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銘正在看設計圖紙。
秦珊她們緊張地站在尤銘麵前, 圖紙是她們熬了三個通宵,廢了好幾稿才畫出來的。
現在時間也緊張, 沒有太多時間去修改。
“不太好。”尤銘輕聲說。
秦珊連忙說:“那我們拿回去再改。”
尤銘擺擺手:“先不急, 你們好好休息一下,睡個好覺。”
秦珊急切地說:“時間不夠了啊!”
她看尤銘不急的樣子,自己更急了。
尤銘搖頭:“你們這樣, 再回去設計也設計不出更好的。”
秦珊她們確實都很累了, 黑眼圈很重, 腳下也虛浮無力,嘴唇起了白殼。
連續三天, 每天都隻睡兩三個小時,鐵打的人都吃不消。
被尤銘這麼一說, 她們也隻能回房間睡覺。
“看來還是要麻煩那幾位老師。”尤銘轉頭對江予安說。
江予安知道尤銘說的是誰, 他笑了笑:“那我讓他們快點過來。”
尤銘點頭:“你記得跟他們說, 下個月的貢品給他們翻倍。”
江予安走過去揉了揉尤銘的頭發,嘴唇在尤銘的耳畔說:“他們翻倍, 我呢?”
尤銘很光棍地坐在沙發上, 斜眼看江予安:“有我還不夠嗎?”
江予安一本正經:“勉強吧。”
這幾天尤銘也沒有時間在巴黎逛逛,甚至下樓都隻是為了去買水或零食,其他工作人員就忙了,好些連樓都沒下過。
鄭成才受氣之後就沒怎麼出過門,一直躺在床上休息。
尤銘重新翻看那幾張設計圖。
誇張的太誇張, 容易喧賓奪主。
保守的又太保守, 和彆的禮服幾乎沒有區彆, 都是淹沒在人群中不會被發現的類型。
雖然尤銘自己的藝術造詣很一般,但至少表麵的東西看得懂。
連他這種對藝術沒什麼追求的人都覺得不行,更彆提彆人了。
秦珊她們也很緊張,回了房間,幾個女孩挨個去洗漱。
房裡的窗簾拉上,燈關了,黑得就跟夜晚一樣,秦珊以後大家都睡了,閉著眼睛在腦子裡勾勒那幾個模特的身材,繼續構思。
然後她聽見了一聲低泣。
秦珊睜開眼睛。
那低泣隻有一聲。
秦珊的眼眶也有些濕潤。
有人在偷偷的哭。
壓力太大了,哭一哭也好。
當天晚上那十幾隻鬼就來了,比起第一次見麵,他們看上去好多了,身上穿的戴的都是名牌,名牌都是他們自己要求,然後尤銘燒給他們的。
還不要假的,隻要真的。
“這次請你們過來,是要在短時間內趕出幾套符合珠寶氣質和模特氣質的服裝。”尤銘解釋道,“下個月給你們的貢品都會翻一倍。”
眾鬼倒是沒意見,能出趟國也很好嘛。
尤其是那個原本是法國設計師的男人,一臉雀躍地左顧右盼。
他們連夜弄出了設計圖紙,繡娘們也把花紋的繡法和需要的布匹標注在上麵——尤銘代筆。
等他們弄完也隻花了一兩個小時,還有鬼朝尤銘抱怨。
“我那麼辛苦的教課呢!”鬼恨鐵不成鋼,“他們太沒用了!”
“換我那個時候,是要被老師戳破頭的!”
“我要不是鬼,我肯定要罵死他們!”
尤銘收好圖紙,對十幾隻鬼鞠了一躬:“謝謝,請問你們是想回國還是在這邊玩一段時間?”
眾鬼你看我,我看你。
法國設計鬼很雀躍地用法語說了一串。
然後發現估計尤銘聽不懂,又用英語說了一遍。
大意是他想多在法國待一段時間,畢竟是家鄉。
其他鬼商量之後也決定留在法國玩一段時間,到時候跟尤銘他們一起坐飛機回國。
讓鬼自己飄回去也太累了。
於是法國鬼就莫名其妙的成了導遊,他們的第一站就要去看埃菲爾鐵塔。
——連夜去。
一群鬼熱熱鬨鬨地從窗戶飄出去。
“哎呀,我以前就想來法國呢!工作太忙啦!”
“奴家還沒有出過國呢。”
“聽說法國鵝肝好吃,你們誰吃過?好吃嗎?”
“我吃過,話說我不怎麼喜歡吃內臟,所以我覺得也就一般吧?”
“胡說!鵝肝好吃!我生前最愛吃了!還有雞心!”
“那你吃豬腦嗎?”
“也吃啊。”
“嘔,你口味真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