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予安手上的青筋乍現。
栓子掙紮得更加激烈。
老頭瞪大雙眼,大喊道:“回來!栓子!回來!”
栓子也想逃,可逃不了。
尤銘看著栓子身體裡的陰兵冒出來,陰兵們想要逃,哪怕它們沒有神智,也有本能。
在栓子身體裡,是它們占據栓子,如果被江予安吸收,它們就跟魂飛魄散沒有區彆。
但是它們逃不了。
陰兵們化為暗綠色的煞氣,一縷縷地順著江予安的手腕湧入江予安體內。
周遠大喊一聲:“打斷他!一定要打斷他!楊榮寶,你給我護法!”
楊榮寶摸摸鼻子:“得了吧,你根本動不了,還護法,護鳥吧。”
老頭:“眾兵聽令回防!聽令!”
沒有一個陰兵響應,準確的說它們根本無法響應。
老頭突然喉頭一梗,噴出一口血來,灑在地上,雙眼絕望的看向江予安。
這上萬陰兵,是他一生的心血,是他從接觸術法開始就一個個培養製作出來的。
花費了他巨大的時間和精力,是他人生的意義和唯一的成就。
他寧願犧牲自己的孫子,也要保住自己的陰兵。
可現在,他保不住這些陰兵了。
當最後一縷陰魂被江予安吸收,被他扼住喉嚨的栓子又恢複了正常的人樣,但是全身都萎縮得厲害,從一個年輕人變成了一個小老頭,頭發花白,臉上全是皺紋褶子,雙手雙腳細瘦如竹竿。
老頭嚎哭起來:“我的陰兵!我的陰兵!”
他向前走了兩步,撲倒在地上,捶打著水泥地。
明明陰兵已經被江予安全部奪走了,但他並沒有放下栓子。
尤銘忽然明白了江予安要做什麼!
“江予安!”尤銘大喊,“放下他!”
江予安要殺了栓子!
尤銘急道:“江予安!”
大約是尤銘的聲音太大,或者是江予安對自己的名字有反應,江予安低下頭,看向仰頭的尤銘。
尤銘輕聲說:“放下他吧。”
如果江予安真的殺了栓子,開了殺戒,就停不下來了。
滅鬼和殺人是兩碼事。
可江予安看著尤銘的眼神很陌生,冷漠,陰沉,雙眸暗沉如潭,沒有絲毫波瀾。
楊榮寶小聲說:“他真的是你丈夫?不像啊,像是不認識你。”
尤銘剛要說話,江予安就把栓子扔到了地上,動作隨意的像是在扔一個垃圾。
然後尤銘就眼睜睜地看著江予安從空中走下來,站在自己麵前。
他看著尤銘,終於有了表情,江予安眉頭微皺,似乎在回憶尤銘是誰。
尤銘就站在原地,等著江予安想起來。
等了幾秒,尤銘正想說話,江予安卻朝尤銘露出一個笑容。
這笑容讓尤銘不寒而栗,充滿了惡意和殺機。
尤銘正要退後,就被江予安摟住了腰。
尤銘的後背靠著江予安的胸脯,江予安的手臂像是鋼筋鐵骨一樣有力,尤銘完全掙脫不了。
楊榮寶:“……這麼快就摟摟抱抱了,好歹把那個老頭子解決了再說啊。”
正在楊榮寶唾棄尤銘秀恩愛的時候,江予安把頭埋在尤銘的頸肩處,輕嗅尤銘身上的味道。
楊榮寶伸手捂住眼睛:“非禮勿視,非禮勿視。”
周遠:“……”
江予安嗅了一會兒,忽然抬起頭來,嚇得楊榮寶一哆嗦。
他張開嘴,舌尖輕觸尤銘的側臉,眼中的惡意在這一刻到達了頂峰。
尤銘頭皮麻煩,他感受到了什麼,衝楊榮寶和周遠喊道:“快逃!”
楊榮寶不以為意:“你說什麼呢,那老頭都起不來了,咱們這次……”
他話還沒有落音,喉嚨再也發不出聲音,一雙無形的手掐住了他的脖子。
楊榮寶艱難地轉頭,周遠和他一樣。
江予安……要殺了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