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以後有誰找您借錢,您得告訴我和媽。”
尤爸爸連忙說:“現在錢都在你媽手裡,我都要給她打報告看賬本才拿得到錢,你放心吧,爸現在有你們,早就不是以前那樣了。”
“行。”尤銘送尤爸爸上車,“您記著您的話,您以後要是再隨意借錢,我和媽就不管你了,你給誰借了就找誰去過日子。”
尤爸爸上了車,摸了摸脖子,小聲說:“我覺得我才像兒子。”
尤銘沒聽清楚:“您說什麼?”
尤爸爸笑著說:“沒說什麼,我說我怎麼生的出這麼帥的兒子。”
尤銘無奈地笑了笑:“那您也主意安全,到家了給我來個電話。”
“把安全帶係上。”
尤爸爸係好安全帶以後就開車走了。
尤銘打車去了之前住的小區,他畢竟剛剛入門,江予安現在也不在他身邊,此時去找楚家夫婦請的半桶水天師說不定能有點用,雖然是半桶水,但說不定他知道這種情況應該怎麼辦。
“小尤啊。”楚全一臉苦相,把尤銘請進家裡,一邊朝裡走一邊說,“這段時間我好不容把大部分討債鬼送走了,就差傾家蕩產了。”
“要什麼的都有,還有讓我給他找媳婦的,說女鬼都看不上他。”
“那能看上嗎?腦袋都稀爛了,就是親嘴,也找不到嘴在哪兒。”
尤銘微笑著,也確實覺得楚全挺倒黴的。
人家就是有一顆孝心,想讓老母親好起來,不吝嗇錢,醫院去了,天師也請了,還是熟人介紹花了大價錢的,結果母親沒好起來,天師是個半桶水,自己還要花更多錢去給這個天師擦屁股。
尤銘覺得就是換成自己,估計也想把天師掐死。
“他還在房間裡接待那些鬼。”楚全對尤銘說,“你稍微等等。”
天師姓楊,楊榮寶,二十三歲。
“他說他八歲就拜入師門了。”楚全說起這個就是一肚子氣,“你說說,隨便學什麼吧,學這麼多年也應該學的差不多了。”
尤銘解釋道:“這行不一樣,學的時間和能力有時候不能成正比,還是要看天賦和悟性,有些人終其一生都入不了門,他也不算說謊,確實算是有功力的了。”
楚全聽尤銘一說,歎氣道:“我隻能自認倒黴了。”
大約過了半個小時,楊榮寶才從房間裡出來,對著身邊看不見的人點頭哈腰。
直到那鬼離開,楊榮寶才鬆了口氣,他一看見尤銘就兩眼發光,連忙走過來,坐到尤銘旁邊,屁股一撅,就把原本坐那的楚全給擠走了。
楚全:“……”
“我聽楚先生說了,你叫尤銘。”楊榮寶是個自來熟,不裝模作樣的時候看著還好,“你上回還沒告訴我你老師是誰,這次真是多虧了你,要不是你及時過來,把這事兒處理了,估計我也的跟著一起……”
尤銘笑著說:“這次過來是有事請你幫忙。”
楊榮寶拍著胸脯說:“你隻管說,隻要是我能幫的,我不推辭,也不收你錢。”
楚全在旁邊小聲哼唧:“還好意思說收錢。”
楊榮寶乾笑了一聲。
尤銘把趙誌文寫的字拿給楊榮寶看:“你看看,能看出什麼來?”
楊榮寶正色起來,接過紙,仔細打量:“墨色不均,他之前的字怎麼樣?”
“我看過,之前蒼勁有力。”尤銘隻是想找楊榮寶確認自己的懷疑。
楊榮寶又說:“‘縱’字,草人人,草遮人,陰氣極盛,如果是白天,草遮的從,如果是晚上,遮的就是人,還是兩個人。”
“對。”尤銘接話道,“但這個字是本來就懷疑自己中邪的人寫的。”
楊榮寶的眉頭皺起來,他看了眼尤銘,兩人異口同聲:“寫這個字的,根本就不是人。”
“解字有時候是不準的。”楊榮寶解釋說,“因為人一旦覺得自己中邪,就會給自己心理暗示,解字隻有在算命的時候準確度高些,寫這個字的不是人,它就是想讓你覺得自己中邪了。”
尤銘:“他想借我的手,把原本還在身體裡的主人的魂魄驅趕出去。”
楊榮寶:“……這他媽是什麼鬼啊?這怕是個機靈鬼吧?”
楚全沒憋住,在旁邊發出了一聲悶笑。
兩人一起看過去,楚全連忙說:“我不是幸災樂禍啊,我就是覺得很幽默。”
尤銘:“這麼解釋就說得通了。”
什麼忽然失去意識,如果真是那樣,尤銘和尤爸爸在他身邊那麼久,他都表現的很正常。
“但是鬼一般不具備附身的能力。”尤銘說道,“他們大部分隻能在人快死的時候搶占身體。”
楊榮寶解釋道:“也不能這麼說,鬼也是有個體差異的,你說的那種是本身不具備害人的能力,但生前作惡的鬼,死後也比一般的鬼更厲害,而且會走歪路。”
尤銘:“明白了。”
那一百萬估計是原本的趙誌文早就準備好了的。
而現在這個“趙誌文”為什麼會還錢?按照邏輯來說,他就應該把這錢給昧下來。
尤銘:“麻煩你了。”
之前被尤銘懟過,現在楊榮寶有些受寵若驚:“不、不客氣,你之後要是有什麼問題也可以來問我,要不我們交換個聯係方式吧?你掃我二維碼。”
尤銘想了想,也覺得加他沒有壞事,而且人家懂的確實比自己多。
兩人加上以後,楊榮寶問道:“你學這個多久了?看著比我還小,我師父都說在這一行,我算是特彆有天分的了。”
在這一行,天分比努力更重要。
彆的行業可能是百分之九十九的汗水加百分一的天分就能成功。
但乾這個,就是百分之九十九的天分加百分之一的汗水。
尤銘實話實說:“我是自學,剛剛入門,懂得不多。”
楊榮寶瞠目結舌。
先不說尤銘能力怎麼樣,就這個膽子,也算是首屈一指了。
淩晨十二點,尤銘等到江予安出現之後才和江予安一起去趙家。
“你最近不用去休養了嗎?”尤銘和江予安走在路上,深夜路邊空無一人,就連車輛也少,來往也不過兩三輛,這裡畢竟不是夜生活聚集區,生活住宅區一般過了晚上十點就開始沒什麼人了。
附近沒叫到網約車,尤銘隻能一邊走一邊看能不能打到出租。
江予安卻在此時伸出手,溫柔又態度強硬的握住了尤銘的,他臉上沒有帶笑,讓人覺得過分憂鬱,可他的眼神卻很柔和,無論誰看,都能發現裡麵那一湖秋水。
“慢慢來。”江予安輕聲說,“更想花多點時間陪著你。”
尤銘抿著唇,嘴角上勾,明顯心情很好,他問道:“你怎麼這麼會說話?”
江予安嚴肅道:“隻對你會說話。”
尤銘轉移話題:“還是打不到車。”
江予安:“我有辦法。”
尤銘警惕地看著他:“什麼辦法?”
江予安微笑:“我能送你過去。”
尤銘還是看著他,等著他說接下來的話。
江予安果然沒有辜負他的期望,江予安停下腳步,看著尤銘,兩人之間的氣氛逐漸曖昧起來:“我能不能得到一個吻作為獎賞?”
尤銘:“……”
他就知道。
“不說話?”江予安低笑著湊近他,“那我先收點利息。”
他湊近尤銘,含住尤銘的唇瓣輕咬了一口。
尤銘閉上眼睛。
等他再次睜開的時候,兩人就已經站在張誌文所住小區那棟樓的樓下了,連經過門衛的所需的時間都省了。
尤銘在電梯上把事情的來龍去脈簡易的告訴了江予安。
“趙叔叔以前幫我過我爸,而且也確實賣了房想要還錢。”尤銘認真道,“所以我得幫他。”
尤銘說:“如果他傷天害理,那無論遭遇什麼都是他應得的報應。”
“但他是個普通人,沒乾過壞事,就不該承受這些事。”
江予安的聲音很輕:“不用擔心,一切有我。”
“你想做什麼就去做。”
“我不會讓你遇到一點危險。”
電梯門緩緩打開,但樓道的燈卻忽然閃爍不停,忽明忽暗。
尤銘眉頭緊皺:“他知道我們來了。”
江予安搖頭,臉上帶笑,但笑容冷漠,眉眼之間竟然帶著幾分陰狠之氣。
“它隻知道你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