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052(2 / 2)

望門男寡 蜀七 14551 字 11個月前

楚全連忙擺手:“我才要說謝謝。”

兩人客氣完了,楚全才離開酒店。

尤銘在沙發上坐了半個小時才去浴室洗臉,他的臉上也有血汙,尤銘脫了衣服,他的傷口不能碰水,隻能把毛巾浸濕後擦擦身體。

他還能聞到自己身上有股血腥味。

他不能這麼回去見父母,就是不知道江予安今晚會不會到酒店來。

如果江予安來了……

尤銘有些頭疼的揉揉太陽穴。

飯菜是酒店從到套房門口的,尤銘點的清淡,喝了兩碗湯,又吃了一碗飯,就躺到床上去休息,他閉著眼睛回憶今早發生的事。

惡煞的身體一看就是淹死鬼,但惡煞並不是鬼,它是由無數鬼魂組成的,正常的惡煞,應該是和曾經被江予安吸收過的那個一樣,它們的外表已經不是人了。

那這個惡鬼之所以能尋找誘餌,就是因為有一個魂魄占據了主導地位。

淹死鬼……

但每年淹死的人太多了,無論男女都不少。

穿著比基尼淹死的應該是少數。

尤銘打開手機,開始搜索關鍵詞,他翻了十幾頁,才終於翻到一個相似的。

淹死的女人名叫葛盼盼,年紀不大,二十六歲,她和男朋友一起在河邊遊泳,想要渡河,渡河渡到一半,天氣忽然變了,葛盼盼和男朋友都被水流衝走。

男朋友的水性比葛盼盼更好,他在漂流的過程中抓住岸邊的樹枝逃過一劫,活了下來。

葛盼盼卻生不見人死不見屍。

直到現在她的父母親人都還在尋找她。

尤銘看著照片,惡煞的身體早就被泡腫了,看不出原本的模樣。

隻有臉頰邊指甲蓋大的黑色胎記證明了它就是葛盼盼。

網上還有葛盼盼男朋友發的長條微博。

葛盼盼是個膽子很大,也喜歡旅遊的女孩,他們倆就是在國外旅遊的時候認識的。

他們會花半年時間工作,然後另外半年就到處旅遊,前半年掙的錢多,後半年旅遊就能奢侈一些,掙得錢少,就窮遊。

他們會帶著帳篷,外套下穿著泳衣,這樣在沒地方住的時候就能去附近的池塘或河流遊泳。

按男朋友的說法,葛盼盼是個愛恨分明的人,她人生唯一的目標,就是能環遊世界。

尤銘看完以後,無聲的歎了口氣。

不知道惡煞是不是跟葛盼盼一樣愛恨分明。

如果是的話,自己滅了它的誘|餌,差點毀了它的老巢,它肯定要來找自己。

尤銘捏了捏自己的手掌。

如果今晚惡煞就照過來,自己還能不能對付它?

尤銘沒有十足的信心。

他唯一能做的,就是不把惡煞引到自己家裡去。

還是太弱小了。

尤銘看著天花板上的燈。

他學的還不夠多,掌握的也還不夠多。

時間一點一滴的流逝,尤銘等待著惡煞出現,當天地間最後一縷陽光散去,城市重新變得燈火輝煌,尤銘靠在沙發上,眼睛閉著,但一直注意著屋內屋外的動靜。

但他沒有等到惡煞,等到了出現在窗台的江予安。

尤銘看見江予安的時候鬆了一口氣。

等他鬆完這口氣才發現,原來他比自己想象的更加信任江予安。

因為他清楚江予安有多強大。

如果是江予安的話,他根本不用鬥法,也不需要捏什麼手訣念什麼咒語,就能輕而易舉的讓惡煞消失。

江予安朝尤銘走過來。

暗潮湧動。

尤銘知道自己身上的傷瞞不過江予安,他也沒想過要瞞,他伸出手,江予安就抱住了他。

尤銘的頭靠在江予安的肩膀上,他能看到江予安側臉。

也能感受到江予安身上那股無法壓抑的煞氣。

江予安麵無表情,眼神平靜無波,抱住尤銘的手既輕又柔。

但尤銘卻能感受到他的怒氣。

就像要把身邊的一切都燃燒殆儘的黑色火焰。

“疼嗎?”江予安握住尤銘的手腕,他黑曜石一般的眸子直視著尤銘,不讓尤銘有分毫的閃躲。

尤銘抿著唇,說實話:“疼。”

江予安手臂的青筋鼓起來,他幾乎是從齒縫間擠出的這句話:“怪我,是我不能在白天出現,才讓你遇險。”

尤銘看著江予安,他的聲音變得異常溫柔,從沒有過的溫柔。

“是我沒有調查清楚就去了,也是我自己能力不夠。”

尤銘握住江予安的手,江予安的手掌冰涼,尤銘的掌心卻火熱。

對江予安來說,尤銘就是最重要的珍寶,如果他失去了尤銘……

江予安抱住尤銘的胳膊更加用力,抱得更緊了。

尤銘被抱得肋骨都有些痛。

但他沒有推開江予安,他喜歡這種痛感。

江予安輕聲說:“以後不要再做這些事了,你要什麼,我都可以給你。”

尤銘知道江予安說的是真的。

他搖頭說:“我喜歡做這個。”

“做任何事都有風險。”尤銘捧著江予安的臉,極專注溫和地說,“你可以一直保護我,但如果有一天,你不能出現在我身邊呢?我一個人獨自麵對危險的時候,我要有自保的能力,我的起點已經比很多人都高了,讓我現在放棄,我做不到。”

尤銘親昵的湊近江予安,兩人鼻尖對著鼻尖:“我有你,已經比其他天師都強了。”

尤銘很少說甜言蜜語,突然說一句,江予安就有些招架不住。

他偏過頭,尤銘在他側臉上落下一吻。

江予安瞪了尤銘一眼,但卻沒有一點力度。

“對了,那個惡煞呢?”尤銘奇怪地說,“我以為它今天晚上肯定會來找我報複。”

江予安咬了一口尤銘的手背:“如果真讓它到你麵前,我還不如現在就魂飛魄散。”

江予安說這話的時候,臉上有深深的無奈。

尤銘也沒有再多問,他安撫著江予安:“惡煞已經魂飛魄散了嗎?”

江予安笑了笑:“還在,它傷了你,要怎麼處理它當然要你來。”

江予安的話剛落音,小鳳就從窗台進來了,她的手裡還提著那隻惡煞。

惡煞在小鳳的手裡不停的掙紮反擊,小鳳紋絲不動,把惡煞丟到尤銘和江予安的麵前。

到了室內,惡煞不動了,它看著江予安愣了幾秒,然後咆哮著想從窗口逃出去。

小鳳堵在它麵前,它進退不得。

尤銘突然發現,小鳳不像之前那樣麵帶笑容,也沒有說話,安靜又嚴肅。

惡煞雖然有點神智,但神智並不算清楚,它依靠本能想要逃跑,在發現不能逃跑之後,它開始攻擊小鳳。

隻要打敗這隻擋路鬼,它就能逃出去。

但它在小鳳麵前就像是個麵對巨人的孩子,小鳳輕而易舉就把它壓在地上,讓它動彈不得。

江予安拉著尤銘的手,輕聲說:“你想怎麼對它都可以。”

煞是怨念的集合體,靠著吞噬鬼魂來強大自身,它沒有意識,沒有智慧,隻會依靠本能,就像野獸一樣,是最不好對付的存在。

但這隻煞有懵懂的意識。

尤銘看著煞女性浮屍的外表,想起在手機上看到的微博,這個女孩的父母親人都還在找她。

尤銘轉頭問江予安:“能把它打散嗎?讓鬼魂重獲自由?”

江予安皺起眉來。

“做不到,鬼魂已經融合了,放不出來。”

尤銘:“那我來送它走吧。”

惡煞不是生物,尤銘憐憫的是那些被吞噬的鬼魂,它們本來有投胎轉世的機會,可以進入輪回,下輩子可能是人,也可能是獸,但它們被吞噬以後,就隻剩下唯一一條路,就是魂飛魄散。

尤銘走到惡煞麵前,惡煞腫脹的麵孔抬起來,細縫般的眼睛看著他。

尤銘恰了一個手訣。

“諸惡儘散,趨辟妖邪。”

尤銘的食指點在惡煞的額頭上。

惡煞發出淒厲嘶啞的尖叫,尤銘注視著它,沒有躲閃。

無數黑影從惡煞的身體裡逃躥出來,又在空氣中化為一團黑霧後消散。

惡煞越來越虛弱,身體越來越透明。

就在它快要消失的時候,尤銘看見它的眼角落下了一滴淚。

葛盼盼的鬼魂化為一縷黑煙,當她的鬼魂離開惡煞的身體時,惡煞本來就透明的身體終於完全歸於虛無。

鬼魂們都接二連三的消失。

葛盼盼似乎在掙紮,她想要離開這間屋子,可是還沒有飄出去兩米,葛盼盼也化作黑霧,隨風消散。

尤銘歎了口氣。

江予安看了眼小鳳,小鳳連忙從窗口飄下去。

小鳳膽戰心驚,當她看到暴怒的江予安時,一度以為自己也會被打散。

江予安發怒時總是麵無表情,她隻能匍匐在地上,恐懼的瑟瑟發抖。

她以後,絕不會離開尤銘半步。

絕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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