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市競拍會的時候,容雲景就沒找到機會拿出這封情書。
現在臨近分彆,他終於是坐不住了。
繃緊麵上的微笑,不仔細看都看不出來,容雲景握著信封邊緣的手正在微微顫動。
帝國當麵送信有一個約定俗成的規矩,作為禮貌的回複,收信人最好當麵打開信,通讀完畢後給出回饋。
如果做不到、或者討厭眼前的人,那甚至可以直接拒收。
說起對容雲景的感覺,席清音自己也不太清楚,但至少不會是討厭。
他伸手,接過那封夾著玫瑰的信。
自始至終,容雲景的視線一直緊緊盯著席清音的臉,似乎想要從對方的臉上窺視出什麼。
怎奈後者麵具戴的實在嚴實,容雲景什麼也看不出來。
糾結中,席清音輕輕的摘下玫瑰,垂著眼簾打開信件,耳根有些發熱。
屋內屋外一片寂靜。
女仆們憋的滿臉通紅,一方麵擔心自家殿下因為太過熱情寫了什麼不合適的話語,惹的席畫師不高興。
另一方麵……她們也想知道信的內容啊啊啊啊!!!
信紙是純白,也是席清音‘最喜歡’的顏色。
掃了一眼上頭的內容,他微微愣住,抬眸看了一眼容雲景。
後者整個身子繃緊,忐忑不安。
席清音又看了一眼其上內容。
還是小貓咪的時候,席清音有幸瞻仰過容雲景為了寫情書撓頭翻資料的模樣。
他還以為情書內容是類似於‘人生若隻如初見’、‘君居南海我北海’這種酸掉牙的情話呢。然而並沒有,白紙上隻有一幅很小的工筆畫,看這個熟悉的歪曲線條以及迷惑畫風,應當是容雲景親筆手繪出來的。
這是一朵花,學名為‘兩生花’,花瓣上頭長滿了晶晶亮亮像是閃粉一般的東西,綠油油的葉子將這花襯出一絲嫵媚。
這種花極其稀有,是很出名的救命良藥,一般的生長地都是在戰場或者瘟疫地帶。它吸食土地裡的怨氣與血液,將其作為肥料,怨氣越多血液越多,這花生長的就愈加茂盛。
以血為食,因血保鮮。
隻要是患者吊著一口氣,這花就能活其體內的血,使其不斷再生,救活瀕死之人。
因此,兩生花還有一個傳播更加廣泛的彆名,叫做生情。
是想要他生命得以延續的情,也是生情後不顧一切的想要他生。
席清音抬眼:“你的意思是……”
容雲景的眼神閃閃發亮。
席清音說:“是提醒我找這花,來救養年?”
話音剛落,容雲景先是愣了好幾秒,然後強笑著點頭:“對,是你想的那樣。魚禍心應該有生情的存貨。”
過了一會兒,他又不死心的問:“你看見生情,沒有想起來什麼嗎?”
席清音困惑好幾秒鐘,誠實搖頭說:“這種花稀有,生長地大多是戰場。我是參戰過幾年,但印象中,好像沒有見過這花。”
容雲景眼神中閃過一絲詫異,不過很好的被掩飾下來。
他試探問:“那你手上的傷……”
席清音這次回答很快:“記不清了。戰場上的凶險,殿下應該比我更明白。”
容雲景臉上的笑容終於掛不住了,他的眼睛幾次撇向席清音的手腕,欲言又止。
席清音說:“殿下還有什麼事麼,如果沒有的話……”
“有!有!”容雲景趕忙出聲:“我想知道下次見到你,會是什麼時候?”
席清音沉吟一會,說:“養年醒過來的時候,就是再次相見之時。”
容雲景立即打開星網,將微博名稱展示在席清音的麵前說:“這是我的私人微博號,我會第一時間聯係你的!”
一旁偷聽的女仆們紛紛捂臉。
殿下,您還真是一點也不知道收斂!
席清音眼中出現笑意:“好。”
他湊過去看了眼微博名,上麵簡簡單單的四個字——清風霽月。
咦?這個微博名字好像有點耳熟……
思考幾秒,席清音猛的想起來。
這不是當時在微博為他發聲的那個大V粉絲麼。
當時還以為是什麼戰鬥力爆表的潑辣妹子,誰知道馬甲後頭是君子潤如玉的容雲景。
席清音語帶笑意,一語雙關說:“殿下,您還真是‘人如其名’。”
容雲景渾身僵硬,半晌不動。
往日清冷如仙、高不可攀的人現在就站在他的麵前,笑吟吟的看著他。
這在以前可是想都不敢想的事情!
隻要席清音看著他,將目光放在他的身上,這對於容雲景來說就是值得高興好多天的事情了。更何況現在還是笑著看他,誇他人如其名,清風霽月。
這是不是就說明,他的第一印象很成功?!
想到這裡,容雲景臉上溫潤的笑頓時摻雜了一絲欣喜,看上去有幾分傻氣。
女仆們紛紛捂臉,不忍直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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聖賽斯區。
人群熙熙攘攘,彆的星球整個都找不出的豪華飛行器,在這裡比比皆是。這裡是帝國最繁華的區域,禦畫師協會就坐落於此。
貓咪從眾人視線中一閃而過,溜進禦畫師協會的建築之內,尋找印章的殘體。
這是席清音第二次來這個地方。
上一次來的時候正是遇見容雲景那次,當時他的畫被眾人厭惡摒棄,禦畫師協會裡頭,隨處可見有人在賤賣他的作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