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等他想要仔細打量她時,少女又渾然一副無辜的樣子,拿了一袋點心放在櫃子上,殷勤道:“不過沒關係,我給叔叔帶了特產。”
這是她逛街的時候買的,和蒙遊客的禮盒不同,都是本地人在買的糕點,量大便宜。
她才不要給張笠買貴的。
而如此一來,張笠不禁陷入了自我懷疑,方才的感覺到底是真的,還是他做了虧心事,才下意識地心虛?
他看向言真真,女孩會錯了意:“叔叔要喝水嗎?我給你倒。”不等他回答,自顧自倒了杯冷水過來,又笑,“您一個人在醫院肯定很不方便吧,家裡人怎麼不來照顧?”
張笠的神色陡然淡下:“他們不在。”
“是麼。”言真真笑眯眯地在一旁坐下,“那我陪陪叔叔好了,正好,我也想聽您說說我媽媽的事——之前舅舅問我,我好些都答不上來。”
這正中張笠下懷,他強行打起精神:“你母親啊,讓我想想該從什麼地方說起。”
“媽媽是什麼時候去的淩家呢?”言真真主動拋出話題。
張笠道:“二十年前,今年正好第二十年。”
言真真感慨:“那好久了,我媽是做得最久的那個嗎?”
“林管家做得最久,三十多年,然後是你媽,接下來是我和老李。”張笠說著無關緊要的信息,“她發生這樣的事,大家都很難過,尤其……唉。”
他欲言又止,就差在臉上寫明“有內情,快追問”的提示了。
言真真滿足他,果然問:“尤其什麼?”
張笠苦笑:“出事前幾天,你媽看起來心神不寧的,她說是老毛病犯了,我們也沒在意,誰知道會……唉,要是我們多上點心,勸她休息兩天,也就沒事了。”
言真真笑了。
線索斷了怕什麼,人家會主動把關鍵遞到她手上:“心神不寧?為什麼?”
戲肉來了。
張笠精神一振。他早就想和言真真談一談,奈何這段時間以來,她很少主動向他打聽,後來又時常和少爺待在一處,為防少爺起疑,他隻好按兵不動。
今天可總算有機會開始下一步計劃了。
他斟酌用詞:“我也不清楚,不過以你母親的為人,能讓她那麼在意的,恐怕不是小事。說實話,淩家對我們都很大方,有些事我們愁白了頭,不過是主人家的一句話——唉,她人都走了,彆留什麼遺憾才好。”
這話說得顛三倒四,似乎隻是隨口閒聊,而非有意引導。
言真真自然配合演出:“叔叔說得對,可惜我不知道媽媽在想什麼。”
張笠卻點到為止,附和道:“她就是喜歡什麼事都自己扛著。”
“舅舅也這麼說。”對手偃旗息鼓,想告一段落,言真真可不肯,反客為主,“他說我媽一個人把我養大,倔得很。”
張笠笑了笑:“她有苦衷,你父親……你要知道,你母親是愛你的。”
“叔叔知道我父親的事?”言真真停頓了下,施展言靈,“和我說說。”
無形之力的推動下,張笠無從拒絕,也沒有意識到異常,隻當是拉近關係:“你媽應該沒和你提過他吧,我也隻知道個大概,說是以前的老同學。可人家是來這裡旅遊的,你媽要留在這裡,談不攏,隻留下了你。”
“他叫什麼?”言真真問。
“咳,你母親後來還專門回國參加了他的婚禮。”張笠委婉地提示,“那會兒正好過年,她幾年沒有回過國,忍不住了,專門請了一個月的長假……回來就再也沒提起過那個人。”
言真真眸光微閃。
她明白張笠的意思是,那個人已有家庭,甚至不一定知道有了她這個女兒,沒必要去找。但她在意的卻是時間。
“那是哪一年啊?”言真真不經意地問。
張笠笑了笑:“就是你出生的那年,你母親很少請假,那年連請了兩次,一次回去過年,一次8月生你。我記得很清楚。”
猜想得到了證實,言真真不由露出甜美的笑容:“叔叔說得對,舅舅把我當親生女兒,我也不必給人家添煩惱。”
張笠露出欣慰的表情,又安慰了她幾句,認為經過今天的談話,言真真對他多了幾分信任,接下來的工作就更容易了。
言真真也很滿意,離去的腳步都是雀躍的。
她終於抓住了重點。
十八年前的時間順序是這樣的。
9月,楊曉之出生,10月,他拍滿月照,丁湘出鏡,卻毫無懷孕的跡象。
次年2月,正好過年,丁湘請假回家,說是去參加婚禮,可實際上,她回國生下了言真真。她的生日是2月14日的情人節。
同年8月,丁湘再次回國,淩家上下都以為她回去生孩子,並下意識地認為是上一年的11月或是12月懷上的。
當然,她的護照上寫的還是2月14日,可這不成問題,隻要說是為了早一年上學,報戶口的時候多報了幾個月就行。
如此國內國外兩頭糊弄,就能將她的身世完美遮掩過去。
不過這都是猜測,要揭開她的出生謎題,還得在何老板娘那邊使使勁。
作者有話要說:昨天:惡魔真真,今天:魔王真真
總覺得我的女主一言不合就能去當反派了(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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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情劇本裡,出生日期有問題——真假千金,狸貓換太子!
但要是在克係劇本裡……嘿嘿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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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讀者提醒說骨灰不能提取DNA,沒事,我可以打補丁,克係世界就是如此任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