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聽方馨說的,說你,說你去結婚啦。”
溫甜道:“方馨?你怎麼會和她說上話?”
小春生有問必答:“她打工的時候我碰見的,她說你嫁人啦,你怎麼、怎麼嫁人了不說呀,我還想來吃喜糖。”
溫甜道:“有什麼好吃的。”
小春生撓了撓頭:“我們是好朋友,以後我取了媳婦,我也給你吃喜糖。”
溫甜:“誰家好姑娘看得上你這麼個傻子。”
小春生聽不得彆人說他傻子,不過溫甜是他唯一的好朋友,說他兩句他也不在乎。
溫甜又說:“方馨跟你說,我是嫁到外地去的?她還跟誰說了?”
小春生:“她跟好多人說啦,她們說話的時候我聽到的,你也不跟我說,我、我還以為你是去外地打工啦!”
溫甜聽他說完,心裡明了。
她就說這傻子怎麼可能跟方馨搭上話,原來是不小心聽來的。
溫甜冷笑一聲,心裡漸漸的泛起一陣惡心。
陵城是一個不大的小鎮子,鎮子上又有幾個發展中的城鄉結合部。
溫甜所在的雲溪村是最後發展起來的村子,這兩年才有了大型的購物超市和各種便利店。
地方小,流言就傳的飛快。
村子裡沒有外來打工的人員,基本都是老中青三代人。
溫甜五歲的時候,雲溪弄了個小學和初中出來,眾人的孩子便開始在這裡麵上學。
成績好的就考到了陵城鎮上讀高中,考不好的也有職高可以讀,不過大部分的人都直接選擇在雲溪找個工作,混吃等死的過完自己下半生。
方馨就是其中的一個。
她讀初中的時候跟溫甜不在一個班。
溫甜在一班,她在四班。
不過這不妨礙她當太妹欺負溫甜的興致,直到後來被溫甜打了一頓,才老實不少。
初三的時候,方馨因為未成年懷孕的緣故,早早地就不讀書,跟著她那個在理發店鬼混的男朋友結婚去了。
溫甜打她打的很凶,這太妹三天下不了床,從此就把溫甜給記恨上了。
她去京市裴家,溫父對自己的朋友都說去讀書,少有人知道其中的關係。
畢竟娃娃親隻是說的好聽,當年的事情並不是密不透風的,一旦被翻了舊賬,村裡的八婆指不定這麼戳著溫父的脊梁骨說他賣女兒。
溫父這輩子懦弱了一輩子,膽小了一輩子,但是卻也最要女兒這點兒麵子。
他殘餘的一生都圍著自己兩個女兒轉,心思掏空了要給她們一個和和美美的前程,因此溫甜的事情,他幾乎閉口不談,從來不與人提起。
方馨是怎麼知道這事兒的,就很耐人尋味。
溫甜說:“方馨不止說了這個吧,她還說了什麼?”
小春生支支吾吾,不肯回答。
溫甜捏了捏拳頭,“說,不說我就揍你,你知道我揍人很厲害。”
小春生想到溫甜打人的光景,渾身一抖,全招了。
他哆哆嗦嗦的把那天見到的一切說了出來。
方馨初中輟學之後,很快就跟她社會上的二流子男朋友結了婚,一年不到,生了個孩子下來。
偏遠地方的小村莊,這事兒都算不得稀奇,報道出來也許會有正常人覺得匪夷所思,但在這個社會中,確實存在。
小春生說他們夫妻倆先是在雲溪村裡弄了個理發店,搞的很前衛,開張的時候熱火朝天,熱鬨的整個村的人都來圍觀。
結果這家店沒開多久就關門了,好像是她老公出去打牌賭博不管店,把錢輸了個精光還欠了一筆,二人沒辦法又灰溜溜的關店。
店鋪沒了之後,方馨不肯待在家裡帶孩子,她才十八不到,連成年都沒有,哪兒耐得住寂寞在家裡,所以又跑出來找了個大浴場前台的工作。
小春生聽到這件事就是在大浴場門口聽見的。
中午換班,方馨在門口跟她昔日的姐妹聊天,不知道怎麼提到了溫甜。
她可牢牢記得自己當年的血光之災,心裡恨透了溫甜,當即就說:“那賤貨有什麼資格打我,老娘是正兒八經的結婚,她呢?跑到外麵去給人家當情人?”
那幾個燙著頭,畫著濃妝,貼著兩層假睫毛的姐妹也跟著說:
“我聽說是什麼結婚,太不要臉了吧,她家出了個不要臉的親娘,女兒也這麼不要臉,上趕著賣身。”
“現在那種大城市不是很多的嗎,包養這種女學生,我看她就是被包養了。”
“有錢的哪個不是土包子啊,油頭大耳,肚子跟蛤.蟆一樣大!哈哈哈哈哈!她也肯嫁?”
“窮酸怕了吧,就她家那德行,還想去嫁到外麵去,倒貼給人家都沒人要,強.奸.犯的種,自以為自己是個什麼玩意兒?”
……
諸如此類,小春生不敢說完全,隻挑了幾個不是很嚴重的說。
他雖然傻,但也知道罵人的話不能跟溫甜如實轉告。
否則萬一溫甜生氣起來,一時間打不到罪魁禍首,萬一拿他來當出氣筒怎麼辦?
小春生糯糯道:“甜寶兒,你彆生氣……”
他自作聰明的轉移話題:“對啦,我還沒有見過你老公,你讓我瞧瞧他長什麼樣!”
溫甜:“有什麼好看的,兩隻眼睛一個鼻子。”
小春生嘿嘿一笑:“不一樣,不一樣,你是甜寶兒,甜寶兒的老公就是小春生的妹夫,小春生從來沒有過妹夫!”
溫甜說道:“臉真大,你這敢認裴家的兒子當妹夫,你不是想看嗎,打開百度隨便一搜就能看見。”
小春生傻乎乎的:“看見什麼?”
溫甜:“看見你妹夫。”
小春生納悶死了:“我妹夫怎麼會在手機裡看見,好甜寶,我躲得遠遠的看一眼就好。”
溫甜懶得和他周旋,她現下還有其他的事情要做。
小春生跟在她後麵走:“甜寶兒,你要去哪兒?”
溫甜開口:“算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