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那場李永清告誡肖自銘要小心黎明的對話?”這個梁安倒是聽王海提起過,甚至還轉達給過彆人,“所以,當時的肖警官是自行失蹤的?”
“對了一半。”王海搖頭,“準確的說,肖自銘隻是從那時開始就有了猶豫。但他剛下定決心還是繼續主導專案組來追查二代黎明,就有人給他投了毒。根據他的說法,暈過去前他正獨自走在回家的夜路上,隻不過是抿了一口便利店裡買的礦泉水——根據肖自銘的印象,那瓶水被放在一邊離開視線,可能被人下毒的時間不過三分鐘。”
梁安聞言皺了皺眉,“在死刑犯被處決的半個月後,企圖謀殺負責案件偵查、又將要接下追查另一位任務的警官未遂……從動機和行為能力上看,白晨好像確實可疑。”
“聽起來確實是這樣,但事實大概率相反。我也不能打包票,但能得出的結論是:最可能救下了中毒的肖自銘,並把他送去治療了數天的家夥應該就是那位二代黎明。”
這下,梁安也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了。
他隻能提問,“那肖警官又是怎麼知道的?總不能是有人當著他的麵自曝身份。”
說起這段故事,王海倒是有些興味盎然。
“當然不是。隻是他恢複了一定的行動能力,能從病床上坐起來,希望弄明白自己究竟是被誰治好照顧了這麼久以後,就被人從背後再次打暈了。”
“……”這似乎不像是一般情況下救人一命,乃至負麵情況下挾恩圖報的方法。
“之所以知道是誰乾的,是因為肖自銘一醒,就發現自己‘回了家’。不是我抖機靈,那家夥可是把工作當成家的典型……”王海咂了咂嘴,“你應該也知道,一代黎明死後很長一段時間,二代黎明也還在犯案。肖自銘醒來以後發現,他就在案發現場旁,推開門就是一具倒黴屍體,自己的袖子裡還夾帶著一張黎明出品的經典宣告書。”
梁安摸了摸下巴,“栽贓誣陷?”
“這倒沒有。肖自銘的第一反應也是你這樣,而且認為也許馬上會有人上門。他倒是想得開底氣足,覺得自己行得正坐得端很容易自證清白,連藏都沒藏。但等了一會兒也沒有風聲,他才走出門辨認出自己所在的位置,找了個小賣部借了電話,先匿名報了警才打給了我。現在,你們抓了那個據說原來叫作白晨的家夥,很有可能就是他。”
王海說著一攤手——有關白晨,之前梁安當然把案情的進展通報給了他,當然也包括他們隻抓到了人,卻沒能阻止他為自己構造一個量刑很輕的共犯的事實。
“哪怕在那時候的視角下,李永清也應該能算作他的半個師父,現在來看甚至還是恩人。可白晨偏要救下這位被其他人投毒的警官,不知道在哪個技術精湛的黑診所讓他療養到安然無恙,卻又要在治療結束把他打暈,再把另一起自己犯下的案件構陷在他的頭上。所以,李永清說的還真沒錯,這樣的人,怎麼不算一個令人捉摸不透的瘋子?”
梁安發出了疑問,“所以,肖警官在聯係上您以後也沒回到市局或專案組,至今八年依舊是失蹤狀態。為什麼?”
直到這時,王海才真正嚴肅了起來。
“因為李永清的話,以及第二任黎明乾完一票走人之後放在他手上的那張宣告書。梁安,後來你也查過二代黎明的案子,應該知道他一般是什麼風格。但是肖自銘的那張宣告書上沒有極儘諷刺的俏皮話,也沒有嚴肅措辭的審判,隻有一個詞:‘叛徒’。”
梁安摸了摸下巴,謹慎地沒有開口評論什麼。
“肖自銘在警校格鬥課和理論課成績成反比,實際後來在市局和專案組發揮的作用也更傾向於文職,但他這種人頭鐵起來……我隻能說是自愧不如。因為對這個詞百爪撓心,在報警又單獨叫我過去以後,他甚至從小賣部買了塑膠手套就回了案發現場調查。肖自銘這人是真不知道什麼叫做百口莫辯,不過以前確實也沒人去找他的麻煩。”
“所以,在最快警方人員趕到現場之前,肖警官究竟查到了什麼?被認定從專案組失蹤以後,他沒在人前出現過,也就是說在警方人員趕到並且遇到現場調查的他以前,有什麼事讓他下定了繼續失蹤、甚至最終詐死的決心。”
梁安的推斷合理,王海也讚許地點點頭,“肖自銘確實發現了不同尋常的東西。那個地方正好是受害者自己的秘密基地,所有監控都被她自己摧毀。而且,有一件事我沒說明白——肖自銘帶著那張寫著‘叛徒’的字條離開後,這起案件找出了‘真凶’。”,找書加書可加qq群88780506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