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使點力氣,彆軟趴趴地跟娘們一樣。”
師兄吆喝著,晃來晃去。
江辰看著空的酒壇子恨得牙癢癢,一邊想著像著自己使出劍招的對象的就是師兄,一邊用了吃奶的力氣揮劍。
師兄大喝,說,好,像小辰子這樣子才像樣。
——等著吧,有一天我就把這劍招糊你臉上。
江辰咬著牙練劍,心裡想著。
隻是一切都變了。
還沒等到當初踩著鐵索溜下山的弟子通過內門的考核,世界就變了,天翻地覆的。仿佛一瞬間,熟悉的一切都變得麵目全非,戰爭在一瞬間將一切變得如同隔世。
烽火在齊秦王朝燃起的時候,他還覺得一切似乎仍舊遙遠,但是很快的,那把火就從齊秦王朝一直燒到了金唐燒到了南陳,最終將他熟悉的一切全部燒了個乾乾淨淨。
第一次踏上戰場的時候,他還有些茫然,帶著七分的不知所措和三分的恐懼,師兄他們身為內門弟子比他們更早地踏上了戰場。似乎是看出了他的緊張,師兄過來拍了拍他的肩膀,說:“一會兒可彆哭鼻子啊?要不現在先哭,讓你師姐先給你擦擦?”
他推了師兄一把,沒好氣地說:“去你的。”
師兄哈哈大笑地離開,背著劍。
隔了一段時間不見的師兄氣息其實有些變了,帶著那種讓他全然陌生的血腥氣。讓他覺得有幾分不敢相認,覺得那好像是一個陌生的人,而不是他的師兄。可是當師兄過來拍了拍他的肩膀的時候,他又忽然覺得,師兄又變得熟悉起來了,又看到了在九玄門上半路蹲著搶了他們酒的混蛋。
其實他本該死在第一次踏上戰場的時候。
在他彎下腰吐得昏天暗地的時候,聽到了一陣尖銳的破空聲音。
然後就是師兄的暴喝。
“蠢貨!”
他抬起頭,隻來得及看到師兄站在他麵前,將重劍插進地麵,真氣從他身上爆發出來,化為一道白色的光罩,將他連同其他沒來得及反應過來的人護在了背後。
忽然調回頭殺了他們一個措手不及的黑甲騎兵隔著很遠的距離冰冷地注視著他們,以那種注視獵物的眼神。他們之間的距離不短,對方的弓箭附有奇特的力量,速度與力量極強,整片爆發的時候曾經殺死過宗門的長老。這支原本應該撤走的騎兵人數並不多,因此發/射出來的箭雨並未形成射殺長老時那樣接連天地的陰雲。
但是,擋住這樣一片箭雨的不是修為高深的長老啊。
師姐劈碎穿破光罩的剩餘十餘根長箭,喊了一聲師兄的名字。
他提著劍,愣愣地站在地上。
四處都是血腥,屍體,死亡。
他看著師兄的身體向後倒下,那張總是帶著調侃的臉上,眼睛從此再也沒有睜開過。
在那個時候,江辰終於明白了什麼是戰爭。
戰爭就是沒對沒錯,就是你對麵的人不管是什麼,隻要你們站在兩個不同的方向,那麼他就是你的敵人。你不用儘全力去殺了他們,他們就會殺掉你的師兄,你的師姐,所有你愛著的人所有愛你的人。
就隻是這個樣子,僅此而已。
“辰哥,辰哥。”
這些時間以來,王朝和仙門陷入僵持的狀態,孟峽關難得地得到了一點喘息的時間,在此之前這裡幾乎是三天一小戰,七天一大戰,死在關外的人數也數不過來了。借著這個喘息的時間,大家都各自打坐休息,抓緊時間喘氣。江辰也不例外。
他靠著樹乾胡思亂想,閉目冥神的時候,有人鬼鬼祟祟地湊過來,小聲地喊他。
江辰睜開眼。
喊他的是李舒,當初和他一起踩著鐵鎖偷溜下山的人之一,是他僅剩不多的熟人。這家夥長得瘦瘦的,用的卻是和師兄一樣的重劍。
李舒臉上帶著少見的笑容,四下一瞅,確定其他人都沒有注意這邊之後,用手肘捅了捅江辰,聲音十分輕快:“你猜我搞到了什麼東西?”
“有話快說,有屁快放。”
李舒這小子平素就有些不正經,還有些天生缺根筋,在一次戰後揣著春宮圖來跟江辰分享後,江辰就懶得和他廢話了。
李舒也不氣,壓低聲:“你先保證不跟我搶。”
作者有話要說:新一卷開頭就輕鬆歡快點(?)
所以寫寫九玄門雞飛狗跳的日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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