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真真在車上眯了會兒, 到校後勉強打起精神, 踩著平衡車去化學實驗室。
不得不說,虧得她有先見之明,把平衡車從國內帶了過來, 否則春和的校園那麼大, 化學樓和圖書館隔了大半個學校,靠腳走得斷腿。
S國的化學分筆試和實驗, 升學考試是筆試, 但會提前進行實驗課考試。言真真在國內做實驗的次數屈指可數,這方麵很薄弱,實在不敢逃課。
早晨第一堂課, 化學樓比較清靜, 實驗室在最高層,坐電梯上去後, 需要登記簽名並換上一次性的衣物和鞋套。
但今天言真真去領的時候,負責登記的學生說:“你來晚了, 沒了。”
言真真困意正濃,打著哈欠說:“你去拿, 我等等好了。”
“不好意思, 都用完了。”管理的男生扯了扯嘴角,皮笑肉不笑地說。
言真真頓時清醒過來, 盯著他看:“確實用完了?”
“對啊,我騙你乾什麼。”男生翹著二郎腿,掏出手機, 熟練地點開遊戲,渾然沒有解決問題的意思。
言真真輕輕哼了聲。
她昨天“乾啥啥不行”的言靈應該失效了,畢竟搞事的人太多,範圍太廣,不可能持續久又精準打擊。
本來這也不是什麼大事,補一個就是,但言真真有些模糊的預感,覺得可能會失敗。
她太累了。
以前出現過類似的情況,小學的時候,她有次放學回家,發現一個小區頂樓的防盜窗上掛著一個兩三歲的孩童。
他極其瘦小,不知怎麼的鑽出了闌乾,想去夠趴在窗台上的鳥。
結果可想而知,重心不穩,直接一頭栽了下來。
言真真嚇了一跳,以最快的速度做了個的言靈,險之又險在孩童落地前說出“沒傷到要害”的關鍵字,終於讓他隻是擦破了點皮。
可就是這次,她晚上回去就脫了力,倒頭睡了一天,後麵連續三天,比較難的言靈失敗了好幾次。
事後她就猜想,自己的力量是有閾值的。
這不是個具體的數值,會隨著成長與日俱增,去年她救了個被車撞的孩子,並沒有脫力的感覺,隻仿佛跑了個八百米,當比小學強了很多。
而昨天的言靈,有可能超出了臨界線。
唉,沒辦法,馬猴少女也有暫時失去魔力的時候。言真真安慰著自己,可臉色實在好看不起來。
她問:“那我的課怎麼辦?”
“該怎麼辦怎麼辦,反正沒換衣服不準進去,裡麵的設備可貴了,幾千萬上億的價格,我是擔待不起。”男生漫不經心,堵死了她的後路。
言真真知道多說沒用,掉頭就走。
不上課也沒有彆的事做,她想了想,在慣常休息的地方找了個長椅,背包當枕頭,學流浪漢一樣睡覺。
儘快恢複力量,才能找回場子。
但她還是低估了對方的行動能力,有錢有人脈的人要找麻煩,可不是校園裡的小混混能比的,霸淩起來更社會。
什麼叫“社會”呢?
就是有苦說不出。
春和國際高中,有傳說中的風紀委員,抓儀容儀表、翹課逃學、破壞公物……總之,管得範圍極其廣泛,隻要想管,就沒有管不到的學生。
當然了,風紀委一般沒事也不會去找學生的麻煩,然而,言真真這不是“攤上事兒”了嗎?
大小姐們可不會找一群混混堵人,她們會合理地利用手頭上的權力,合理的管教學生。
言真真就是在睡夢中被一個女生叫醒的。
“同學,把你的學生證給我看一下。”麵容嚴肅的女生伸出手,胸前掛著“春和風紀”的胸牌,語氣略有嚴厲。
言真真孤陋寡聞,沒搞清楚對方的來曆:“你誰啊?”
“我是風紀委的王柯。”女生掏出身份證件,像模像樣地問,“把你的學生證給我看一下。”
言真真狐疑:“看我學生證乾什麼?”
“同學,我們風紀委有權力調查學生的方方麵麵,請你把學生證給我,否則我就要請你去政教處了。”名為王珂的女生言辭愈發犀利。
言真真好奇她葫蘆裡賣得什麼藥,把學生證遞給她。
“言真真,學號20201234。”王珂用手機查了一下她的訊息,“現在這個時間你有一門化學實驗課,你沒有按時到,算作曠課。以及,在校園裡睡大覺,違反校規。”
言真真:“……”
王珂淡淡道:“你被扣了15分的紀律分,在去政教處完成兩次義務勞動前,學校的公共設施不對你開放。”
“哈?”她第一次聽到這種事,沒反應過來。
王珂說:“這是學校規定,扣了紀律分的學生必須勞動改造,完成勞動前,不能享受學校的福利。”
言真真回過味來了:“圖書館不能用?”
“圖書館、健身房、遊泳館、自習室……這些都不能用。”一直作壁上觀的男生推了推無框眼鏡,神色頗為意味深長。
言真真“噢”了聲,又問:“義務勞動是什麼?”
“除草、打掃校園、倒垃圾,以及,清理廁所。”男生平靜道,“都是為了給學生一個教訓,讓他們知道在學校裡什麼該做,什麼不該做。”
“知道了。”言真真並沒有露出憤恨之色,打著哈欠繼續歪倒在長椅上,“你們可以走了。”
男生麵上浮現出一絲厲色,加重了語氣:“同學,你的態度很有問題。”
言真真半眯著眼:“彆給我打官腔,冤有頭債有主,我懶得找你們麻煩,你們最好也懂得適可而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