礦下(2 / 2)

淩恒白眼:“你該說你不會走丟!”

言真真:“……好凶。”

淩恒沒搭理她,握住她的手腕走進罐籠。

電梯的速度很快,但6000米實在太深,要不是儀器表上跳動的數字,壓根感覺不到自己所處位置的變化。

言真真興奮又好奇:“你看過《地心遊記》嗎?我以前看的時候好驚訝,真以為地下有猛獁象呢。”

淩恒:“噢。”他已經習慣了。

“我其實挺希望事情順順利利,下去,找到礦石,拿了走人,這樣我才能快點知道媽媽遇到了什麼。”言真真坐在椅子上,鞋尖碰鞋尖,“但如果真的這麼平淡無聊,也太讓人失望了。”

也許喜歡一個人就會有濾鏡,現今的淩恒聽到這樣的話,已經不再覺得“這人有病為什麼想作死”,反而有些……憐愛。

平凡的姑娘期待不平凡的人生,多麼正常!

春和大部分的女孩子都有這樣的心思,隻不過她們期待的“不平凡”,不是拯救世界,而是擠入上流社會。

但本質上都是一樣的,人人渴望不凡。

相比之下,她的渴望更純真簡單,像看到兔子的愛麗絲。

淩恒一腦補就停不下來,忍不住抬手想摸摸她的腦袋——摸到了光溜溜冷冰冰的安全帽。

言真真:_

淩恒有點尷尬,幸好停下來的罐籠及時解救了他。

到礦下了。

言真真一走到外麵,就把外麵的羽絨服脫了,走了兩步,又把毛衣扒了,團成一團粗暴地塞進背包裡。

“好熱啊。”她蔫了。

這已經是個成熟的礦洞了,通風設備提前幾天就開始作業,否則得戴麵具,但即便如此,溫度也有些嚇人。

為了分散注意力,她開始思考問題:“瓊斯家的礦應該是真的,為什麼冉雄會賠得這麼慘?難道買下來的時候,這裡就被挖乾淨了?”

“這個礦很特彆,如果是瓊斯家一手發掘,礦石早就流出去了,可我從來沒有聽說過這種礦物。”淩恒分析,“所以,他們家雖然得到了財富,卻隻是仆從。”

言真真問:“誰的仆從?”

“這應該就是你的考題了。”淩恒瞥她,“我不想說人壞話,但你要知道,尤校長不是鄧布利多,他也是個瘋子,隻是瘋得和我們家不一樣。”

言真真說:“在你們的嘴巴裡,‘瘋’好像是個常見現象。”

“對,崇拜神的人都是真正的瘋子,但看起來都像個正常人;接近神的人會發瘋,變成精神病人,但他們實際上還算是正常人。”淩恒高度概括。

“那你是哪一種?”她好奇。

淩恒怔了下,一時語塞。

靜默中,長久沒有工作的通風管道發出“呼呼”的噪音,在地下6000多米的黑暗世界裡,仿佛巨獸的鼻息。

“看來哪種都不是。”言真真頭戴礦燈,踢開了擋路的石子,笑眯眯地說,“我也是,我們是一國的。”

淩恒的呼吸不自覺地停滯了。他開始意識到一個殘酷的現實:慧眼如炬的永遠是局外人,真正喜歡上某個人的時候,再也不要奢望自己能變成鑒婊達人。

他看得清張輕絮,看得懂李貞琳,但已經完全無法摸透言真真在想什麼了。

她似乎是個狡猾老辣的獵手,招招直指要害,又似乎是個未開竅的懵懂少女,一切都是無心之舉。

更令人絕望地是,無論是哪一種,他都覺得挺戳人的(≧≦)

一言以蔽之,毫無還手之力。

這無疑讓大少爺心生沮喪,冷漠地看了她一眼,不說話。

言真真不以為忤,調整了下頭頂的燈光,研究貼在牆邊的地圖:“我們現在在運輸層,得上到采礦層才行,唔,有點遠。”

老實說,在荒廢的礦井裡探險不是有趣的活動。

除了通風設備和部分無法拆除的大型設施外,像運輸車這種小部件早已不見蹤影,必須靠雙腿在偌大的礦井裡行走,對體力和心理素質的要求非常高。

但或許是有胡蘿卜在前麵釣著,言真真並不覺得累,反而覺得十分刺激:“我們走快點,看看工人們說的那種聲音到底是怎麼回事。”

淩恒沒回應,環顧四周尋找著什麼。

“喂。”言真真生氣了。

“噓。”少年比了個噤聲的手勢,輕聲說,“你聽。”

言真真頓時拋開了雜念,側耳細聽。

那不是工人口中獸類的嗬嗬聲,而是……嘀嘀嘀、嘀嘀嘀,電子儀器運作的奇妙聲音。

作者有話要說:咳,本文的感情戲,大部分是淩恒的視角,但對真真也沒有偏心哦,埋了很多側麵描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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