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銘在酒店修養了三天才回家,傷口已經愈合了, 因為有江予安在, 所以一點痕跡都沒有留下,尤爸爸他們隻以為尤銘去外地玩了三天, 尤銘告訴他們自己要去附近的山上玩,畢竟是大學都畢業的年輕人了,家裡也不會怎麼管他去哪兒。
坐在落地窗的沙發旁邊, 麵前的小桌上放著小蛋糕和果汁, 尤銘沐浴著陽光, 室內的氣溫不高不低正好合適, 透過落地窗就能看到自家的庭院,樹木生長蔥鬱, 地上不知名的小野花隨風搖曳。
夏天隻要不在室外, 不受熱出汗, 就是美好的。
鄭阿姨:“小銘, 我出去買菜,買點冰粉粉回來,今晚就給你做紅糖冰粉吃啊。”
尤銘一愣,有些激動的轉頭, 臉上帶笑地說:“麻煩您了。”
每到夏天,尤銘最愛的就是鄭阿姨做的冰粉。
跟外麵賣的不一樣,兌冰粉的水不是冰水, 而是冰鎮過的薄荷水, 清清涼涼的, 在碗裡加點紅糖和冰鎮薄荷水,有各式各樣的果脯和山楂以及炒過搓過皮的花生,再來點西瓜塊或是櫻桃,放幾塊冰,享受的不行。
尤銘自己試過做,但他做出來就是不好吃。
不過他以前身體不好,鄭阿姨做了以後他也隻能少少的吃一點點,今年不同了,他可以吃個痛快,身體好的好處實在太多,光吃就是其中最重要的一條好處。
這段時間養傷,尤銘幾乎沒怎麼出過門。
就在尤銘準備回房間小憩一會兒的時候,他的手機響了。
經過孫家的事情以後,楚全被嚇破了膽子——人都怕死,楚全也不例外,他打電話關心了尤銘沒出事之後,就表示這段時間他要把心思放在自家的生意上,就不幫尤銘接活了。
“不過之前跟你說的那個,兒子成了植物人的那家倒是可以去看看,能成最好,一千萬呢,成不了也沒事,沒損失。主要是在醫院裡,咱們白天去,醫院到處都是人,出不了什麼事。”
楚全覺得之所以孫家會出事,就是因為地段太偏,人少。
醫院就不同了,人多,哪哪都是人,叫一嗓子門外就有護士和醫生,安全。
尤銘想了想說:“過兩天吧。”
楚全應道:“好,我也還沒緩過勁來,過兩天我們再去。”
尤銘這幾天都在如饑似渴的吸取知識,那本方術書尤銘看到了一半,做了三本筆記。
他還從楚全手裡要到了楚全之前請來的天師,楊榮寶的聯係方式。
楊榮寶也告訴了尤銘不少關於天師內部的事。
“你現在單打獨鬥也挺好的,沒人給你指手畫腳。”楊榮寶還挺羨慕尤銘,“現在天師合作會全是些老頭子,動不動就要調查。”
尤銘頭一次聽說還有天師合作會,好奇道:“那是乾什麼的?”
楊榮寶:“去注個冊,然後你接不到活可以給你分配,不過分配的活那邊會拿一筆介紹費。”
“會裡的老頭子們早就不接活了,靠介紹費都能活的滋潤。”
“不過真本事可能也有,但過去很多年了,也不知道是真的還是假的。”楊榮寶說,“就算沒經過他們的介紹,私下接了單子,也要給他們彙報,他們還要調查。”
“說是怕注冊天師丟了他們的臉。”
“要不是我剛出道那會兒接不到活,我才不去注冊呢。”
尤銘:“那你不能退出來嗎?”
楊榮寶歎了口氣:“有利有弊,他們調查之後會根據你的能力給你評級,級彆越高,接活的酬勞就越高,要是能到最高級彆,就不用接活了,能去頂級天師檔次,不是特彆嚴重的事,比如鬼王出世,百煞彙集這種都不用出馬,每個月什麼都不用做就能拿錢。”
“那你現在是什麼級彆?”尤銘好奇道。
楊榮寶頓了幾秒沒答,有些尷尬地說:“初級,但這個主要是我接的活比較少,我要是多接幾個活,簡簡單單就能到高級。”
尤銘忍住笑:“高級和頂級的人多嗎?”
楊榮寶:“高級的注冊天師八人,頂級的三人。”
“基本都是老頭子,高級的隻有一個年輕,不過他們家是全家天師,從古代開始就乾這一行,是家學,今年才二十三歲,好像跟你同歲來著。”楊榮寶又說,“聽說最近接了一個活,一千萬呢,我還沒接過這麼高價的活,人比人氣死人。”
尤銘從楊榮寶的嘴裡聽出了羨慕嫉妒恨。
楊榮寶又說:“要是你去注冊,怎麼也可以評一個初級。”
尤銘:“初級下麵還有嗎?”
“還有啊,有學徒,不能自己獨自接活,至少要初級的帶,有時候乾活,合作會分配的活還會給我分配一個學徒。”楊榮寶歎了口氣,“能力強點的還好,太弱的就是拖後腿,遇到麻煩事自己跑都不夠,還要帶個拖油瓶。”
尤銘打聽的差不多了,就問楊榮寶:“你近期會來我們這邊嗎?”
楊榮寶:“最近也沒那邊的活。”
尤銘邀請道:“我這邊有活,來不來?”
楊榮寶精明地問:“幾幾分?”
尤銘:“看你出多少力。”
楊榮寶:“我要想想,我今晚再給你打電話。”
等掛了電話,尤銘就聽見小鳳在一邊問:“你叫他乾嘛,又沒什麼本事,隻會添亂,到時候還要給他分錢。”
尤銘看小鳳在一邊摳她的腳趾甲。
小鳳沒有鞋,腳趾甲跟手指甲一樣又長又尖,還是黑的。
尤銘:“……”
小鳳似乎越來越不把他當外人了,當麵就摳腳,以後還了得?
尤銘解釋道:“他懂的比我多,我懂的都是書上看來了,他懂的是他經曆過的,看到過的,這一點就比我強,我想要進步,就要從不同的渠道學習。”
小鳳轉頭看尤銘,她最近都守在尤銘身邊,隻有每晚江予安出現的時候才會避開。
她對天師沒什麼好感,天師嘛,作用就是收服她們這些厲鬼。
小鳳飄來飄去,糾結極了。
那個天師要是真的來了,她是視而不見好呢,還是把人趕走比較好呢?
小鳳咬著手指甲。
尤銘看著她咬自己的黑指甲,很想告訴她指甲藏汙納垢,但是一想小鳳現在是鬼,指甲應該不臟,還是讓她隨便咬吧。
當天晚上,楊榮寶給尤銘打來的電話。
“我買了明天晚上的機票。”楊榮寶,“帶我發財啊!”
尤銘忍不住笑:“我自己都還沒發財,一起努力吧。”
尤銘半夜還在看書,江予安到的時候入眼就是尤銘靠在床頭看書,手邊的那杯牛奶動都沒動,已經涼了,江予安走過去,尤銘看書看得沉迷,都沒發現江予安來了。
當一雙骨節分明的手拿開他手裡的書的時候,他才發現現在已經是午夜十二點了。
“你來了。”尤銘也沒有堅持把書再拿回來。
江予安把書放到一邊,坐到床邊,麵無表情。
尤銘隻能靠過去說:“我隻是今天不小心忘了時間。”
他有一種說不出的緊迫感,上學的時候就這樣,不然他也不能在常常請假的情況下拿到畢業證和學位證書。
江予安還是坐著不動。
尤銘隻能保證道:“我以後設鬨鐘行不行?鬨鐘一響我就不看了。”
江予安歎了口氣,他轉過身,伸手撫摸尤銘的側臉。
尤銘的皮膚是溫暖的,他是活人。
他可以享受人世間所有的美好。
江予安輕聲說:“我不是生你的氣。”
尤銘的心口暖的發漲,他知道江予安是關心他。
江予安自己是鬼,知道當鬼是什麼滋味。
兩人躺在床上,尤銘問道:“你現在白天還是在修養嗎?”
江予安閉著眼睛,手掌放在尤銘的背部:“嗯。”
尤銘:“很危險嗎?”
尤銘書看得多了,懂得也就多了。
江予安現在的情況很危險。
他越強大,就越虛弱,因為他強大的原因是無數惡煞厲鬼被他吞噬。
惡煞厲鬼會不斷的搶奪江予安身體的主導權。
江予安必須把它們壓下去。
惡煞厲鬼也厲害,江予安也就越厲害。
但因為它們厲害,所以江予安就要花更多的精力把它們壓下去。
直到這些惡煞厲鬼被他完全消化。
按照小鳳說的,被江予安吞噬的厲鬼最弱小的都是千年厲鬼。
可想而知江予安有多辛苦。
但尤銘現在還沒有手段能幫他。
書裡也沒有找到相關的典籍和術法。
江予安輕笑道:“不辛苦,有你在就不辛苦。”
心有牽掛,有什麼可辛苦的。
兩人睡得很晚,尤銘今晚很有興致,他年紀還輕,身體健康,對床上的那點事很有興趣,又從來不會在江予安麵前掩飾自己,舒服還是難受都會說出來,有時候甚至還會指揮江予安的動作。
江予安愛的要死,尤銘有任何要求他都會滿足。
他愛尤銘的手足,愛尤銘的直白。
也愛尤銘的唇。
甜蜜的讓他忍不住一直流連。
尤銘仰著頭,攀附在江予安身上。
雖然他們從沒做完全套,但即便是這樣,尤銘已經足夠滿足了。
等尤銘氣喘籲籲地爬起來想去洗澡,空氣中就彌漫著一股腥|臊味,尤銘臉一紅。
江予安現在……咳咳,是沒那個能力的。
這都是尤銘自己的味道。
他逃似的跑去了浴室。
楊榮寶到時候的時候是淩晨,尤銘開車去機場接他,兩人坐在車裡,尤銘就把植物人的事情說了:“我覺得不一定隻是因為車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