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想到他脾氣最暴躁的那段時間,他不是沒有對她動過手,那幾鞭子可是抽得她血肉模糊。
“我當時一樣打過你,你又如何說?”
“說句實話,如果王爺一直那樣。不是奴婢死,就是王爺死。”
這個膽子,周述宣不服不行。她真的是什麼話都敢說,不拿自己的命當命。周述宣帶著笑意說:“你果然還是來殺我的。”
為什麼又換了一個態度,妙荔頗為無奈的看著他,“奴婢已經解釋過了,奴婢真的不是刺客,王爺不是相信了嗎?”
“對,我剛才是相信了。你再跟我解釋解釋這個是什麼吧。”
周述宣把手中的荷包扔到地上,眼睛一直都盯著妙荔,不錯過她臉上的任何表情。
震驚之餘再無其他,沒有他想象中的心虛,還好沒有。
妙荔驚訝了一下,然後撿起了荷包,說:“這是當日夏氏讓奴婢還給前太子的東西,她在自殺之前交給奴婢的,想讓奴婢把這個荷包埋在前太子墳邊。”
差不多,這是夏氏能做出的事。
周述宣歎了口氣問:“為什麼不告訴我?”
“王爺知道了可能會生氣,還有可能不奴婢幫夏氏,所以奴婢沒有告訴王爺。”
周述宣又生氣又想笑,問:“你覺得我為什麼會生氣?”
“因為夏氏和前太子的關係。”
周述宣拔高了聲音,問:“你覺得欺瞞我就不讓我生氣了嗎?”
“奴婢知錯了。”
周述宣積壓的半天的怒氣,全部爆發,大聲問她:“把這樣的東西留在自己那裡,讓彆人當做把柄來害你,你到底有沒有長腦子?!”
許梅棠把這個東西放在他麵前,如果不是他信任她,她早就被碎屍萬段了。
妙荔被吼的有幾分委屈,低頭說:“奴婢知錯了。”
“知道錯了有什麼用?知道錯了發生過的事情就能改變了?”
“奴婢定當改過自新,不再犯同樣的錯誤。”
說這些套話敷衍他,周述宣揉著太陽穴說:“那你就能在這裡好好反省,什麼時候反省好了,什麼時候再跟我說。”
之後,周述宣把魏海叫了進來,沒有留下任何話就走了。
“奴婢恭送王爺。”
妙荔跪坐在地上,不知道接下來該如何辦。明明一切都說清楚了,周述宣也沒有說不相信她,為什麼還把她關在這裡?不過一天時間,難道其中出了什麼問題,她隱約感覺到事情好像不簡單。
周述宣出了柴房心情才平複了一點點,剛才真的好險,他差一點就把她放出來了。不能那樣,他還沒決定好到底要不要留下她。
他明顯能感覺到自己對妙荔有一股發自內心的信任,相信她說的每一個字每一句話。還好她說的一切都是真的,如果有朝一日,她說的都是假話怎麼辦,那時他還能不能分辨出來?
不能這樣,無論怎麼說把這樣一個人留在自己身邊都太危險了。
就要讓她離開了嗎?一樣的舍不得。
他二十年來第一次動真格的,饒是他再有理智,也不可能輕而易舉的放手。現在的心情,怎糾結二字說得完。
自己心中亂得不行,便想從彆人那裡得到些經驗,周述宣問:“魏海,你有沒有喜歡的姑娘?”
“奴才……奴才現在沒有,以前還真有一個。她是我的同鄉,我們一起逃荒出來。半路上兩人都快餓死了,後來她為了讓奴才活下去,便告訴奴才說她把自己賣到大戶人家做丫鬟,把賣身錢全部給了奴才。後來奴才才知道,她是把自己賣到妓院裡,可惜為時已晚,奴才當時沒錢給她贖身。”
“現在你是王府的大管家了,就沒有想過去給她贖身?”
魏海無比惆悵的說:“奴才去過,不過去晚了,奴才去的時候她已經死了。據說死了後被扔在亂葬崗中,奴才連屍首都沒有見到。就是一時沒有想明白,如果奴才知道她是把自己賣到妓院中,奴才寧願餓死也不會讓她那麼做。後來奴才就發誓終身不娶,以報她當年之恩。”
周述宣安慰般拍了拍魏海,又想到自己現在,魏海一時沒有想明白,那他這一時想不想得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