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荔抱膝坐在地上,看著送來的早飯,一點胃口都沒有。送來的東西都是她最喜歡的,看來沒有把她當作囚犯對待。可是也沒有對她沒有任何發落,又不知道周述宣的情況怎麼樣了,等得她很著急。
昨夜的事情怎麼會那麼湊巧,她真不該出去。
外麵好像傳來了腳步聲,以及她熟悉的輪子滾在地上的聲音,應該是周述宣過來了。妙荔站起來期待的往外看,聽見鎖頭稀裡嘩啦的聲音,門分左右,周述宣果然來了。
妙荔迫不及待的上下打量了他一圈,看他一切都安好,昨夜受的傷好像不是很嚴重,妙荔這才放下心來。
昨晚想明白了自己的心思,此時再看見他,妙荔倒有幾分委屈,眼睛裡含著眼淚,屈膝向周述宣行了個禮,“奴婢給王爺請安。”
周述宣看到她眼睛閃爍的淚花,眉毛微微皺起來,示意魏海出去,看見門關上之後,才問:“哭什麼?”
心中對他與以前不一樣的,妙荔忍著眼淚說:“奴婢看王爺安好所以想哭。”
還好他一點事情都沒有,不然她真的要後悔死了,晚上沒事為什麼要在外麵瞎跑。
周述宣垂著頭,聲音聽不出喜怒,沒有半分起伏的問:“覺得行動失敗了,惋惜的要哭嗎?”
他也懷疑她是刺客嗎?
妙荔咕咚一聲跪在他麵前,收掉眼淚,迫切的想證明自己的清白,“王爺也懷疑奴婢是刺客嗎?奴婢真的不是刺客。”
周述宣沒有說話,靜靜的聽著她為自己分辨。
妙荔如實說道:“奴婢昨晚聽見院子裡有腳步聲音,所以才追了出去。然後就聽到了王爺被刺殺的聲音,又跑回了慎德堂,奴婢所言句句屬實,絕沒有半個假字。”
聽她說完了,周述宣才挑眉問道:“你確定你聽到這是腳步聲音,而不是聽到的接頭暗號?”
還是不相信她。
妙荔百口莫辯,找了個理由證明自己,“奴婢不會武功,用什麼殺王爺。就算奴婢這麼傻,指使奴婢來的人也不會這麼傻。”
周述宣神情嚴肅的說:“殺人未必要用劍,用毒,下藥一樣可以殺人。美人計就是最好的毒藥。”
現在看她這張臉,真感覺上麵淬了毒藥,雖不致命,但是令人上癮。
妙荔震驚的看著他,不敢相信這些話是從他嘴裡出來的。之前說對她的真情,看來都是假的,連對她最基礎的信任都沒有。
男人果然是靠不住的,是她太傻了,一次又一次的上當。
妙荔把脖子一橫,不卑不亢的說:“奴婢該說的都已經說了,王爺也信也好,不信也罷,奴婢再無他言。是死是生,但聽王爺發落。”
周述宣淡淡的掃了她一眼,這才是她。剛才的她,讓他覺得怪怪的,怎麼都不像本人。現在才是那個不怕死的人。
妙荔感覺到他抬起了手,以為他要打人,梗著脖子準備受了他這一下,那樣他們就恩斷義絕了,再也不要讓她相信男人說的話。
周述宣伸手到了她頭頂,摘下沾著她頭上的雜草,語氣溫柔的說:“我相信你。”
妙荔難以置信的抬起頭,依舊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剛才是聽錯了嗎?他前後的態度好像不一樣。
“王爺……”
周述宣輕笑了一聲,語氣還是很溫柔,像是在取笑她,說:“你這人真奇怪,說不相信你,你要死要活的樣子。說相信你,你好像又不相信我說的話。”
妙荔覺得他今天不太對,以前的笑,不論是假笑還是諷刺人,笑容都是有真情實意的。但他今天的笑好像很假,是那種漂浮沒有到達眼底的笑容。
妙荔愣愣的磕了個頭才,說:“奴婢隻是不敢相信這樣的好消息,多謝王爺信任。”
“不客氣。我還有件事情要問你,你曾經被轉手賣到前太子詹事處,想給你家人報仇,不是比我這裡快的多?”
妙荔雖不知他為什麼要提起這麼久遠的事,卻還是選了個很妥當的回答,“奴婢去留不是自己決定的。”
周述宣靜靜的看著她,他不相信她沒有辦法決定自己的去留。
妙荔看得出那個回答好像不能讓他答應,她不得不說出她不願意麵對的過去了,“太子詹事的兒子看上了奴婢,非要奴婢做通房丫頭。奴婢情急之下打了他一頓,然後就被他又轉手送人了。”
是個烈性的丫頭。
周述宣又問:“你到本王府上,一樣做的是通房丫頭。為什麼沒有對本王動手,我和他有什麼不同?”
妙荔回想起那張令人作嘔的臉,忍著胃裡的惡心說:“太子詹事的兒子是個猥瑣至極的人,隻是貪圖美色。他喜歡時就捧做手中寶,他不喜歡時就虐待打罵。詹事府中許多丫環,都死在他手中。而王爺卻是一身正氣,奴婢當時又不想再被送來送去了,所以甘心留在王府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