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裡, 尤銘和楊榮寶坐在書房裡, 書房裡全是書, 尤爸爸以前那些書又搬了回來, 除了尤銘偶爾看一看之外,尤爸爸自己是從來不翻的, 很多書都沒有撕開塑封。
楊榮寶一臉不爽:“看來這次還是周遠能拿那一千萬,說不定是兩千萬。”
他癱在沙發上:“我要氣死了。”
尤銘翻了幾本書,又給放回去了,他站在書櫃前,轉頭看楊榮寶:“你就是生氣他跟你年紀差不多,但是比你強?”
楊榮寶摸了摸下巴,迷茫地說:“……意思是這個意思,但是你說出來為什麼我感覺我這麼小氣?”
“不對啊。”楊榮寶坐起來,“要是這麼說, 那我也該討厭你啊。”
尤銘攤開手:“我又沒學過心理學, 不懂。”
楊榮寶一會兒坐下去一會兒站起來。
“我師傅以前就跟我說,說周家那麼多人,被稱為天才的多不勝數,但是真正當得起天才兩個字的, 隻有周遠。”楊榮寶氣哼哼地說, “我就是不服氣。”
尤銘眼睛發亮:“那挺好的啊, 這次一起做事, 能多看看。”
楊榮寶揮揮手:“看什麼看啊, 他們家的東西獨成一派, 要從小學,現在就算看了也學不會,我以前就想過偷學,我當學徒的時候,還想辦法跟了周遠一段時間。”
尤銘看著他,奇怪道:“那你們沒成朋友?”
楊榮寶:“我提起這個就氣!他除了做事的時候基本不說話,彆說教我了,特彆嫌棄我,看都不看我一眼,你沒發現他昨天都沒有把我認出來嗎?”
尤銘:“……”
楊榮寶翻了個白眼:“早知道他接的也是這一單,我就不過來了。”
“早點睡吧。”尤銘也不知道該說什麼,“明天還要早點起來。”
睡覺之前尤銘跟江予安說:“天才啊,我頭一次見天師裡的天才。”
江予安抓住尤銘的手:“然後呢?”
尤銘:“他肯定有比彆人都強的地方,除了楊榮寶以外,我沒見過彆的天師,更沒有見過強的,這次能跟他一起做事,說不定更學到更多的東西。”
“你不比他差。”江予安眼眸低垂,吻了吻尤銘的手背。
尤銘笑著說:“我不是生氣,也不是嫉妒,你不用擔心。”
他是真的覺得他現在的所有知識都來源於書上,書上的東西他也不知道有沒有經過實戰論證,雖然周家是家學,但是術法都是互通的,推一及二,總會看出一點門道來。
江予安把尤銘壓在身下,兩人目光交彙,視線膠著。
江予安說:“你確定要一直跟我聊這個人?”
尤銘一愣,他好像確實一直都在說周遠。
江予安啃咬尤銘的下巴和脖子,但控製著力道,沒有留下齒痕和吻痕,他輕聲說:“我很不高興。”
尤銘被親的癢癢,笑出來:“我不信。”
江予安跪坐著,把著尤銘的腰,把尤銘拖到床中央:“為什麼不信?”
尤銘伸手,摟住江予安的脖子:“你沒這麼小氣。”
江予安板著臉:“這麼了解我?”
尤銘湊過去,專注的看著江予安。
江予安無奈的低下頭,吻了吻尤銘的唇角。
江予安的額頭抵在尤銘的頭上,輕聲說:“我拿你沒辦法。”
第二天一早,尤銘起晚了,昨天晚上江予安很有興致,尤銘大半夜才睡著。
吃飯的時候楊榮寶跟尤爸爸他們打招呼,楊榮寶這人有一個特點,就是自來熟,跟誰都能說幾句話,他還不是故意的,他是真的想說,正好他說的也能讓人有回話的興趣。
他跟尤爸爸聊軍事,跟尤媽媽聊最近的電視劇。
早飯吃下來,他都跟尤爸爸他們成忘年交了。
兩人一起離開尤家。
楊榮寶坐在車上對尤銘說:“昨天晚上,我覺得你家陰氣特彆重。”
尤銘還以為楊榮寶看出來了,但臉上沒有什麼表情:“是嗎?”
楊榮寶用力點頭:“對啊!特彆重,比之前楚家還重,可楚家當時是數千鬼魂,你不會是……”
尤銘抿著唇。
楊榮寶:“煉鬼蠱吧?”
尤銘差點把車開到溝裡去。
楊榮寶自說自話:“但是你身上沒有煞氣,不是煉鬼蠱,你是不是有鬼從啊?”
尤銘:“鬼從?”
楊榮寶:“我聽說有的天師會跟一些沒有傷過人的鬼簽訂契約,做事的時候就能更方便,不過鬼嘛,都貪得無厭,一般都沒什麼好下場。”
楊榮寶認真地說:“你要是真的簽了契約,還是想辦法解開吧,不然到時候你壓製不住,就倒黴了。”
尤銘想起了江予安的臉。
——他覺得再過二十年自己也壓製不了江予安。
楊榮寶:“我也不對你指手畫腳,你自己多考慮就行,自己的安全最重要。”
尤銘笑著說:“謝謝了。”
楊榮寶一臉高興:“不客氣不客氣。”
這次他們去的是孟家,孟家在城中心的複式樓,不過孟中華不住在這兒,隻有孟衝住,裝修風格是輕奢風格,裡麵很多高科技產品,看得楊榮寶應接不暇。
天師雖然也掙錢,但是不能跟這些真正的有錢人比,人家一天掙得錢,都比他一年掙得多了。
周遠比他們更晚到。
孟中華對周遠也更熱絡,對尤銘和楊榮寶雖然禮貌,但是兩下一比,區彆就很明顯了。
尤銘這下明白楊榮寶為什麼說周遠高傲了。
因為周遠從進門開始,就沒有注意過他們兩個,把他們當空氣,隻跟孟中華說了兩句話,但態度冷淡,孟中華臉上也有點掛不住,但為了兒子,還是得保持著友好熱情的態度。
楊榮寶悄悄拉尤銘的衣擺,小聲說:“你不覺得他特彆像孔雀?除了不開屏以外就沒有彆的區彆了。”
尤銘沒有回話,楊榮寶隻能自己生悶氣。
尤銘和楊榮寶跟在周遠後麵,一起看這棟房子。
楊榮寶終於進入狀態了,他看著客廳,小聲對尤銘說:“擺位亂七八糟的,鏡子正對窗台。”
尤銘跟楊榮寶看的不一樣,他在風水上其實懂得不算太多,隻能捏決看氣。
尤銘環顧室內,隻有沙發有黑氣縈繞。
他走向沙發,等他站在沙發前的時候,就發現周遠和他並肩站著。
周遠轉頭過看了眼尤銘。
好像這個時候他才發現有尤銘這個人。
尤銘忽然說:“把沙發拆開看看吧。”
周遠:“我也是這麼想的。”
周遠比尤銘高些,低頭看著尤銘:“你覺得會是因為什麼?”
尤銘很冷靜:“沙發裡可能藏著什麼東西。”
“下咒確定了,沙發裡應該就有引子。”
周遠有些詫異地看著尤銘:“你沒有去注冊?”
尤銘:“我是自學,之前也不知道還有合作會。”
周遠冷漠的臉上忽然有了點笑容:“我可以推薦去你。”
“你叫什麼名字?”周遠又問了一句,“我是不是在哪兒見過你?”
尤銘回道:“我叫尤銘,我們昨天見過。”
周遠輕咳了一聲:“是嗎?我昨天沒注意。”
孟中華帶來的人開始拆沙發了,邊邊角角都沒有放過,把沙發大卸八塊,裡麵的棉花泡沫和彈簧都跑了出來,終於找到了一個小木人,這個小木人隻有一個手機掛件那麼大,但是五官雕刻的很清晰,就像是縮小版孟衝的手辦,背後還刻著生辰八字,胸前刻著姓名和出身地點。
孟中華拿著小人,一動也不動。
尤銘他們也沒有開口說話。
能把孟衝的信息知道的這麼清楚,肯定不是外人。
說不定就是孟家自家人下的手。
“這個小木人,毀了就行了嗎?”孟中華冷著張臉問。
周遠說:“對,所有陰煞氣息都在這個木人裡,但是要用特殊的辦法,不然您兒子也會受害。”
孟中華抿著唇:“那就拜托周先生了。”
尤銘就在旁邊看著,他能找到這個小木人,但是不知道怎麼毀。
他認真的看著,就是不知道周遠願不願意讓他們看,如果周遠不願意,那他也就沒有辦法了。
周遠並沒有讓他們離開。
而是當著他們的麵,口裡念著咒語,手指摩擦,指尖升起一小撮火焰。
火舌舔|舐著木人,很快燃燒起來。
木頭燃燒的味道很難形容。
惡臭很快盈滿室內,哪怕開窗也散不了。
尤銘都忍不住屏住呼吸,楊榮寶已經在另一邊捏鼻子了。
隻有周遠依舊麵無表情,雙眼無波無瀾的看著被火焰灼燒的木人。
室內的所有人都聽見了一股奇特的尖叫聲。
木人很快被火燒為灰燼。
黑灰被周遠用一個小袋子收起來:“這灰我就帶走了。”
孟中華問:“這灰有什麼用?”
周遠回答說:“這灰也有邪氣,要找專門的地方埋起來,要是沾在了人身上,也會讓人走黴運。”
孟中華鬆了口氣:“這麼說我兒子馬上就要醒了,對不對?”
周遠點頭,氣定神閒:“現在就能醒。”
孟中華連忙給醫院那邊打電話。
掛斷電話的時候,孟中華臉上有了笑容,激動的眼睛都紅了。
他握住周遠的手,不停地說:“太謝謝您了,幸好您來了,不然我真不知道該怎麼辦,能請您過來,是我運氣好,酬勞我馬上就叫人轉過去,除了訂好的一千萬以外,我再給您加一千萬。”
周遠沒有拒絕:“看你那邊方便吧,事情辦完我就走了,如果後續有什麼事可以再聯係我。”
孟中華連連稱好。
孟中華此時才發現還有尤銘和楊榮寶,他態度還是不錯,禮貌是有的。
“麻煩二位走了這一趟,我給你們一人包了個紅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