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小看我的能力。”
梁安聳聳肩,在他耳邊低聲說道。
一路上他花了不少功夫,既能夠恰到好處的打消了這些人對“殺人”事實的恐懼,給自己建立新的形象,還用許多半真半假的“破案故事”讓他們完全相信這一事實。
當然,選擇的案例都是大團圓結局的卷宗內容,事實上也不是梁安這位基本沒有參與幾天的新人辦的案子,甚至在稀缺案例的情況下還被他順口美化了一些,連帶著自己的身份都被改成了年齡更大的刑警。
比如把被拐二十年找回來的孩子離家的時間口頭篡改至兩年,再比如把綁架案中因綁匪暴力而住院一年的孩子改成三天出院,還其樂融融的吃上了中秋的月餅
模糊主體的情況下,他還刻意以聊天的口吻講述,像是性情所致願意分享,而非為了證實自己的身份。既拉近了距離,又更加潛移默化的讓人相信眼前這位自稱警察的人相當開朗可靠。
為了讓情況從局麵凝滯變成常態,這是梁安編造的不知道第多少個善意的謊言。
江秋聽他講完,神情一動,梁安還以為他想要挑刺,卻聽見了這麼一句話。
“你真的是個騙子。”
“過獎。”梁安也沒什麼反駁的餘地。
“天生的騙子。”江秋眸光堅定,還補充了一句。
梁安當然知道這位同伴的話語向來不含褒貶,隻是闡述事實,甚至在這方麵可能追究舊賬。
為了確保不要暴露太多隱私,作為被指認的人,梁安實在不好繼續這一話題,於是攤手以表示認同。
雖然事情出現這樣的轉變,但他們仍舊需要處理基本的衣食住行問題,比如取水,選取分配食物,等等等等隻不過現在溫宜廷都不太會主動乾擾梁安這邊自己的動作,讓他有了更多調查或者觀察的空間。
唯獨旁人審視的目光實在很難忽視。
“你這麼做有什麼用意?”
江秋身為醫生,再加上被綁架的原因,原本也屬於被另外歸類的一批人,也有空隙走過來交流。
這倒不是指的暴露警察身份的事,有槍彈的鋪墊實在過於理所當然,對各種規定了如指掌的江秋也能將情況和文本聯係起來。他在意的是梁安現在的狀況,就站在一個恰到好處的位置,處於能觀察到他人情況,自己摸魚偷懶的位置邊緣。
看上去有點那麼不負責任。
梁安做了個噤聲的手勢,目光掃向門裡。
離獲知事實經曆有了一段時間,無論是臨時的警惕,還是持續的好奇都已經發酵了一會兒。這也就意味著,從現在開始,每個人的反應都能夠成為判斷的標準。
站在原處,梁安轉過身,相當坦然的從門外經過,看似目不斜視,實際餘光盯準了早先觀察的幾人。
腳步聲不快不慢,不大不恰好讓人聽出這不是江秋慣常輕快的步伐,或許屬於這位莫名離隊的警官。
而見到他們的反應,梁安心中也自行有了適當的加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