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042(1 / 2)

望門男寡 蜀七 15350 字 8個月前

清晨薄霧彌漫, 青草尖上掛著露珠, 搖搖欲墜,輕輕的彎下了腰。

蔣正華從自家大門走出來, 他頭疼了一整晚,太陽穴脹痛, 最近他睡眠時間越來越短,睡醒了就頭疼,或是頭疼的睡不著,他昨晚就沒睡, 看手機看了一整夜。

他叮囑秘書今早要去新盤看那碗雞血。

但現在還太早, 他決定自己過去看。

他開著車,剛上了路沒幾分鐘,就有人橫穿馬路,他迅速打了方向盤,一頭撞上了路邊的護欄。

橫穿馬路的人已經跑了, 蔣正華靠在座椅上, 頭疼的閉上眼。

交警來得很快, 確認不是蔣正華的責任以後,蔣正華給秘書打了電話, 讓他把車弄走, 自己去打了出租。

這個點新盤附近都沒幾個行人,冷清的讓蔣正華腦袋一抽一抽的疼。

蔣正華的皮鞋上都是泥, 走路的時候泥濺到了褲腿, 泥點子甩得到處都是, 他走到新盤中央,看到了那碗雞血。

隻看了一眼,他就瞠目結舌,差點站立不穩地摔到地上。

原本暗紅色的雞血,現在變成了粉紅色,下麵沒有任何沉澱物,也沒有一點灰塵和泥土,乾淨的詭異。

蔣正華咽了口唾沫,他克製住恐懼,掏出手機拍了張照片,然後迅速逃離了新盤,上了出租車以後才把照片給楚全發過去。

車開了一路,他就想了一路的競爭對手。

本省的競爭對手,一個江氏,一個路華,還有一個曲和園。

江氏現在自己的新盤都還沒弄好,應該沒有那個精力來搞他。

路華倒有可能,這幾年路華在走下坡路。

曲和園……這個忽然出現的龐然大物,他並不了解,雙方也沒有矛盾。

蔣正華到底還是沒想出什麼頭緒。

或許不是競爭對手,而是恨他的人?

可他得罪的太多,一時半會兒也想不起來。

商場上雖說要左右逢源,但事關自身利益,總有得罪的。

回了公司,公司的氣氛也是低沉到了極致,總公司那邊天天罵他們,讓他們想辦法把樓售出去,但底價在那托著,他們也不敢降到市場價以下,那就是公然和所有的地產公司翻臉,更何況房價也不是靠他們這些公司定的。

員工們都冷著一張臉,以往都有笑臉,可如今每個人身上的擔子都重,要是銷售額再起不來,公司裁員怎麼辦?

底下的小員工膽戰心驚。

中高層也差不多。

蔣正華在公司巡視了一圈,確認所有人都在老實上班,就又叫上秘書走了。

他準備親自登門找尤大師認錯,隻要能把做法下咒的人抓出來,把咒破了,叫他給尤大師下跪都行。

公司不僅僅是公司,還是那麼多員工的心血和生計。

秘書開著車,聽蔣正華這樣那樣一說,奇怪地問:“您就不怕是他半夜去把那碗雞血給換了?”

蔣正華木著一張臉:“新盤那邊有監控,跟我手機連著的,我能看見。”

他昨晚失眠,盯著看了一晚,雖然看不清裝雞血的碗裡怎麼樣,但有沒有人進去還是能看分明。

秘書不說話了,過了幾秒才小聲問:“這事兒怎麼這麼怪?”

蔣正華一臉疲態:“要是新盤再賣不出去,咱們就各回各家各找各媽吧。”

再虧,總公司那邊肯定不會留他了。

什麼都是假的,業績才是真的。

蔣正華登門的時候尤銘還在家裡看書,尤爸爸和尤媽媽各自都有事,尤爸爸要去招募人才,他現在拿著錢都不知道錢往哪兒花,尤媽媽則是找江媽媽一起美容去了,晚上還說要去泡個溫泉。

家裡隻有尤銘、李清和鄭阿姨,鄭阿姨在打掃,她是個勤快人,家裡的邊邊角角都要打掃乾淨,一點灰都見不得,拖鞋底子每天都要洗,廚房不能有油漬。

李清是個安靜的孩子,尤銘看書,他也看書,不過尤銘看的是方術,李清看的是尤銘的筆記。

——畢竟年紀小,又沒正經讀過書,讓他看原文他也看不懂。

不過尤銘的筆記李清也不能全看懂,很多字他不認識,就再寫到彆的本子上,趁尤銘休息的時候去問,再標注上拚音。

“您坐。”尤銘帶著蔣正華去了書房,讓鄭阿姨去幫忙泡了兩杯茶,一杯端到書房,一杯給坐在客廳等待的秘書。

蔣正華剛坐下,就忍不住哀歎起來:“尤大師,不知道您能不能幫忙把這咒給解了,昨天是我想的不夠周到,您要是生氣,我現在就給您道歉,實在是對不起。”

尤銘微笑著說:“您彆這麼說,換做是我也不會全信,解咒的事我有點眉目,您看您那邊什麼時候有時間,還需要您配合。”

尤銘的態度很好,蔣正華心裡的大石頭落了地,看尤銘怎麼看都覺得順眼,不恃才傲物,又有真本事,這樣的人實在不多見,蔣正華見多了稍微有點本事就鼻孔朝天的人,現在見到尤銘這樣的,心氣都平順了很多。

“之前跟您說的是五百萬。”蔣正華說,“您隻要能幫我把咒解了,我給你再加三百萬八十八萬,湊個吉利數。”

尤銘笑著點頭。

靠自己的本事掙來的錢,尤銘是不會推拒的。

兩人談了一會兒,尤銘把這幾天需要注意的事項都跟蔣正華叮囑了。

這幾天不要跟人透露口風,免得打草驚蛇。

也不要吃葷腥,不要去陰氣重的地方,比如墓地靈堂。

保持身體潔淨,最好也彆跟人起口角。

蔣正華全應了。

他們把時間約在周六晚上,到時候尤銘再待著蔣正華去新盤。

然後尤銘親自把人送到了小區門口,看著蔣正華他們上了車才回去。

原本尤銘準備再看會兒書,他剛坐下,李清就湊到了他身邊。

看著李清欲言又止的樣子,尤銘輕聲問:“怎麼了?”

李清有一雙天生的陰陽眼,跟尤銘這種需要念咒和用露水的不同,他端著杯牛奶說:“剛剛坐在客廳的那個叔叔,他身上有黑線。”

尤銘一愣。

他沒想到被咒的竟然是秘書?

李清又說:“我老師跟我說過,遇到這種人,就要離他遠一點,因為他不會自己倒黴,但會讓身邊的人倒黴,黑線越多,他身邊的人和事就會有滅頂之災。”

“而且很難破解。”李清喝了口牛奶,他的表情很平靜,“隻有斬斷黑線才行,但現在能煉出貫通陰陽兩界法器的人很少。”

尤銘摸了摸李清的頭。

他以為咒是被下在蔣正華身上。

結果是被下在並不起眼的秘書身上。

看來下咒的人做了很多功課,也非常小心。

“會有辦法的。”尤銘說。

李清抬頭看著尤銘,尤銘拿起自己做的筆記,指著上麵的一頁說:“這裡不就有煉法器的辦法嗎?”

李清表情愕然。

一副“你真的不是在逗我嗎?”的樣子。

李清:“……我老師說,大法師的法器,都是從古代傳下來的,現代根本沒有人還能煉……”

尤銘想了想:“試試吧,反正也就算不成功也沒什麼。”

既然跟尤銘預想的不同,那跟蔣正華說的辦法就沒什麼用了。

煉法器成功了最好,不成功也不會損失什麼。

於是兩人就開始忙碌起來了,先要選刀,煞氣重的,見過血的最好,於是尤銘就跑到市場上去,買了一把殺豬刀,殺豬的大爺莫名其妙,但看著價錢出的高,二話不說就買了。

除了刀以外,還有買朱砂,把咒語寫在刀上,如果朱砂能跟人血混合最好。

尤銘用的是自己的血。

血是用針管抽的,針管尤銘也認真的消了毒。

等一切都準備好了,尤銘他們就隻需要等時間。

黃昏的時候煉製就好,白天黑夜交界,正好象征陰陽分割。

李清蹲在一邊,畢竟是孩子,尤銘轉過頭就發現他在玩花園裡的泥巴,不過很有分寸的沒有去禍害花草。

尤銘抬頭看著天,用朱砂在地上畫出陣法,又把殺豬刀放在最中心。

然後就儘人事聽天命了。

說實話,他覺得這煉法器的辦法挺兒戲的。

怪不得沒幾個人能煉出來。

紅霞遍天,沒有任何異象。

當最後一縷霞光都要散去的時候,尤銘覺得這大概是成功不了了。

他一錯眼,餘光就瞥到了那把殺豬刀上。

殺豬刀忽然變得通紅,就像放進火裡重新淬煉過一樣,明明沒有地震,刀卻一個勁的抖動。

連李清都屏住了呼吸。

霞光散去,大地陷入黑暗,燈光亮起,殺豬刀又重新變回了煉製前的殺豬刀。

地上的陣法和殺豬刀刀身的咒語都消失了。

平平無奇殺豬刀。

李清:“……成功了?”

尤銘剛要彎腰把刀拿起來,才說了句:“我也不清楚。”

李清就已經抱住了尤銘的大腿。

尤銘低頭看他:“?”

李清衝尤銘綻放出一個燦爛的笑容:“二老師,你可真是太厲害了!”

尤銘:“……”

二老師?

李清:“我大老師說了,您這樣的屬於天賦極強的!幾百年可能就出一個!您看我,天生陰陽眼,長得乖巧可愛,您舍得不收我為徒嗎?”

尤銘再次沉默。

李清化身一隻小貓,瘋狂纏著尤銘。

尤銘隻能拿著刀,拖著李清回彆墅。

鄭阿姨從廚房走出來的時候,看見的就是尤銘一手拿著殺豬刀,一條腿還被李清抱著的模樣。

鄭阿姨一愣,被眼前的一幕弄得哭笑不得。

尤銘舉著殺豬刀也不像殺豬匠啊。

“小銘,你拿著殺豬刀乾嘛。”鄭阿姨忍不住問。

常去菜市場的都知道殺豬刀長什麼樣,鄭阿姨看那殺豬刀還不是把新刀,更奇怪了。

難不成小銘喜歡上了殺豬?

鄭阿姨忍不住腦補尤銘殺豬的樣子,終於笑起來。

尤銘也不知道怎麼解釋,就轉移了話題:“我爸媽晚上不回來吃飯嗎?”

鄭阿姨:“先生說跟人在外麵談生意,太太說泡完溫泉再回來,今晚就咱們三個一起吃。”

晚飯鄭阿姨準備的很豐盛,糖醋魚,清炒蝦仁,蟹黃豆花,番茄雞蛋湯。

李清對鄭阿姨的手藝很捧場,每次都能把一大碗米飯就著菜吃飯。

尤銘吃飯隻吃八分飽,吃得太飽了胃會不舒服。

好不容易李清睡了,不纏著他了,尤銘才能回到自己的房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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