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因為角度比較矮,隻能看到下半身,穿著一條複古的波點裙子,露出的小腿矯健有力。
女人彎下腰,對她伸出了手。
夢醒了。
言真真迷茫地睜開了眼睛。這夢好短,感覺前後不超過一分鐘,可看看時間,居然睡了一個多小時。
老校長說,不同尋常之人所做的夢不是一般的夢,擁有更深刻的涵義。
那麼這個夢是什麼意思呢?
她翻來覆去思考了很久,仍然沒有頭緒,於是決定場外求助。
尚未摸出手機,手機就響了。
誰這麼沒眼色?
她瞅了眼,是淩恒。
哦,那沒事了。
“淩恒。”她愉快地說,“找我什麼事?”
他的聲音有點低沉,但刻意掩飾住了:“沒什麼,看看你醒了沒有。”
言真真在床裡伸了個懶腰,嗓音綿綿的:“剛醒呢,你在乾什麼?”
“你下午有空嗎?我帶你去海上釣魚吧。”他語速緩慢,似乎每個字都經過反複斟酌。
好端端的釣什麼魚?言真真滿腹疑惑,卻一口答應:“行。”
“一點鐘,海邊見。”他掛了電話。
言真真若有所思地收起了手機,下床洗漱,順便吃了頓午飯。
臨近約定的時間,她才慢悠悠地散步去海邊。
淩恒已經等在那裡了,站在遊艇上招手叫她過去。
言真真上了遊艇,頗有些好奇:“你還會開這個,夏威夷學的嗎?”
她以為淩恒會無語地白她一眼,誰知他隻是沉默地看過來,眼底均是憂慮。
“你有什麼不好說的話要告訴我嗎?”言真真反應迅捷,“說吧,不管什麼我都承受得住。”
雖然是句空話,但淩恒緊繃的心弦還是微微鬆了一刹。
她依然這麼勇敢,他想著,緩緩開口:“我可能找到湘姨的屍體了。”
言真真大感意外:“哪裡?”
淩恒打開手機,點開了一張最新拍攝的照片。
於是,言真真也看到了那一罐奇異的黑色黏稠液體。她有點懵逼:“這是我媽的……遺體嗎?”
“我還不能確定。”淩恒說,“我在實驗室裡發現了這個東西,出現日期和湘姨的死亡時間非常接近,隻差了一天。編號DX又是她名字的首字母,所以我覺得非常有可能,是或者不是,還要做次DNA。”
他看向眼前的女孩,神情極其認真:“真真,你來決定要不要做。”
言真真不假思索:“要。”
不出所料。但這回,淩恒沒什麼無奈之情,徐徐吐了口氣,點點頭:“好。”他說,“船上有簡易設備,現在就驗。”
這艘遊艇本來就是為了一些生物實驗而準備的,沒有舒適奢侈的休息室,卻又還算完備的設備,堪稱一個小型的移動實驗室。
淩恒態度慎重,動作也從平時的隨意變成了認真。
他的樣子影響了言真真,使得她也安靜下來,不聲不響地圍觀著,等待結果出爐。
對比的間隙,淩恒問她:“如果真的是湘姨,怎麼辦?”
“人都死了,變成水還是骨灰沒區彆。關鍵是查出她怎麼死的,為什麼會變成這個樣子。”言真真擰起眉,“我們之前說過,我媽可能是意外死亡後,發生了奇怪的事,所以才會把我找過來調查,現在呢?”
淩恒認真想了想,分析道:“如果是謀殺,那湘姨變成這個樣子大概率和殺的人或者手段有關。不管凶手是誰,出了意外,實驗室裡肯定會再做嘗試。但我沒有發現類似的樣本,所以,特殊的是湘姨。”
言真真同意。
“沒有屍體也沒有現場,查死亡過程無從著手。”他說,“我們還是應該先查清楚湘姨為什麼會這麼特殊,說不定可以反推出死亡原因。”
她點頭:“和我想的一樣。”
淩恒遲疑了下,問道:“那,遺體你打算怎麼辦?她現在是實驗品。”
言真真看到罐子就有了心理準備,當下也不是太吃驚,隻是不知道該怎麼辦。
她不說,淩恒也不催促。沉默中,檢測結果出來,證實了他的猜測。
那罐黑色的黏稠之物,就是丁湘的遺體。
言真真為難起來,她和丁湘感情不算深厚,但再淡薄的親情,也不能對母親的遺體變成實驗材料而無動於衷。
可是,她要怎麼做呢?
把遺體奪回來安葬?容易打草驚蛇。
“為什麼要用她來做實驗?”思來想去,言真真率先問了這個問題。
淩恒道:“她的細胞有極強的活性,非常特殊,我從來沒有見過。”
言真真對生物領域堪堪掃盲,似懂非懂,於是道:“你們家把我找過來,也是和實驗有關,對吧?”
“應該是。”淩恒理清了思路。
目前淩老先生依舊牢牢把控住淩氏的核心,實驗室的項目就是他一手主導開發的。但項目一直進行不順,直到意外發現了丁湘遺體的特殊,嘗試實驗,才算有了新的方向。
如此一來,他們必然對丁湘起了興趣,可人都已經死了,隻好從言真真的身上下手。
言真真也想到了這點,奇怪道:“他們居然沒把我抓起來?”
淩恒說:“沒證實之前,當然沒必要動你。應該暗中采集了你的生物信息,包括血液、唾液什麼的吧。”
言真真醍醐灌頂:“我到瑪格烈的那天,張叔叔就給我買了麥當勞。”
他輕輕點頭:“唾液檢測。”
她:(⊙﹏⊙)
原來從飛機落地的那一刻起,她就已經在網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