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銘問楊子琳:“你知道在哪兒可以找到你那位同族嗎?”
楊子琳看著自己的指甲,新作的,水鑽還閃著光,她吹了一頭掉在上麵的頭發,目光都沒有看向尤銘:“應該在麵試吧,她之前跟我說自己想當演員,可能去當群演了也說不定。”
趙陽也附和道:“對對對,之前看封神榜的時候,她就說妲己應該找她演。”
楊子琳臉色一變:“她也配?還真以為自己能修煉成九尾。”
“想當神獸,真夠不要臉的。”
塑料姐妹花情誼正式破裂。
趙陽在旁邊小聲說:“九尾狐不是妖獸嗎?”
楊子琳“哼”了一聲:“高麗那邊的九尾狐才是妖獸!你自己去翻山海經,咱們國家的九尾狐是神獸!你們個個都說狐狸是壞妖怪,我們哪裡壞了?雖說老祖宗們愛吃人,可後頭人族強大了,咱們就改吃雞了,以前那些神獸幾個不吃人的?”
“就封神榜和那些民間傳說黑我們!”楊子琳氣不打一處來,“搞的我們這麼多年都沒有洗白。”
她估計是難得找到可以傾述的凡人,把憋著的話一股腦地說出來:“男妖怪化形比人類好看多了!我們至於那麼饑不擇食嗎?”
尤銘和趙陽聽她抱怨了接近半個小時才告辭。
等尤銘把趙陽前女友的地址算出來的時候已經是晚上了,隻能明天再繼續。
趙陽走時還在不停的感謝尤銘。
等尤銘到家,時間已經到了晚上十點。
鄭阿姨在陽台打電話,尤爸爸他們出去應酬還沒有回來,要去洽談生意,忙著轉型,尤爸爸不想再做服裝批發,服裝批發是薄利多銷,很看重低端市場,現在網絡越來越發達,低端市場份額被擠占,國外市場也不像以前那麼容易打入。
再不轉型,就是彆人吃肉,他們連湯都沒得喝。
鄭阿姨在哭。
尤銘聽見了她的哭聲。
鄭阿姨忘了關陽台的推拉門,她的聲音傳來:“你彆找我了,我的錢要給小俊買房,今年過年我回去,我們把離婚證扯了,以後你想跟誰在一起就跟誰在一起。”
那邊的人在說話。
鄭阿姨吸了吸鼻子:“我沒法再跟你過日子了,你要跟我打官司就去打吧,反正我們也分居好多年了,你跟彆人的照片我也有,到時候你是婚姻過錯方,你現在不跟我離,到時候你分到的更少。”
又說了幾句,鄭阿姨就把電話掛了。
她掛斷電話才看到尤銘,她連忙把眼淚擦乾,走到客廳:“小銘,你回來了,要不要吃點東西?家裡買的新鮮水果,我給你榨果汁,牛奶喝不喝?”
尤銘:“我就不喝了,您剛剛是在跟……”
鄭阿姨苦笑道:“跟我丈夫,我之前就想離婚了,但是為了小俊不敢提,前幾天我問了小俊,他讓我自己決定,還說離了好,就不用給我丈夫錢了,到時候存的錢都能給小俊買房。”
尤銘:“……”
雖說周俊是為了自己的利益,但鄭阿姨能擺脫那樣的婆家也算是好事。
鄭阿姨:“他想找我要二十萬才同意跟我離婚。”
鄭阿姨長出一口氣:“好在小俊有他跟彆的女人親密的照片。”
“以後我就不用為那邊的事煩心了。”鄭阿姨臉上有了笑容。
尤銘也真心為鄭阿姨感到高興:“您過得好就最好了。”
和鄭阿姨又寒暄了幾句,尤銘就回了房間,洗完澡以後躺在床上看書,方術書上也有關於鬼怪的記載和驅妖邪的方法,他一頁頁的翻著看,有點看故事書的感覺。
妖怪跟鬼不同,他們有實體,也就更有力量,但是他們除了肉|體攻擊以外,其實法術對人類的影響並不大,比如趙陽快變成豬了,但也隻能算是障眼法的一種,還有時間限製,並且施法的妖怪在法術存續期間會很虛弱。
總而言之就是,不到迫不得已,妖怪也不會用法術。
晚上十二點,江予安準時出現,他不再穿著那件黑色的風衣,而是換成了一身黑色休閒服,他的衣裳都是幻化出來的,樣式大小都隨便他自己改,換了一身衣服,江予安給人的感覺卻並沒有變得柔和。
他看上去已經嚴肅冷酷,隻有在看著尤銘的時候眼中才有那麼點溫度。
尤銘掀開被子,江予安從善如流的換上睡衣躺進去。
江予安身上沒有溫度,但也不像之前那麼冰冷,他終於可以肆無忌憚地把尤銘摟進自己懷裡,下巴抵在尤銘的頭頂,眼睛微眯,一副十分享受的模樣。
尤銘把趙陽的事告訴了江予安,他跑了一天,也有些累了,閉著眼睛說:“也不知道要多長時間才能處理好。”
畢竟是五百萬,尤銘這麼多年還沒自己掙過錢,熱情還是有的,之前中的彩票也是托江予安的福,如果這五百萬他能整下來,那就是他自己的能力。
這種成就感是靠彆人幫忙得不到的。
江予安似乎也很為尤銘開心,他微笑著說:“你覺得高興就好。”
反正他已經看過趙陽了,一點也不帥,他放心了。
尤銘:“妖怪怎麼會喜歡人呢?”
尤銘很好奇。
江予安在被子底下拉住尤銘的手:“妖怪也有感情,不難理解。”
尤銘翻身,臉對著江予安的胸膛,他沒睜眼,不知道江予安的睡衣上麵的紐扣沒有扣上,他的鼻尖距離江予安的胸脯隻有一厘米,他噴灑出的熱氣正好就噴在江予安的胸上。
江予安的手指動了動。
尤銘迷迷糊糊地問:“怎麼了?”
江予安抿著唇,認真地看著尤銘,目光描繪著尤銘的五官。
“我能吻你嗎?”江予安輕聲問,他溫柔的就像一個紳士。
尤銘的睡意瞬間消失,不知道為什麼,腦子裡冒出趙陽和他前女友說的那些情話,尤銘的聲音不大,也不算很小,在此時沒有開燈的黑暗室內顯得異常曖昧,他說道:“需要提前打招呼嗎?”
江予安低笑道:“如果你拒絕我呢?我不想讓你覺得自己被冒犯,也不想讓我顯得太性急。”
“我不急,我們有很多時間。”
尤銘抬頭直視著江予安的眼睛,他不傻,雖然他沒有感情經曆,但他能看出江予安並不是在和他開玩笑,也不是在玩弄他的感情,尤銘忽然伸手揪住江予安的衣領,把自己的嘴唇送了上去。
最開始的時候,吻就像平靜的湖麵,溫柔又平和,好像安慰,又好像隻是單純的嘴唇相貼。
不知道是誰先主動的,吻漸漸變了味道,尤銘的眼睛緊閉,他幾乎無法呼吸,他胸腔裡的空氣似乎都被江予安吸走了,這個吻凶猛又帶著異乎尋常的侵略性,江予安掃蕩著他嘴裡的每一個角落,好像要讓他沾染上自己的氣息。
睡衣被撩了起來,尤銘的手攥成拳頭,他想要推拒,又不想推拒。
想推是因為感覺羞恥,不想推是因為遵從本能。
尤銘在這激烈的吻中神遊天外,他忘了自己是從哪裡看到的,人們喜歡接吻,是因為嘴唇是離大腦最接近的可以互動的地方,而大腦又無限接近於靈魂。
接吻的時候,就好像是兩個相愛的靈魂在毫無阻隔的交流。
沒有任何矯飾。
直白,原始。
正麵情緒與負麵情緒相互摻雜。
尤銘順從本能的抱住了江予安的背,他能感受到江予安的手,他喜歡這種感覺,這是一種全新的,他從未體驗過的感覺,卻這樣容易讓人上癮。
比起淺嘗即止的親吻,尤銘更喜歡這種充滿了掠奪和占有意味的吻。
當兩人分開的時候,嘴角拉出一根銀絲,尤銘臉色潮紅,又覺得十分尷尬,低著頭說不出話來,江予安的腿挨著他的,能清楚的感受到尤銘身體的變化。
“以前……很少……”尤銘說不出話了。
他想找個地縫把自己的腦袋鑽進去。
因為身體不好,尤銘青春期的時候都沒什麼大反應,成年以後隻有偶爾早上起來會需要換內褲。
江予安溫柔的誘哄他:“這很正常,不用覺得不好意思。”
尤銘還是不願意看他。
兩人之間的氣氛有些尷尬。
但尤銘並沒有消下去,他甚至都覺得有些疼了。
江予安忽然問:“想要更舒服一點嗎?”
尤銘看著他,瞪大眼睛,像是聽不懂他在說什麼。
江予安伸出手,握上尤銘:“眼睛閉上,都交給我,會很舒服。”
尤銘想要拒絕,可是內心又不想拒絕,就在他左右為難的時候,江予安就已經動了。
尤銘仰著頭,閉著眼睛,喘著氣。
等最後一波浪潮結束,他覺得他眼前都出現了一陣白光。
隨之而來的是脫力和厭倦的感覺。
賢者時間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