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梓處於暴露自己和放走跟蹤對象的兩難境地。
不過問題不大,比起完美的跟蹤,最重要的還是完成自己預先設定的任務。
正當邵梓打算收回自己做了一半的“自然”動作,溜溜達達的跟上拋開的聞人煜的腳步,他聽到了身後的老人的喊聲。
“小夥子,停一下。”
本來邵梓還以為這是在喊放下漁具獨自離開的聞人煜,但在扭頭的一瞬間分析了距離、老人的動作和老人叫喊的分貝以後……還是轉過身來。
“您有什麼事?”邵梓很是無奈。
如果自己這時裝作聽不到或者繼續跟上去,自己的目的就昭然若揭了。因為剛剛聞人煜轉頭看了一眼,這個動作也被邵梓的餘光收入眼中。
這下有問題了。不過邵梓立馬想出了另一個後備方案,他大可以找自己那位能夠在頃刻間入侵所有監控設備的年輕同事,也是自己名義上徒弟的那個孩子,讓她負責利用“萬能的互聯網”進行一場更為隱蔽的追蹤。
於是,在這個時候,他一邊把一隻慣用手自然的垂在視覺死角處,悄悄的點開想要找到的頁麵,一邊嘴角浮起一抹標誌性的微笑,開始應付老人的問題。
拉二胡的老人招了招手,示意邵梓坐下。
但邵梓並沒有坐下,艱澀的維持著自己的笑容:“是彈累了嗎?我很喜歡您的音樂,給人一種很舒服的感覺。”
他狀似為難,卻趁著自己看似不耐煩的動作,低頭看了一眼手上剛剛已經憑借碼好並複製的一連串文字,打開了交流聯絡的軟件,迅速發給了陸遙。
令人為難的步驟結束了,接下來可以專心的和這位老人周旋。
“您也喜歡釣魚?”邵梓眨了眨眼,“收獲……呃。”
他看了一眼魚桶裡那一條已經甚至不能算是擱淺,可以算作是正被太陽光在塑料的“煎鍋”上烘烤的中等身形的魚。
實在是說不出“頗豐”這兩個字,表露這樣違背良心的結論。
“接下來的準備一定是相當充分了。”邵梓仍然讚不絕口,用高情商的說法表達著不太明媚的事實,“這麼大的桶,還能裝下更多的魚獲,不知道您用的哪個牌子的麵包蟲?”
老者搖搖頭,如實答道:“這不是我的東西。”
這就對了。
邵梓想得明白,從自己的角度,如果自己並不知道聞人煜有這樣的愛好,看到這樣的場麵也會誤以為隻是聞人煜找老者借了各種漁具,用完就全數歸還,所以才快速離開。
雖然事實並不是這樣,但在完全不暴露身份的情況如果不想打草驚蛇,就不能把自己熟知聞人煜愛好的情況透露給這位老人——因為剛才的動作表明了另一件事,老人和聞人煜應該相識。
聞人煜的聽覺應當敏銳,所以才能聽到老人的喊聲,但他回頭看了一眼就走,並沒有產生是不是叫的自己的懷疑,這就證明在他看來自己和老人的關係應該不太相同,不是陌生人的叫法。而且聞人煜把自己的東西留在老人的身邊,交代的時間極短,這也是一種明晃晃的暗示。
完成這些設想,邵梓才謹慎的展開了自己判斷下最優的行動——在自己已經把事情托付給了值得托付的人情況下。
邵梓狀似驚訝:“那是剛才那位離開的小哥落下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