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三個月她習慣了一個人睡覺,挺舒服的,冷不丁旁邊要多個人,還是個挺有分量的大男人……她能睡得著嗎?
大概是見紀挽星沉默不語,管家忽然喜笑顏開地說:“對了,大小姐,您猜怎麼著?剛才小小姐跟我說話了。”
紀挽星眼睛一亮:“真的?”
“真的真的……”管家把紀小魚那句話原封不動說給她聽。
就這樣,紀挽星成功被轉移了注意力。
她看一眼身旁的男人。
有些想不通,紀小魚這麼認生的一個人,偏偏對他這麼親近,難道真是冥冥中自有緣分?
“你怎麼想?住在我的房間你能習慣嗎?”紀挽星問,“我那張床,睡兩個人好像小了點?”
宋雪辭清了清嗓子:“是嗎?還好,如果你覺得床太小,換大一些的我也沒問題。”
“……”
紀挽星噎了一下,這話她沒法接。
管家是個人精,哪會聽不懂紀挽星的潛台詞?他不管紀挽星是怎麼想的,總之她在猶豫,那一切就以她的意思為準。
他正要說,床是有點小,那就先請宋先生住在其他房間。
可剛張開口,忽然感覺喉間一陣奇癢,忍不住咳嗽起來。
他背過身捂著嘴,想著咳幾下就好了,沒想到卻止不住,喉嚨裡跟爬了條小蟲似的。
大小姐身體弱,他要是病了可不能傳給她。
管家逃也似的走開了。
奇怪的是,等他離開紀挽星身邊,一口氣走到室外,吸進一口新鮮空氣,咳嗽立刻就好了,喉嚨也不癢了。
不行,還是得找醫生看看,免得害大小姐生病就不好了。
宋雪辭不過是用了一個小法術,當即見效,過後了無痕。
他當然看得出來紀挽星是什麼用意。
可他偏偏就不順著她說,管家要說,那也彆怪他使點小手段。
紀挽星見管家就這麼走了,忍不住有些遺憾。
宋雪辭忽然問:“紀小姐是不願意和我同睡一張床嗎?”
沒料到他問得這麼直接。
“……”紀挽星緩慢眨了眨眼睛,“宋先生,你跟誰說話都這麼直白嗎?”
宋雪辭挑眉:“這樣不對嗎?”
他伸手進袖子裡,拿出一個紅色小冊子,乍一看以為是結婚證,仔細看又很眼熟。
這是民政局窗口旁邊的宣傳小冊子?
他垂眸,念出封麵上的一句話:“夫妻之間應當相親相愛,坦誠相待,沒錯吧?”
紀挽星忍不住盯著他的袖子。
怎麼回事,他這袖子是哆啦A夢的口袋嗎,怎麼什麼都能往裡塞?
她實在是好奇,想要一探究竟。
忽然肚子咕咕叫了兩聲。
紀挽星餓了。
她早上是吃了東西出門的,隻是吃得不多,在民政局□□的時候又站了一會兒。
她有點低血糖,隻要一餓,就會頭發暈眼發黑,心悸,手發顫。
雖然已經經曆過很多次這種感覺,還是很不好受。
怎麼形容呢……
餓起來感覺能生吞下一頭牛,可真在她麵前擺上一大桌菜,她卻隻能每樣嘗一口。
對一個吃貨來說,這很折磨人。
她坐在沙發上,隨手拿起旁邊放著的餅乾和糖果開吃。
知道她有這個毛病,家裡各處都擺了小零食。
紀挽星嘴裡咬著糖,見宋雪辭正看著她,她勉強地扯出一抹笑:“我沒事,就是有點低血糖。”
宋雪辭不知道低血糖是什麼,但在他看來卻沒這麼簡單。
就在女人眉心之間,隱隱透著幾絲煞氣。
他聽紀挽星說了那個張天師對她命理的論斷,雖然有些胡扯,可有一句話他說對了。
按照她的命格,的確是活不過三十歲。
他忍不住懷疑,她會不會在睡夢裡就突然殞命了。
那麼他也會跟著……
紀挽星撕開一包蘇打餅乾,自己咬了一塊,正要問他吃不吃,一抬頭,就見男人緊緊盯著她。
她愣了一下。
這眼神,怎麼像是在看一隻快死掉的可憐流浪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