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買的彆墅自帶家具, 精裝修,打的招牌就是拎包入住, 沒住人之前彆墅帶的花園還有專人修剪澆水,尤媽媽看哪兒都很滿意, 至於之前在倉庫裡的私人用品和雜七雜八的小家具, 在挑揀之後能用的繼續用, 不能用的尤媽媽就捐了。
搬家那天請了江家父母和尤爸爸的幾個老友過來暖房。
尤爸爸的那些朋友, 不是真朋友的都斷了聯係, 這幾個老友雖然沒什麼錢,但在尤爸爸困難的時候也願意伸出援手。
對尤爸爸來說, 真就是真情可貴了。
江家父母來的最早, 尤媽媽讓鄭阿姨先招呼, 她自己要大顯身手,做一桌子菜出來。
鄭阿姨又回到了尤家,被辭退以後, 鄭阿姨去了中介公司掛牌,倒是去了一家, 但那家不好伺候, 不是把她當保姆, 而是把她當仆人, 動輒就是吼人罵人,家裡還有個小皇帝, 小皇帝不愛吃飯菜, 隻愛吃油炸食品喝可樂。
她做的菜小皇帝不吃, 她要挨罵。
強迫小皇帝吃,繼續挨罵。
要是小皇帝吃了嫌不好吃,還要挨罵。
所以尤媽媽一給她打電話,她就馬上辭了手頭的工作,又回了尤家。
更何況她也掛念著尤銘,看到尤銘的時候沒忍住,抱著尤銘還哭了一場。
尤爸爸的另外幾個朋友都是他的高中同學,也是從老家奮鬥出來的,現在在省城也有車有房,還在工作,不過都等著退休了,有兩個已經抱上孫子了,準備申請提早退休,在家頤養天年,含飴弄孫。
尤爸爸整晚都很興奮,他原本一隻腳已經陷進泥濘裡了,沒想到這麼快就能出來,一會兒說自己的創業的時候有多艱難,一會兒說自己的兒子也多乖巧。
他說的全是讓他感到幸福的事,化身複讀機,翻來覆去地說。
江父江母離開的時候拉著尤銘的手,再三囑咐兩家住在一起了,平時就要更多走動。
江母是真喜歡尤銘,覺得自己兒子要是活著,哪怕真要跟尤銘在一塊,兩個男人過日子,她也同意。
“老尤啊,那我們就先走了。”尤爸爸的朋友後頭才離開,被尤爸爸送到門口的時候還說,“你運氣比我們都好,你可要惜福!”
尤爸爸傻嗬嗬地笑。
朋友又說:“對了,忘了跟你說件事,就上回,趙誌文不是找你借了錢嗎?你這回出事,沒找他還錢?”
尤爸爸一愣,顯然把這件事給忘了。
朋友:“雖然不知道他找你借了多少,但是你那時候困難,哪怕還幾萬幾千也好啊,真不知道他怎麼想的。”
“而且你不知道他在後頭說的多難聽。”
尤媽媽站在一旁,態度強硬:“他怎麼說的?”
朋友:“……我就這麼一說,你彆生氣,不然還成了我的不是,在後頭嚼舌根。”
尤媽媽:“老樊,這麼熟的熟人了,咱們什麼關係,跟他趙誌文什麼關係?你說,我們和趙誌文的事,不牽連上你。”
朋友:“那我可就說了,他跟人喝酒,說老尤是凱子,有點錢就自以為了不起,找他借多少就給多少,還不用還,老尤落魄了,說老尤活該,掙那麼多錢,肯定有不義之財,有錢就該全捐出去。”
“我說了啊,那我先走了。”朋友出了門還說,“以後不來往就行了,他肯定也沒臉再跟你們來往。”
尤媽媽黑著臉走回客廳,脫了鞋盤腿坐在沙發上。
尤爸爸看了尤銘一眼,一副求救地模樣,雖然被朋友在背後說壞話很傷心,但是妻子生氣,這就很恐怖了。
“老婆……他說他兒子買房就差十萬,我當時也不知道他這麼看我的,就想借給他應應急。”尤爸爸小聲說。
尤媽媽麵無表情:“借條寫了嗎?”
尤爸爸:“……”
尤媽媽深吸一口氣:“從哪兒轉的賬?”
尤爸爸:“……櫃台轉的。”
尤媽媽又說:“憑條有吧?他打電話找你借的錢還是發的短信?”
尤爸爸掏出手機,手忙腳亂地一陣翻:“有有有,我沒刪。”
尤銘看了一眼,好家夥,尤爸爸有三百多條未讀短信,拉到底,三年前的短信都沒刪。
……尤爸爸到底是慎重還是太懶所以忘了?
尤媽媽:“把短信截圖發給我,憑條給我,我去找他要錢!”
尤爸爸小聲說:“就十萬。”
尤媽媽冷笑:“尤華強,你長本事了是不是?咱們之前手裡頭隻有四萬多,還要還債,那時候這十萬對咱們來說就是救命的!你現在錢多了,覺得十萬是小錢了?”
“現在的錢是小銘的!”尤媽媽,“說句難聽的,小銘不給你這錢,你一分都拿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