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鏢送上兩個紅包。
尤銘說:“我就不用了。”
楊榮寶緊跟其後:“我也不用。”
孟中華有些奇怪:“嫌少?”
尤銘搖頭:“不是,我們沒做什麼,拿錢不合適。”
孟中華鬆了口氣:“沒什麼,你們跑了兩趟,也花了時間,我這邊也沒包多少,一點心意而已。”
尤銘認真道:“我真的不需要,孟先生,我先走了。”
楊榮寶緊跟其後:“我跟他一起來的,我跟他一起走。”
孟中華沒留住人,但也不強留,他做生意的不願意隨便得罪人。
當然不想得罪尤銘他們這些天師,不管是不是有真本事,敢接他這單生意,就不能太小看。
尤銘和楊榮寶坐電梯下樓,電梯門要合起來的時候,一雙手撐在了電梯門邊,電梯門重新打開,尤銘和楊榮寶就看著周遠走進電梯。
楊榮寶縮著脖子,安靜乖巧的像個鵪鶉。
周遠進了電梯才發現裡麵有人,他也不說話,麵無表情,看上去孤傲得要命。
尤銘主動跟他說話:“你有指尖火?”
周遠看了眼尤銘,表情詫異地問:“你怎麼知道我有指尖火?”
尤銘:“……剛剛你就是用的指尖火燃了那個小木人。”
周遠又問:“你叫什麼?”
尤銘再答:“尤銘。”
周遠這才說:“是你啊,對,那是指尖火。”
尤銘:“我請問一下,你是不是有人臉識彆障礙?”
這話問的有點唐突,尤銘的語氣很柔和。
周遠也沒有生氣,大方的說:“嗯,一直都這樣,靠看衣服認人。”
楊榮寶一臉詫異,驚訝地問:“那你認不認識我是誰?”
周遠看向楊榮寶:“你的氣息有點熟悉。”
楊榮寶:“……我跟了你三個月……”
周遠專注的看著楊榮寶,把楊榮寶看得渾身發毛。
周遠:“你是三年前跟著我的那個學徒?”
楊榮寶高興起來:“對對對,你還記得我。”
周遠表情還是那樣,沒有半點變化,嘴裡說著大實話:“你比較傻。”
楊榮寶:“?”
周遠:“沒做好一件事,給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尤銘擔憂的看著楊榮寶,楊榮寶氣得臉都紅了,說話都有些磕巴,艱難地說:“你、你、你太過分了!我跟著你的時候,你也沒教我什麼東西。”
周遠偏著頭:“教了。”
楊榮寶瞪大眼睛:“教什麼了?”
周遠記性很好:“我做事的時候,都讓你在一邊看著。”
楊榮寶:“……那真是謝謝你了。”
周遠很認真地說:“不客氣,你多努力吧。”
電梯開了,周遠率先走出去,出門就坐上了自己的車,他是帶著助理來的,助理負責照顧他的飲食,給他開車。
楊榮寶精神很差,垂頭喪氣地走在尤銘身邊:“我真的有那麼菜嗎?”
尤銘不知道怎麼安慰他,隻能說:“多看多學,會變強的。”
楊榮寶忽然說:“你說的對,我就是嫉妒他。”
尤銘等著楊榮寶繼續說。
楊榮寶卻話鋒一轉:“不行,我給他乾了三個月學徒,什麼都沒學會,我去找他。”
尤銘想了想:“你知道他住在哪兒的嗎?”
楊榮寶得意道:“我知道。”
“我能問孟中華。”
尤銘:“那你去問吧。”
尤銘現在考慮的是之後的事。
這段時間周遠應該不會離開省城,他破了彆人的咒,下咒的那個人應該會冒頭,按照天師的職業道德來說,就算沒有酬勞,也有義務抓到用術法害人的人。
楊榮寶決定跟尤銘一起吃過晚飯之後再去找周遠,他們挑了一家中餐廳,點了三菜一湯,這家菜味道好,但是分量少,三菜一湯正好夠兩個大男人吃飽肚子。
“其實木人不燒的話,可以找出下咒的人。”楊榮寶忽然說,“周遠有那個本事靠木人身上的一縷氣息找到人。”
尤銘吃了口飯:“因為孟先生不想讓他找。”
楊榮寶:“啊?為什麼啊?有人害他兒子,他不想找出凶手?”
“那個人對孟衝很熟悉。”尤銘,“而且他真要查,隻需要查是誰幫孟衝買的沙發。”
“他不想查。”
楊榮寶一臉傻相:“我還是不懂。”
尤銘歎了口氣:“親人做的,查出來了又怎麼樣?而且孟中華看到木人的時候應該就清楚是誰做的了。”
“所以周遠不多問,他隻需要找到下咒的人,不在乎指使的人是誰。”
楊榮寶喝了口湯:“有錢人家裡的那點事真麻煩,還是我們這種人家好,沒人家有錢,但是也吃喝不愁,親人也不會想方設法害我們。”
尤銘想到孟中華看到小木人時的表情,也有些心酸。
孟中華當時的眼睛都紅了,手都在顫抖,卻還是強迫自己保持著正常的表情。
楊榮寶忽然說:“不過周遠的指尖火確實厲害,聽說現在能用指尖火的人一個巴掌數的出來,周家雖然人人都是天師,但是也不是人人都能學會,他確實有天賦。”
尤銘忍不住笑道:“不嫉妒他了?”
楊榮寶夾了一筷子糖醋裡脊:“還是嫉妒,但嫉妒歸嫉妒,他強的地方我還是要承認的。”
“等我以後學得更多,比他厲害了就好了。”楊榮寶信心十足,“我決定了,我就在你們這裡買房,以後經常找你學習。”
尤銘:“找我學?”
楊榮寶點頭:“對啊,我剛認識你的時候,你才入門膽子就那麼大,現在距離那時候才一年多,你就已經比我強了。”
尤銘好奇地問:“你就不擔心我不同意?”
楊榮寶:“不擔心,你不同意我就回沿海。”
尤銘:“剛剛不是還說要去找周遠嗎?”
楊榮寶一臉憨相:“也要找啊,技多不壓身,他能答應最好,他不答應也就算了。”
尤銘讚許:“你倒是能屈能伸。”
楊榮寶得意洋洋:“我這叫臉皮厚。”
雖然楊榮寶的天分不強,但確實是有天分的,再加上知道自己不足的地方,願意重新去學習,尤銘對他是真的刮目相看了。
兩人吃完飯以後,楊榮寶還是跟尤銘回了尤家。
尤媽媽正在看電視,楊榮寶就陪著尤媽媽一起看。
兩人看個抗日神劇看得有說有笑,還點評演員的演技。
尤銘在旁邊根本插不了話。
“你不覺得那個大佐很眼熟嗎?”尤媽媽問。
楊榮寶:“對啊!阿姨!他之前在一部叫雙虎的抗日片裡演國軍。”
尤媽媽又問:“這個女演員挺漂亮的。”
楊榮寶:“她早就結婚了,老公就是之前那個演大佐的。”
尤銘在一邊吃西瓜。
尤爸爸:“給我來一口。”
尤銘用牙簽給了尤爸爸一塊。
父子倆對抗日劇毫無興趣,坐在沙發上硬著頭皮陪尤媽媽看劇。
隻有楊榮寶能和尤媽媽一起討論劇情和演員,尤媽媽說什麼他都能接話。
尤銘開始佩服楊榮寶了。
就他這個自來熟的能力,很多人修煉一輩子都不一定會有。
睡前,楊榮寶還對尤銘說:“我明天就去找周遠,到時候給你直播。”
尤銘不知道該怎麼回答,難道答“謝謝你給我直播?”。
他隻能說:“直播就不用了,你到時候給我說結果就可以了。”
尤銘去洗了澡,開始翻書,找關於指尖火的記載,他雖然記得,但他還沒有學到這裡來,隻是晃過一眼。
指尖火是陽氣彙聚之火,是人以人身為媒介,彙集陽氣點燃。
不是人人都能做到的。
點火的時候要心無旁騖,人的身體裡不能有陰暗之氣,非常難度,還要有紮實基本功。
尤銘深吸一口氣,站起身來,聚精會神的看著自己的手指。
心無旁騖,彙聚陽氣。
尤銘搓了搓手指。
——毫無動靜。
尤銘又試了一次,還是沒有動靜。
他四仰八叉的躺在床上,看著天花板,覺得可能還是自己的基本功不紮實。
等把指尖火之前的術法都學會了估計才有希望學會指尖火?就是不知道要花多少時間。
現在才晚上七點半,尤銘決定再試一試。
忙活了兩三個小時,彆說火焰了,火苗都沒看見。
晚上跟江予安說的時候,江予安一臉糾結。
尤銘奇怪地問:“怎麼了?你想說什麼?我做的不對嗎?”
江予安大概是怕打擊到尤銘,輕聲說:“你做的沒錯,隻是,你等太陽落山以後點指尖火……就跟你白天開燈一樣。”
尤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