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無話。
在東方天際破曉的時候,團子迷迷糊糊地被從睡夢中吵醒了。
手帕輕柔地覆蓋在它身上,有手指隔著帕子,在它身上揉了揉,給它打理著一覺過後淩亂的羽毛。
團子不想醒來。
它初來乍到,昨晚又警惕了山神大半夜,直到淩晨才真正睡過去。
團子剛剛進入深睡狀態,正是留戀被窩的時候,它一點都不想理在自己身上胡亂作亂的手指。
手指在它的身上上下滑動,順毛中還帶著幾絲小心翼翼地討好。
團子順著他的力道,翻了個身。
手指想要翅膀就給翅膀,想要jio就伸jio。
無比乖巧。
手指見到團子的配合,頓時被寵著縱著增長了野心。
手指貼到鳥喙邊緣,上下兩指抵住,蠢蠢欲動。
團子:……
它生無可戀地睜開了眼,側起身。
——這狗逼怕不是存心不讓我睡覺。
睜眼,即是近在咫尺的手指。
團子定了定神。
山神沒有收回手指的意思,相反,他甚至優哉遊哉地給團子打了個招呼,“早安,寶貝兒~”
邊說著,手指一邊順手就從團子的下頜上劃過。
不緊不慢,卻足夠撩人。
比起昨天沒有章法地姿勢,山神現在的動作就很得鳥心。不管是路線、力道、還是停留時間。
團子半眯起眼,看在還算舒服的份上……
手指滑到了鳥喙尖尖。
姑且先容忍你。
團子睨視著手指,卻一直保持原來的姿勢,沒有對山神做什麼。
但這顯然給予了山神錯誤的信號。
山神手指沒走,滑了一圈,又還想往下滑去,再一次經過下頜。
逆毛了!
團子眼神一利,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跳起來,用爪爪抓住手指固定,狠狠啄了一口。
做完壞事的團子若無其事地抬起頭,東張西望,假裝無事發生。
山神任由團子動作,隻在它抬頭的時候敲了敲它,“乾啥呢。”
聞言團子更加無辜了,我沒乾啥呀。
山神忍俊不禁。
他把團子抬到眼前,叮囑道:“今天帶你上班,你一會兒就保持現在的這個態度,知道吧?”
聲音裡帶著說不清道不明的陰狠,刻意恐嚇,“外麵的人一看到你這種小鳥,就會把你捉了,吃了或者關在籠子裡一輩子不放出來……這裡貓多得很,就是昨天差點把你吃了的動物……”
團子似懂非懂地點點頭。
雖然總感覺哪裡有點不對勁。
比如直覺大部分橫濱市民應該不會像山神所說的那樣殘忍。
看在這個狗逼是自己目前的飼主份上,偶爾順著他也還行。
如果他先給自己喂一頓飯就更好了。
團子摸摸自己乾癟的肚皮,那裡剛才發出了‘咕’的一聲。
山神能聽見嗎?
團子估量著一人一鳥的默契度,思來想去,還是打上了大大的問號。
團子不能出聲,又出於某些奇怪的心理不想動作,於是被放在小窩裡,靜靜看山神收拾東西準備出發。
它的眼神愈發幽怨。
萬幸的是,山神打開冰箱的時候,看著冰箱裡他以前的鳥糧,突然想起來。
他回頭問團子,“對了,你要吃飯嗎?”
團子:?
你說的是人話嗎?
山神對團子的眼神毫無知覺,或者說濾鏡八百層厚,團子的一切在他看來都是好的。
“畢竟我以前做鳥的時候壓根不用吃飯的,隻是為了假裝自己是隻正常的鳥,才經常吃而已。”
團子是小良變的,小良又是異聞生物,好像不用吃?
團子都聽懵了。
瞳孔地震。
不知道是該譴責山神刻意騙吃騙喝,還是關注另一個信息點。
什麼叫以前做鳥的時候?感情這個人類還是鳥類化形?
妖、妖怪啊!
感情歸感情,生理又是另一回事。
在饑餓的驅使下,團子恍恍惚惚地點點頭,然後看到了這個疑似‘大妖怪’生物給自己準備起了早餐。
“你吃什麼?蘋果吃嗎?葡萄、玉米呢?”
……
鑒於團子自己也是個‘當麻雀新手’,壓根不知懂自己該吃什麼,一人一鳥光是確定食譜就折騰了一個上午。
到了中午,兩隻又吃過了午飯才去的尾雀咖啡店。
尾雀是早早的開了,在店長消失的現在也依舊有條不紊地運營著。
彌生無愧其‘店長之下第一人’的稱號,即使店長沒來也能給顧客滿意地服務。
山神衣兜裡揣著團子,推開了門。
“山神君,今天遲到了哦!”有顏狗店員小姐姐提醒道,“彌生前輩挺生氣的。”
“我知道了,謝謝。”
山神禮貌和注意到他的同事一一打過招呼。
最後是彌生。
“你怎麼這麼晚?”彌生臉色陰晴不定,壓低了聲音,“店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