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知道之前玉鸞郡主可是一直以同為意外受害人的姿態出現在原主麵前的。
原主要娶這位, 還挨了恪王好一頓收拾,說他輕薄無行,舉止失當,害了他寶貝女兒, 郡主下嫁他宋城, 那是他三生有幸, 走了狗屎運。
宋城看著玉鸞郡主也的確是金枝玉葉的美人, 就甘願把輕薄無行的罪過都擔在自己頭上, 儘量替對方減少非議。
雖說他一心攀個高枝,但後頭下聘禮為新婚做準備的時候, 也是儘力而力, 想要給未來妻子一個完美的婚事的。
然而卻迎來了當頭一棒。
原主本身也是個聰明的, 隻不過先前是一心攀高枝,才蒙蔽了雙眼,這會兒想到那種種疑點,果然處處都能應證得上。
要不說原主有時候也挺精明的呢……
婚事已成定局, 他手裡又沒證據, 要是跑到王爺麵前說你女兒早就身懷有孕, 老子不想戴這頂綠帽子,非得被王爺給打斷腿不可。
可讓他就當個稀裡糊塗的現成爹, 他又不樂意。
於是他就在洞房花燭夜的那天夜裡,裝作喝得大醉。
然後就在被玉鸞郡王身邊的婆子們給扶到喜床上,又替他解了外衣。
老婆子們都退出新房之後,玉鸞郡主就從榻下摸出了一根長針, 握住了他的胳膊,就準備刺下去。
原主這會兒刷地就睜開了眼睛!
倒把玉鸞郡主給嚇了一大跳。
另一手拿著的白綾都嚇掉了。
原主再傻也知道這是怎麼回事了。
這是要明晃晃的洞房造假啊!
是個男人就忍不了啊……更何況據他聽說的那樣,玉鸞郡主其實已經懷上了,就等著他喜當爹呢!
原主當時那個小臉氣得煞白煞白,恨不得跳起來把這個女人給掐死!
當初和她在山洞裡幽會被眾人圍觀,不是這女人設的局還能是哪個?
現在連造假的血都不舍得自己出,還得用他的!
實在是讓人惡心!
原主憤恨上頭……但也不能把郡主怎麼樣,隻能罵一聲無恥。
他穿上衣服就要離開新房。
然而他是錯估了形勢啊。
他們成親的是郡主府,雖說不如京城裡那些公主府奢華吧,但在郡主府裡那也是頭一份的了。
郡主府裡,尤其是新房院子裡,當然都是郡主的人了。
一群婆子丫頭拖的拖,攔的攔,直接把他又給堵了回去。
硬是把原主給關在新房關了一宿。
這一宿,原主是在椅子上坐了一宿啊!總之,他是一個指頭都沒碰過郡主。
小動作被發現,郡主也就是一開始嚇了一跳。
但等原主跑了被堵回來,郡主就放鬆下來,一開始給原主說了幾句軟話,不過見原主不為所動,就轉了口氣。
大意是反正你這輩子就隻能有我一個妻子了,你從也得從,不從也得從……
本郡主怎麼樣你管不著,但你要敢出去在外頭沾花惹草的,本郡主饒不了你!
從此原主就過上了倒黴催的郡馬爺日子。
雖然他洞房花燭夜一根指頭都沒碰過郡主的,但郡主還是很快傳出了喜訊。
這人一旦撕破了臉,那可就沒底限了……
讓你喜當爹又怎麼樣,反正你敢到外頭去說去麼?
原主對於郡主簡直是相看兩厭,自然而然地分了院住,有時經常在外一夜不歸,飲酒買醉。
但有一日,郡主就把原主叫了去。
一番開場白之後,表示要同原主做個交易。
原主安安生生地認下這個娃喜當爹,不要再死氣活現的那個衰樣子,郡主就在原主家恢複爵位上頭出把力……
原主回去想了又想。
他跟郡主已經成婚,想合離那是難上加難。
他不承認那個孽種又怎麼樣?他還能逢人遍說自己戴上了綠頭巾?
反正事已至此,不如用來換取利益。
於是原主就算默認了。
夫妻二人也偶而會一同赴宴了,外人看上去也算是恩愛的一對了。
然而日子一天天地過去,原主想要謀得在皇子府裡的一個職位,本來幾乎都十拿九穩了,卻被人給截了胡,原主又去參加秋闈,結果還沒去考場,就意外吃壞了肚子……
原主心裡就一直壓著火。
等到郡主生產這一天,他本來在屋裡睡得正香,卻被這一乾老虔婆們硬生生地給喊了起來,非得讓他到郡主的院子裡守著,為郡主打氣撐腰。
原主看一眼郡主就夠了,哪還會盼著她好……正煩得不行的時候,就聽到在緊要關頭郡主嚎叫了一個人的名字:敬郎!
原主當時就氣炸了。
他後來其實也去打聽過,玉鸞郡主的情郎,是她奶娘的兒子,叫個什麼溫敬。
大概是兩個人私會被恪王發現了,溫敬就斷送了一條小命。
如果說玉鸞郡主沒有坑他這一把的話,他說不定還覺得這對苦命鴛鴦挺慘的,然而他現在覺得他最慘!
他娘的天下第一悲摧人!
原主沒好氣地坐在椅子上,憋著火硬生生地把自己給氣過去的!
回憶完了原主的悲摧史,宋城也是一言難儘,久久無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