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七章 叛徒(1 / 2)

“您是說,那起案件中的死者有一個公開的敵人?兩人曾經因為升職補位的問題而在公開場合下起過矛盾。事情發生以後警方在社交圈子裡逐一探訪的過程中發現了他,但在上門以後,這位年輕男性已經在家中服毒自殺……或者按照這一套邏輯,很有可能是被自殺。”

梁安也感到相當驚訝。

他這下終於確定了一個原本就讓他不解的要素:為什麼王海已經如此確定的認為黎明的意圖並非誣陷肖自銘,而不是想這麼做時出了意外。這正是因為在肖自銘醒過來的現場,白晨已經做了一件第一代黎明從未做過的事——他已然把殺人的罪名栽贓給了另外一個人。

宣告書本身甚至都可能是黎明專門帶給肖自銘一個人的提示,因為這次他沒有真正署名,隻是保持了一貫的宣告書寫作格式,才讓多年來與李永清纏鬥的肖自銘一眼認出來。

王海抱起了手臂,“其實我也不是沒有參加犯罪現場的調查。但在我抵達前肖自銘就看到了字條也初步勘探了現場,告訴了我一些細節。他從死者秘密基地辦公桌抽屜裡發現了一本手冊,裡麵每隔十幾頁開始記載一些看不懂的標記,能稱得上有指向性的隻有在每一段開頭的姓氏和代表時間的數字。我們的肖警官記性特彆不錯,閒暇時又喜歡翻閱本市案件。這讓他發現了驚悚之處:裡麵涉及的某些人物姓氏,恰好對應市內數起互不相乾的失蹤案。而記錄時間也與失蹤時間吻合。”

“死者是另一個連環殺手?或許不像黎明這種凡事留下痕跡的類型,但也可能近似於趙薔那樣因為特殊目的會對受害者進行軟禁的情況,也可能是更完美的殺人拋屍。”

“我當然想過這種可能。事實上,一開始肖自銘就讓我從這個角度去調查了既有卷宗,對照死者生前的活動軌跡。但遺憾的是,這位死者生前在公司是個知名大忙人,打卡上班,零碎時間滿打滿算也就夠在三點一線的生活裡抽空去自己的秘密基地吃頓外賣。”

梁安目光一厲,“有規律有計劃,有人代為行事的謀殺?會不會也和江卓有關?”

“我理解你對這種事特彆敏感……但彆帶著那種眼神和我說話。”王海擺了擺手,“在江卓這個人浮出水麵、我們逐漸熟悉了他的脫罪套路以後,我是考慮過這種可能性。但有一個問題:我們已知有利於江卓的謀殺案例都和那些失蹤者不符,手段也截然不同。那些人忽然失蹤的情況,和江卓以及楓越集團沒有任何的關聯。”

就在這時,梁安心念一動,忽然想到了一種可能性,但欲言又止卻也隨之噤聲。

“回到當年,肖自銘想起那些失蹤案最後不了了之,因此又聯想到了李永清的話。李永清對他說,肖自銘對他最初的心理畫像沒錯。他並非開始就心懷所謂的澎湃正義感,早期犯案不過是為了彼此遮掩。而讓他堅持下來,在長達六年的時間裡持續犯案的是他人的態度。對李永清來說,他影響了彆人,卻又被人催動,成為黎明是他的‘唯一解’。”

“相比之下白晨更加純粹,因為他行事原始的驅動力就是因為認同表麵上黎明的理念。所以肖警官做出了詐死的決定,是為了找到並且另一種方式實現那個……”梁安猶豫一下,最終還是采用了王海轉述的用詞,“那個所謂的‘唯一解’?”

“沒錯。你應該知道,肖自銘是個孤兒,朋友外沒有牽掛。真正讓肖自銘下定決心詐死的是他既理解李永清的思想,卻又不認可李永清‘成為黎明是唯一解’的說法。我也說過,他有著執拗的價值觀,不允許一件事在自己的眼下懸而未決,對任何問題都要得到答案。”

關於那些不明就裡的失蹤案,既然身處於專案組中或者昱州市市局都無法察覺其中的貓膩,就隻能另辟蹊徑。肖自銘本打算隱藏身份解決後再做打算,卻在後來深陷其中數年。

那時因為被下毒接受了治療,肖自銘已經有很長一段的時間處於徹底的失蹤狀態,該有的調查和監控都已經撤走,有王海的暗中相助,肖自銘也不愁找到一個避險的方式。

而且還有一點:肖自銘不能確定究竟是誰給自己下毒。如果仍有人在暗處準備謀害他,肖自銘會進入一種無從防備的境地,這絕對不是一件好事。

哪怕分析了全部這些因素,梁安也不由得挑了挑眉,“執拗到願意讓自己真正實現‘社會性死亡’的地步,以此換取另辟蹊徑的機會,肖警官真不是一個常人。但如果隻是單純的想要自由調查,還不如進咱們三支隊。”

“咱們再怎麼不一樣,畢竟也是體製內的一員。況且你沒有親身體會,不知道當初的肖自銘簡直是局裡培養出的半個明星,就因為黎明的案子,搞得他聲名顯赫、影響太廣。他這情況要是真脫離專案組進了我們三支隊,可就不是咱們隊裡的事了。全市人民都得盯著。”

“我怎麼覺得您是怕被能人篡位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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