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056(1 / 2)

望門男寡 蜀七 7056 字 8個月前

寂靜的室內, 隻有黑色風暴湧動,尤銘雙眼眨也不眨的看著江予安, 然而江予安卻沒有看他, 這個人太陌生了,明明是江予安,明明有他熟悉的臉和身體, 他握過江予安的手,抱過江予安的腰,摟過江予安的脖勁,他們幾乎每天晚上都會肌膚相親,他知道江予安皮膚的溫度。

熟悉的就好像他們是一個人。

但是現在,尤銘卻突然升起了一股無法抑製的陌生感。

好像這不是每天晚上和他嬉笑怒罵的男人。

而是一個從未見過的, 充滿煞氣,陰沉到讓人恐懼的陌生人。

這份衝天煞氣屋子裡每一個人都能感受到, 連老頭的表情都緊張起來,心跳聲越來越大,緊張又急促,楊榮寶喘著氣,把臉上的血用手胡亂擦了擦,他剛剛雙眼流出血淚, 流得一臉都是。

楊榮寶喃喃道:“你……你男朋友為什麼不打斷他們?我們現在是在等陰兵入體嗎?”

尤銘也不知道, 隻能說:“他應該有他的想法。”

周遠咳嗽了一聲, 咳出一口血, 聲音嘶啞地說:“跟厲鬼結冥婚, 你膽子是真大。”

結冥婚的不少,但大多是夫妻雙方死後由父母決定他們冥婚,這種落後的民俗導致有些偏遠地區會誘|拐受害者,殺了以後賣屍體去結冥婚。

所以冥婚這事天師這個行業幾乎是深惡痛絕。

活人和死人結冥婚的就更少了,第一是不吉利,不管有沒有害,大多數人都過不了心裡那一關。

第二就是要是運氣不好,自己結的對象正好是厲鬼,那就倒黴了。

一輩子走黴運算是運氣好的,就怕厲鬼真以為彼此是夫妻,日日夜夜跟隨,那活人也活不了多久。

尤銘沒接周遠的話,他依舊看著站在空中的江予安,從始自終,江予安都沒有轉頭看他一眼。

這就是白天的江予安,充滿了陰煞之氣,惡意衝天,就像一個惡念的集合體,沒有半點暖意。

太陌生了。

尤銘移開目光,看向對麵的老頭和栓子。

栓子麵色鐵青,他緊閉著雙眼,身體顫抖躊躇,腿上胳膊上青筋突起,黑色的扭曲花紋布滿了他的臉,最後一個陰兵埋入他體內時,栓子睜開了眼睛。

他一睜眼,巨大的哭嚎聲就在屋內響起,楊榮寶艱難捂住耳朵,尤銘也被哭聲震得重新坐回去,周遠還好,他隻是緊皺眉頭看著江予安。

周遠看了眼尤銘,又看了眼江予安。

在現在的他看來,老頭和栓子已經不再是最大的威脅了,江予安才是。

陰兵入體後的栓子像是變了一個人,他雙眼變成了綠色,就像潛伏在黑暗中的野獸,手指變得乾瘦,指尖雖然短,但是尖,胳膊和腿卻怪異的膨脹,整個身體不成比例,臉被黑色花紋覆蓋,不像人了。

他張開嘴,衝著空中的江予安咆哮。

與其說是吼聲,不如說是尖叫聲,刺耳極了,尤銘都受不了的用手捂住耳朵。

老頭倒是老神在在,他一臉陰鷙地看著江予安,冷笑道:“鬼王?鬼王算什麼?”

“隻是還沒長成的鬼王而已。”老頭一聲令下,“栓子,吞了他。”

栓子衝了過去,他就像一枚導|彈,動起來的時候已經看不見人影了,隻有虛影殘留在原地,他一躍而起,彈跳力驚人,雙腿迅而猛的踢向江予安。

這一幕看得尤銘心都揪起來了。

栓子現在不是人,他的任何攻擊都可以實打實的對江予安造成傷害。

但江予安卻不躲不避。

江予安伸出一隻手,尤銘屏住呼吸。

江予安抓住了栓子的腳腕,然後輕輕一揮,栓子就像斷了線的風箏一樣被摔到了牆上。

牆被栓子撞出了一處凹陷,裂紋如同蜘蛛網般蔓延。

可栓子並不覺得疼,他幾乎是瞬間雙腳踩在牆上,借力衝向江予安。

再然後……尤銘就看不清了,他隻看見栓子的虛影,江予安卻一動不動,偶爾出手,栓子要麼被打到牆上,要麼被打到地上。

非要形容的話,就是江予安是個巨人,栓子是個小孩,力量的差距太明顯,根本無法相比。

但是江予安一直沒給栓子最後一擊。

栓子就一直攻擊江予安。

楊榮寶看傻了:“……他在玩|弄栓子?”

尤銘:“……好像是。”

任誰都看得出來,栓子在江予安麵前不敵一合,他無論怎麼攻擊,從哪裡攻擊,江予安似乎都能看見,無論他速度有多快,江予安都能輕而易舉的把他抓住。

這是碾壓,連對戰都算不上。

“太強了吧……”楊榮寶咽了口唾沫。

尤銘看著江予安的動作,眉頭緊皺。

——這人,真的是江予安嗎?

老頭已經無法號令了,他捂住胸口,開始不停的急促喘息。

楊榮寶還朝老頭喊道:“喂,這就是你的大殺器?看起來也不怎麼樣嘛!”

老頭雙手撐著膝蓋,過了幾秒才伸出一隻手去摸自己的拐杖,他怒瞪楊榮寶:“不到最後一刻,誰也不知道勝負如何。”

然而此時的江予安似乎已經膩了,他在栓子再次攻擊時伸手,當栓子出現在尤銘他們眼前時,已經被江予安扼住了脖子。

栓子不停的掙紮,雙腿雙手都朝著江予安揮動,嘴裡發出“咕嚕”聲,眼神充滿了仇恨,嘴大張著,想咬在江予安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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