處打量。
在看到院子裡巨大的玄武銅像時,他想到什麼,把方才白垣送他的那枚八卦錢翻過來。
背麵赫然就是玄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