戀你其十三(2 / 2)

席清音想不明白,隻好回頭看鄒涼。

那邊,鄒涼似乎是奔跑著過來的,年邁的身子骨經不起折騰,半蹲著緩了好一會。

他才抬頭擲地有聲說:“我來此,是為了曝光一件事。”

眾人麵麵相覷,搞不清這個事情發展走向。

有人勸道:“老醫師,投票已經結束了,局勢已定,曝光任何事情都改不了這個結果的。”

鄒涼固執搖頭,趕在更多人出聲勸阻以前,直接開口說:“前幾日為太子殿下診斷了一次,今日我才確信他與帝王患的是同一種病症。也就是鳴凰症。”

眾人大驚。

帝王患有鳴凰症的事情已經不算是秘密,這種病罕見且普及度不高,算是一種慢性疾病。

病症十分奇怪,患有此病的人眼睛見不得黃色的東西,長久的處於黃色環境下,身體甚至會越來越差。

現今帝王容天炎就是早年落下病根,後續又一直沒有緩回來,才會越來越虛弱。昔日如同鬥戰勝佛一般的雄偉人物淪落至此,無人不感覺惋惜。

現在得知太子殿下同樣患有此病,眾人怎麼能不覺得驚訝。

隻不過現在點出來太子患有鳴凰症,除了讓人更加堅定換政的決心,根本毫無作用呀。

金牌眾人麵色焦急,紛紛打斷說:“醫師您在胡說些什麼呀,殿下身體好著呢,就算繼任皇位,也能再撐個很多年。”

鄒涼大聲:“我要說的不是這個。殿下的病,是元帥大人做的啊!”

眾人慣性的想要阻攔鄒涼說話,大腦反應過他話語內容之後,紛紛呆滯在原地。

席清音在混亂之中抬頭看了容雲景一眼,這個時候他頭上的兜帽已經去掉,那張舊日溫潤無害的麵容滿是風雨過後的沉寂。

他似乎一夜長大了許多,又好像原本的他就是這個樣子,沒有任何變化。

容天河麵色沒有大慌張,依然是彬彬有禮的微笑:“我從來沒有害過小景。”

鄒涼從鼻子裡發出一聲嘲諷的笑:“是啊,您從來就沒有害過太子殿下。鳴凰症是殿下自小就有的病,強體丸也是真正的強體丸。隻不過我檢測了您強體丸的材料,誰知道竟然在裡麵發現多出來的一味藥材。”

會議室內鴉雀無聲。

鄒涼說:“枯苓。”

“……???”

老醫師從來沒有對這些或執筆或舞槍的文武將抱任何信心,他解釋說:“枯苓是現今發現診治鳴凰症的唯一有效藥材。”

“單獨使用能強體魄,使用在鳴凰症患者的身上,能吊住他們的病體。隻不過這種藥材有一定的依賴性,使用的時候患者就像正常人一樣,但一旦停下服藥……”

後麵的話鄒涼沒有再說,但大家基本上已經能想明白了。

帝王就是容雲景的前車之鑒,這父子兩人竟然因為同一個原因中招,聽起來如此簡單,又如此諷刺。

容雲景緊緊抿唇,眼中痛惜更甚。

看他這個眼神,容天河還能繼續笑出來:“小景的病應該怪現在躺在病榻上的那位,我花錢買藥吊住你的身體,你怎麼還反倒來怪我呢?”

容雲景深吸一口氣:“父親的身體也是你弄得?”

容天炎眼中笑意淡了許多,說:“我已經說過一遍了。你們的病要麼怪上天,要麼怪自己。我用藥,明明是在救你們。”

容雲景:“……”

容天河:“現在沒了我,沒了藥。小景什麼也不是。”

容雲景指尖蜷縮,臉色微沉。

席清音扯了扯他的袖子說:“不要被洗腦。”

容雲景點頭,臉色依舊難看。

容天河的響指重新喚起所有人的注意力。

他打開星網看了看時間,笑著說:“可惜了,正陽星通訊好像有延遲。”

有人問:“什麼延遲?”

容天河理所當然說:“自然是我那位帝王皇兄的死訊。斷藥這麼久,昨夜我看他的臉色,應當是活不過幾個小時的。天明後,就是他的死期。”

會議室一片靜謐。

容天河看向麵色慘白的容雲景,笑的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更高興。

他拍了拍手掌,說:“小景不要傷心,馬上你就會去陪皇兄的。”

事情進展到這個地步,已經有不少紅牌人心生退意。

本來以為隻是一次有關新政的投票,誰知道兩位主人公直接上場互嗆,一個個帶有衝擊意味的秘聞將眾人衝撞的頭昏腦漲。

事實上就算新帝國建起,他們這些看過皇室秘聞的人遲早也會被秘密處理掉。

或者說,他們本身就是棄子,新政已定,他們也該退了。容天河敢說這麼多,何嘗不是抱著處理掉多餘人的心思。

然而投票已經結束,即便再怎麼後悔當時做下的決定,眾人顯然已經騎虎難下。

容雲景眼角微微發紅。

整個會議過程,還有容天河的攤牌過程,他從來沒有指責過他一句。

但現在已經有些忍不住,抿唇道:“小叔叔,我敬你一聲小叔叔,是因為父皇與你感情一直很好。這麼多年過來,他一直將你看做最親的弟弟,什麼時候做過對不起你的事?”

容天河嘴唇蠕動幾下,歎氣道:“小景,你的母親魚清水,曾經是我的未婚妻。你未來要坐上的皇位,本來也應該是我的。世家子弟死去的那些人,本應該也是我的擁護者。”

容天河看向席清音,沉聲說:“你身邊這位,本來也應該是我的得力助手。十年前斬頭露角無人不為其風采傾倒,慘案後在戰場上更是力挽狂瀾,一人抵百人。我數次在畫展上接近他,招攬他,全部無用。最後的最後,他還是到了你那一邊。”

“這些,本來都應該是我的人。”

容天河笑意帶上諷刺。

“可是最後都被你搶了。”

會議室一片死寂,眾人的頭簡直要埋到胸口下麵去,恨不得土遁逃走。

席清音忽然向前走了一步,索性直接摘掉兜帽,長發如瀑布般傾撒而下。

“這些本身就不是你的。招攬不成全部殺死,魚養年也是你害成這樣的?”

容天河顯然有些好笑:“席畫師,您這可就誤會我了。我隻是關起她,從來沒有虐待過,後來不知道為什麼她自己跑掉了,再次見時看見她滿身傷痕,我也很心痛。”

席清音麵無表情說:“我不信。”

容天河僵硬了一瞬,忽然看向容雲景說:“要是小景來說,席畫師一定信的。”

眾人茫然的聽著,滿腦子都是‘席畫師’三個字。

姓席的人數不勝數,禦畫師也數不勝數,但將這兩點結合在一塊,又是座上賓的身份,想來想去也隻能是一人。

——席清音。

想到這裡,不少人控製不住後退,正是稱了魚木槿說過的話,他們不知道為什麼驚懼萬分,一幅怕到極致的模樣。

席清音自己也茫然,不知道這些人為什麼是這個表情。

容天河似乎覺得自己勝局已穩住,看向席清音大笑不止:“你應該謝謝我,要不是我將世家主係圍剿的乾乾淨淨,你又怎麼會上戰場立功,又怎麼會被這麼多人畏懼?!”

在場紅牌大多為旁係,金牌為主係。席清音還沒有來得及說話,主係的人就猛然炸開。

“我兒是你殺的?!”

“元帥,您瘋了,您真的瘋了。”

“啊啊啊啊我要你一命抵一命!!!”

紅牌眾人瞬間機敏的擋在容天河身前。

“主係一日在,旁係不如狗。你們雀占鳩巢已久,不如今天一並將位置讓出來!”

爭執不休。

雙方看著對方的眼神,真的就像殺父仇敵,弑母元凶。其內沒有一點點溫情,全然恨意,一覽無餘。

一場大戰看上去一觸即發,不過很快,場內局勢再次發生變化。

容雲景從金袍中摘下令牌,穩穩妥妥的將其放置到桌麵上。

他環顧四周,眼角發紅,說出來的話語卻一如既往帶著如春風般的和煦。

“不知道小叔叔為什麼那麼有恃無恐,我的一票還在,投票……明明沒有結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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