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發財小聲說:“我不喜歡我的臉型,不大氣!”
任發財:“我想要國字臉,聽說現在整容技術挺好的,我準備去整成國字臉。”
尤銘:“……”
雖然國字臉也挺好的,但是一條蛇整成國字臉,變回原形怎麼辦?
國字臉的蛇,感覺就跟藏狐在狐狸裡的地位一樣,都是另類。
“我覺得你可以再考慮考慮。”尤銘也沒有多勸,臉是自己的,想怎麼弄都是自己的權力。
任發財臉上帶著憨厚的笑,跟他淩厲俊美的臉龐一點都不協調,他還說:“幸好小夢想到我了!小夢真好,尤先生你也好。”
任發財加了薑淮,迫不及待地跟薑淮說了身份證的事。
薑淮倒是回複的很爽快,表示自己能解決,但要收二十萬的傭金,辦身份證的錢另算。
這可把任發財弄得喜上眉梢。
他原本隻是想掙兩千塊錢以上而已。
這三百萬對他來說無異於天降橫財,任發財嘴角咧開,怎麼也收不回去。
尤銘想起家裡的生意,問了一句:“當模特的話你有興趣嗎?”
任發財有一米九的個頭,身材削瘦,雖然不知道有沒有肌肉,但是本來蛇就沒有肥肉,再加上他之前在工地上進行體力勞動,臉長得又有高級感,尤銘還是問了。
雖然對方的目標好像就是擺地攤。
人各有誌,不管是當模特還是擺地攤,隻要自己喜歡就好。
任發財一愣:“模特?哎……我不行的,我長得不好看……”
任發財有些難過的低下頭:“以前在山裡的時候,彆的妖怪都說我長得尖嘴猴腮,說沒有福氣,人類就喜歡有福氣的長相,哪怕是養隻貓,貓都要是大餅臉才可愛。”
尤銘:“……”
雖然他也喜歡大餅臉的貓,但是人和貓明明是兩碼事。
任發財還說:“以前山裡有隻貓妖,她把自己吃胖以後看見人就去蹭人的腿,每次都可以要到吃的,還有人專門上山喂她,給她準備貓窩和罐頭。”
任發財的語氣充滿了羨慕嫉妒:“她從來不準我們去吃她的罐頭,也不準我們住她的窩。”
“她說這較前期投資,把存糧吃光長胖後就能找人類要吃的了。”任發財,“我就把我的存糧也吃光啦!但是人類要麼看見我就跑,要麼拿東西來抓我。”
任發財說到這裡還幽怨地看了尤銘一眼:“我要是國字臉的話,吃胖就容易多了,有肉臉就圓了。”
尤銘:“……如果給你當模特的機會,你乾不乾?”
任發財想也不想:“乾呀!有辦公室嗎?我就想坐辦公室!”
尤銘笑道:“有。”
任發財:“那我就去,聽說白領都坐辦公室。”
於是尤銘回去的時候把任發財也帶上了,他還帶任發財去買了新衣服,理了發,整個人煥然一新,至於他那一蛇皮袋的蛇蛻,尤銘叫他自己收起來了,畢竟是修行千年的妖怪,袖裡乾坤還是會的。
至於他為什麼來的時候不把蛇皮袋放在袖裡乾坤裡,按任發財的話來說,就是他想在第一時間讓尤銘看到貨物,這樣就不用再找個沒人的地方從袖裡乾坤中把蛇蛻拿出來。
說這話的時候任發財還覺得自己機智的要命。
小鳳倒是不喜歡也不討厭任發財,她單純的不喜歡蛇。
“我活著的時候就不喜歡蛇。”小鳳撇撇嘴,“蛇看起來陰險狡詐,吃東西的時候特彆不美觀。”
這話大概被任發財聽見了,導致後頭他們一起吃飯的時候,任發財總是跟舊社會的淑女一樣,一口就吃一點點,但吃的很快,而且他隻吃肉。
去餐館吃飯總會把客人和餐館服務人員都嚇住,所有人都怕他吃撐了,撐死。
因為任發財和小鳳都沒身份證,任發財的隱身術學得又不好,所以尤銘也隻能坐綠皮火車回去,順便幫任發財也買一張票。
尤銘頭一次做火車,一進車廂就嚇住了。
全是人,人擠人人挨人,還有人脫了鞋躺在位子上睡覺。
空氣中彌漫著一股泡麵味,零食味,汗臭味和腳臭味混合在一起的味道。
尤銘都快窒息了。
但任發財的反應良好——他的鼻子就是個裝飾,對味道的感知來源於舌頭,隻要他不讓舌頭長時間暴露在空氣中就不會被這股味道困擾。
他跟著尤銘上車,很有經驗地說:“我之前都買不到座位的,隻有站票,就自己帶著桶,可以到兩個車廂中間坐著,也挺舒服的。”
兩個車廂中間很多人抽煙。
問道很大,也靠近廁所。
尤銘有點後悔,早知道他應該開車過來。
但轉念一想又覺得自己不應該這麼嬌氣,沒道理彆人都能坐,就他坐不了。
小鳳當然還是鬼魂狀態,她不需要位子,也聞不到味,沒有任何困擾。
尤銘和任發財很快找到了自己的座位。
可座位上已經坐了人。
兩個夫妻抱著一個孩子,正在說話嗑瓜子,孩子看見人就朝人吐口水。
尤銘他們一站在那,孩子就開始朝他們吐口水。
尤銘的眉頭皺起來,兩夫妻根本沒有看他,似乎不知道身邊站了人。
尤銘對男人說:“先生,我看了車票,這是我和我朋友的位子。”
男人沒理他。
女人也隻是看了他一眼,然後轉過頭看向窗外。
隻有小孩一直鍥而不舍地朝他吐口水。
任發財上手推了推那個男人,認真道:“先生,你看,你坐的是我的位子,裡頭的美女坐的事我朋友的位子……”
他話還沒有說話,男人就一把揮開了他的手,表情充滿了不耐煩,惡聲惡氣地說:“說話就說話,動手動腳的乾什麼?!”
任發財:“……可是我朋友說了,你沒理啊。”
男人瞪了他一眼,把眼睛閉上,一副自己什麼都聽不見的模樣。
尤銘對任發財說:“你等一等,我去找乘務員。”
任發財:“嗯嗯,我聽您的。”
男人“切”了一聲,一點也不當回事。
還把孩子遞給他老婆:“你抱,我眯會兒,吵死了。”
老婆接過孩子,她看也沒看站在一邊的任發財。
任發財以前從沒有買過坐票,不知道這是怎麼回事,他還在說:“你看看票就知道了,我們又不會騙你們,那你把票拿出來看看啊。”
男人翻了個白眼。
尤銘找到了乘務員。
乘務員是個中年女性,人有點胖,看起來很溫和。
她對尤銘說:“這種常見啦,直接趕起來就行,他們一般就是買站票,然後進來搶位子,要是遇見臉皮薄不想麻煩的年輕人就白撿位子坐。”
尤銘不知道竟然還有這種操作。
在他看來對號入座才正常。
乘務員帶著尤銘過去,那對夫妻看見乘務員也不慌,等乘務員走近了說要查票,男人才說:“查什麼票啊,剛剛進來就查過了,我們是站票,這兩個小夥子看我們夫妻帶孩子辛苦才讓給我們坐的。”
尤銘:“沒有,我進來你們就坐這兒。”
男人瞪大眼睛:“你這個年輕人怎麼不講道理?把坐讓了又後悔了?我們帶孩子多辛苦啊,你們沒孩子不知道帶孩子多累,怎麼不知道為彆人著想,看著人模狗樣的,尊老愛幼都被你吃到狗肚子裡去了吧?”
乘務員煩躁地說:“你彆扯有的沒的,快起來,這是人家的位子。”
男人一副無賴嘴臉:“我不起來,你們要麼把我拉開,要麼我就坐這兒了。”
乘務員吼道:“你還有完沒完了?這麼大個人了,怎麼這麼不要臉?”
畢竟是有經驗的乘務員,不是年輕小姑娘,膽子和脾氣都要大一些。
男人雙手環胸,死也不動,態度十分堅決。
他老婆當做什麼都沒發生,抱著孩子繼續看窗外。
孩子吐口水吐累了,伸腿想去踹尤銘和乘務員。
他們這邊有了動靜,整個車廂的人都看了過來,跟看猴戲似的。
男人大概不是頭回這麼乾了,之前嘗到了好出去,買站票便宜,便宜還有座位,傻子才買坐票。
任發財說:“先生,你講點道理嘛。”
男人嘲諷地看了他一眼:“講什麼道理?我帶的有孩子,你們讓讓不是應該的嗎?”
尤銘的耐心磨光了,他問道:“你說的,把你拉起來就行。”
男人攤開手:“你拉啊。”
尤銘正要上手。
男人就捂住腦袋:“哎呀,我頭疼!我肚子疼!打人啦!”
男人的目光得意。
他就要讓眼前這兩個年輕人把這個悶虧吃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