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關於這一係列的案子,你現在有什麼結論?”
江秋直白的問話把梁安喚回了現實。
近來這位江醫生絕大部分時間都在和三隊其他隊員過家家,也是好久沒聽到他專程來找自己交流案情線索了。梁安先是愣了一愣,然後照自己的慣例先行反問:
“你和徐天翼一起待了這麼久,名義上好歹是在幫他乾活,他畢竟是袁耀的辯護律師。你沒從他那裡得到什麼新的消息?”
這回江秋沒有猶豫,因為複述確然是他所熟練的領域。
“徐天翼負責的僅僅是鳳泉路交通事故的辯護,他所得到的大部分資料也是用以還原事故前後狀態的影像線索、道路上的痕跡分析、以及交警部門、汽車廠家出具的有關證明。據我所知,確定這些因素應該對其餘那幾起案件的調查沒有太大關係。”
梁安想了想,也確實。
以鳳泉路交通事故為起始,現在不僅是梁安由於時勢所致需要調查找出把柄的宋荊一案需要分出自己作為人手,還有為了穩住徐天翼,需要調查他姐姐徐曉汀被害一案的曲折,以及最初袁祁被害的蹊蹺、再有俞英健為首的二隊查出丁為隱藏的秘密……
當然,現在的江秋還不知道後者——倒不是梁安覺得需要向他保密,而是確實剛剛被轉述發生,還沒有來得及說。
“那他應該還是向你保留了一些線索。”梁安咂了咂嘴,“這個案子線索模糊,說的不好聽點,實在是太有‘可塑性’。以徐天翼的角度來看……他多半在想著怎麼貫徹他家大老板想要的宣判結果,在做兩手準備。完全如實操作可辦不到這一點。”
“為什麼?”
“因為究竟是要保袁耀還是關起來、甚至弄死他,袁家內部都定不下來。我們的線索不足以推翻事故判斷的情況,徐天翼當然沒辦法知道什麼是實情,也不需要知道——他隻會跟使喚他的人商量出想要的結論,再用花言巧語在法庭上促成這個結果。”
顯而易見,梁安對律師這個行當也有著不小的偏見。
不過江秋也不在意這些,就和他不在意其他很多其他事一樣。他應該也是回憶片刻,然後才得出結論,“徐同學確實曾經支開我去打過一個電話,說要去上廁所,花了大約五十分鐘。”
這個時間斷然不符合普通人小便的時長,足以見得徐同學的謊撒的不走心。不過作為一個訟棍,他本該編的更加專業……
梁安尋摸了下,覺得這廝大概是真被江秋的到來與強製“幫忙”打亂了針腳,必須做可疑的事但也不想細心敷衍。畢竟江秋向來不會自行預設彆人說謊的情況——但這已經是老黃曆了。
和三支隊的人混了這麼久,長期處於人均騙子、尤其梁安自己一個頂仨的情況下,效仿彆人的應對措施足以讓江秋產生條件反射。他自己都猜到了個七八,無處發揮的梁安也隻能評價,“那他還挺能說的。”
江秋於是把自己的做法也列出來,“我給他泡了蜂蜜水。”
顯然,江秋應當是個不錯的助手,畢竟對護理也有知識儲備——或者說對任何任務都保持著嚴謹性。
“……還挺奢侈。”
不過說到底,也是江秋自己去纏上的人家,幫忙做點小事不足為過。隻是難得有三隊以外的人被江秋這一套公式化自來熟的操作所衝擊,梁安覺得都能想象到當時的徐天翼是什麼表情。
換做是梁安自己大概也會因為心虛有些坐立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