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了一陣子,妙荔開口道:“你不想打仗,以為處處忍讓就可以做好皇帝了嗎?恐怕也沒有想得那麼好,最後隻會變得懦弱沒有血性。”
被人說這些話已經是滅九族的罪了,她說這些周述宣隻能默默的忍下,知道她隻是用的激將法而已,就當作讓她出氣好了。
妙荔看他還是在無聲的不同意,沒有給出任何有用的答案,又冷笑了一聲,說:“後宮不能參與朝政,臣妾隻管後宮裡麵的事情,其他的臣妾一概不管。”
周述宣歎了一口氣道:“你先冷靜一下,或者再忍耐一段時間。讓我再想些彆的辦法,絕對不會就這麼放過她的。”
聽見他這些冷靜沒有任何感情,還勸自己冷靜的話,妙荔實在忍不住了。“你放屁!我憑什麼要冷靜,我憑什麼要忍耐一段時間?芙兒什麼都沒有做就死了,憑什麼還要留她。罪魁禍首又什麼臉麵多活一段時間?我恨不得她馬上就死現在就死。”
就算死了也救不回李幼芙,妙荔還是想她死,用蘇嬤嬤那句話,恨不得她給李幼芙陪葬。
第一次看她這樣失控。
周述宣頭疼的厲害,站起來說:“那也沒有辦法,你真的要再忍耐一段時間。讓我準備好再說,或者想出一個完全讓西昌信服的理由,讓他們知道安妃死了都不會打過來理由。”
妙荔此時全然不想跟他說話,又把頭扭回了內側,冷冷的說:“臣妾恭送皇上。”
周述宣想她現在還沒有要死要活的樣子,勉強還算得上是好。而且為了給李幼芙報仇也不可能輕易尋死。自己在這裡多待一段時間,她並沒有什麼好處,反而會更加讓她生氣。
天是聊不下去,周述宣歎了一口氣,乾脆離開了。
妙荔抱著被子無聲的哭泣,眼淚打濕了半個被角。
他現在都還想留賀蘭公主一命,什麼芙兒死了他也難受,他的難受就隻是嘴上說說而已,沒有任何實質性的表現。竟然可以縱容殺芙兒的仇人活下去,看起來是一點都不難受。
就算他不允許做,那她也要做。不就是想個用西昌信服的辦法嗎?她總會有主意的。
周義濘做在外邊沒有辦法寫功課,屋裡偶爾會飄出幾句話,聽不清他們在吵什麼,隻知道他們確實是在吵架。以前狀態就不對的兩個人,現在狀態好像更不好了,關係越發惡化。
他現在還不知道宮中發生了什麼事情,跟著他的人隻關心他的安全,以及他有沒有認真讀書,從來不在他耳邊說閒話。
周義濘扯了一下小卓子的衣服,仰頭問:“公公,孟娘娘生病了嗎?我能不能去看看她?”
以前他放學妙荔就會出來先跟他說幾句話,然後坐在一邊看他做功課,他寫錯的地方還會糾正,可是架已經吵完了,人還是沒有出來看他。
主子們沒有吩咐要對他隱瞞這些事情,而且他肯定會知道這些事情,小卓子往屋裡看了一眼,說:“怡妃薨了,娘娘現在正是傷心的時候,小殿下不要進去打擾她。”
周義濘有些驚訝,懷疑自己聽錯了什麼。前幾天怡妃還帶她去看結香樹,身體健康的很,怎會如此突然?
“你可是講錯了,不可能的?”
“這麼大的事情奴才怎敢亂講,確實如此。怡妃的遺體已經裝入棺材之中,欽天監正在選日子下葬。”
周義濘見他沒有半點說假話的樣子,問:“是怎麼回事?”
“是安妃殺的,所以才會這麼突然。”
周義濘發現其中的問題,疑惑的問:“真的是安妃殺的?那她怎麼現在還是安妃?”
竟然連任何處罰都沒有,不說讓她抵命,連位分都沒有任何變化,簡直是太奇怪了。
“這個……”小卓子微微垂下了頭,“這個不知道皇上是如何想的?娘娘也無能為力。”
周義濘現在算是明白了,他們剛才為什麼會吵架。大概就是為了賀蘭公主的事情,應該就是一個想弄死人,一個不想弄死,然後起了爭執。
周義濘是因為周述宣進宮的,也和周述宣才是親戚,而且這麼久多數都待在龍德殿中,每天隻有一小段時間會在清泉宮,可是他心中就是和妙荔更加親近些。
周述宣或許是把他當著繼位者,妙荔卻是把她當做親人,真是親如骨肉。連慶喜也把他當做兄弟,和他好的不得了。所以現在妙荔遇到問題了,他非常想幫一幫妙荔。
況且怡妃生前對他也很好,經常給他做好吃的東西,就更加該幫這個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