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什麼。”
“你好冷酷,溫甜,你沒聽過夫妻共患難嗎。”
溫甜反唇相譏:“你沒聽過夫妻本是同林鳥,大難臨頭各自飛嗎。”
裴燁哽了一下,望了眼外麵的天氣。
三月份開學,還挺冷的,裴燁說道:“那你下午跟我一起回家。”
溫甜卻是走遠了:“約法三章。”
這是提醒他,二人在學校裡不能有過多接觸。
裴燁心道:你都鬨出這麼大動靜了,這是典型的隻許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啊!
中午過後,他回到班級,老林果然整理出一份名單,念了幾個名字,裴燁榜上有名,被他壓著去了操場。
叫他跑步,倒也沒什麼,裴燁時常打籃球,還是學校足球隊的,跑點兒步累不死他。
不過其中有幾個‘骨瘦如柴’的男同學,可就哀苦連天的叫喚。
老林盯著他們跑了五圈,二中的操場又大,一圈下來半條命都去了,何況五圈。
裴燁此刻都跑的氣息不穩,剩下的幾個乾脆東倒西歪,就差在地上爬著走。
天公作美,五圈跑完,下起了早春的雨。
一開始隻是飄了點兒雨絲,不過這也足以讓眾人高興了。
下雨好,下雨就能回教室了啊!
這時候讓他們回去做五十道物理大題都比在操場上跑步強。
毛仔淋著雨,一邊跑一邊喘:“早知道這學期是老林來帶我們班,我說什麼也要把寒假作業給做了,哪怕在上麵瞎塗我也、我也給他塗滿了!”
這學期,學校不知怎麼,重視起十三班這個爛泥扶不上牆的班了。
派了個以前教重點班的班主任來帶十三班。
這位班主任就是老林,上個學期的時候帶了二班,把二班帶的生不如死,這學期輪到十三班生不如死。
毛仔翻著白眼,說道:“怎麼下雨了還跑,老林是個人嗎!”
老林遂了他們的願,不讓他們跑了。
他道:“你們都給我去國旗下麵站著,每個人做一百個深蹲!這點兒小雨都受不了,不寫作業的時候怎麼沒想到這個後果!”
他吼完,撐著傘匆匆忙忙的離去。
“我先去處理一點學校的事情,告訴你們,我辦公室就在操場的正對麵,從三樓看下來,你們有沒有偷懶,我一目了然,彆以為我走了你們就鬆懈了!臭小子,給你們鍛煉下身體,免得不長記性!”
毛仔抱怨道:“我靠,他肯定是自己偷著去休息了,媽的!”
裴燁懶得和老林扯淡,他頂著雨,往國旗下走去。
在學校裡,他很少擺架子,對老師的尊敬多少都是有的,因此,學校的老師,一般不怎麼忌憚他。
裴燁就像個普通的學生,作業沒寫,被罰了,走到了國旗下,但是也偷懶,不肯做深蹲。
被罰的一共有六人,見裴燁偷懶,他們有樣學樣,膽子也大了起來,跟著偷懶。
大不了到時候老林罵起來,有錯一起受唄!
這麼一來,倒有些難兄難弟的模樣。
三月的雨怎麼下都不大,隻不過一眾的人剛剛跑完,再這麼淋一場雨,身體差的很容易就感冒。
裴燁坐在看台下,除了毛仔離他近了一點,其他的人都離得較遠。
毛仔道:“我去買瓶水,渴死我了。”
裴燁還有心情看玩笑:“你抬頭,張開嘴,現成的水。”
毛仔一邊罵一邊笑,往自動販賣機走去。
裴燁喘著氣,閉上了眼睛,仰著頭,貪戀雨水帶來的這一絲涼快。
那雨珠時而有時而無,他昏昏欲睡之際,聽到了雨停的聲音。
裴燁心道,這雨停的倒是快。
他睜開一隻眼,發現並不是雨停,而是有人為他撐了一把傘。
撐傘的人是溫甜,她居高臨下的看著裴燁,問道:“淋雨好玩兒嗎?”
裴燁眼睛猛然睜大,坐了起來:“你怎麼在這兒?!你、你不是上課嗎!”
溫甜站著沒動,也沒說話,傘往他的方向歪。
毛仔買了飲料回來,便看見溫甜替他撐傘,周圍還有四個沒傘的男同學,擠在一塊被雨淋的瑟瑟發抖。
他啞然,最後失笑,心道:這他媽的什麼道理,有家室沒家室差的有這麼大嗎!
裴燁笑道:“你逃課啦?”
溫甜目視前方,沒說話。
“真逃課啦,哇,我太了不起了,年級第一為我逃課。”
溫甜:“閉嘴。”
裴燁:“我不,溫甜,你這樣做,總叫我想多。”
溫甜問他:“想什麼。”
裴燁笑了一聲,露出了八顆牙齒:“想你是不是喜歡我啊!”
溫甜叫他的笑容晃了一眼,彆開臉,她道:“你繼續想吧。”
裴燁心情不錯,“我覺得你挺喜歡我的。”
溫甜道:“你自我感覺太良好了。”
“我的直覺向來很準。哎,你要不喜歡我,你乾嘛給我撐傘。”
“義務勞動。”
溫甜正欲說話,被一陣風刮的失了方向,那傘往邊上一滾,雨水灑在了她的身上。
她伸手擋了一下,裴燁動作比她更快,撿了傘,立刻把自己校服外套一脫,往溫甜身上一裹。
“走吧,我不想站了。”
毛仔說:“等等,裴燁,你就這麼走了!”
他壓低聲音:“你都站了這麼久了,老林一會兒來看,你沒了,前麵豈不是白站了!”
裴燁看著他,漠然道:“我說了我是因為老林站在這兒的嗎。”
他笑道:“我等的人已經來了,我還站著乾嘛,我傻嗎?”
對著空氣演苦肉計,他又不是沒腦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