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淩老先生過於急切的表現,讓他有些不安。
言真真想了想,覺得不難辦:“實驗不止你一個人在做對吧?不管他急不急,要是失敗了,急死都沒用。”
“你想讓我破壞其他人的實驗?”淩恒馬上領會了她的意思,猶豫道,“也不是不行,必須做得隱蔽點,否則他生了氣,一定拿彆人開刀。”
到時候,首當其衝的就是她、淩夫人和淩妍。
言真真眨眨眼,笑容狡黠:“這事就交給我吧。”
*
一個完美的計劃,需要合適的地點、時間以及不在場證明。
言真真和淩恒討論了半天,直到天亮才意猶未儘地說:“那就這樣,我困了,你不困嗎?”
淩恒:“困。”不困。
言真真打了個哈欠:“那你快回去睡覺吧,拜拜。”
淩恒:“……”仿佛一塊抹布。
但再不情願,他也不能留在她房間裡過夜,看看天色,已經東方微白,保不住就有人起來了,從正門走怕被看到,隻好繼續跳窗。
好在二樓不高,翻一下就下來了。
地上的草叢積著露水,踩了一腳的冰涼。
他撣了撣褲腳,轉身就看到園丁老李。
淩恒:“……”
老李手裡拿著剪刀,嘴裡叼著煙,樂嗬嗬地問:“少爺這麼早就起來晨跑啊?”
“……嗯。”
老李沒說什麼,打完招呼就背著手走了。
淩恒閉了閉眼睛,莫名絕望。
可他既不能分辨“我什麼都沒做”,也不能昧著良心說自己沒這個心思,隻能假裝什麼都沒發生,快步回了自己的屋子。
秘密是瞞不住的。
東家的秘密,更是彆想逃過傭人的嘴。
上午,灰樓的人都知道了,下午,淩夫人從阿楊口中得知了“事實”,並且已經進化成了“少爺半夜爬到言真真的房間裡,過了一夜早上才走”。
淩夫人差點一口氣沒喘上來。但在傭人麵前,不好表露,雲清風淡:“小孩子家家……”
仿佛拿孩子們很無奈的樣子。
阿楊自然不會傻到觸雷,轉達完便緊閉嘴巴,假裝什麼都沒說過。
淩夫人打扮完,隨便找了本書翻了翻,看不進去,乾脆就殺到書房,找淩先生說話。
自從淩老先生回家後,淩先生也一反過去每周回家一晚的打卡生活,隻要有空閒便會待在家裡辦公。
看到淩夫人進來,他有些意外:“找我?”
淩夫人不回答,快步走到窗邊,“刷”一下拉開百葉窗簾,外頭的青山海景頓時躍入眼簾。
近處,花園收拾得整整齊齊,紫藤蘿、玫瑰、山茶都開得正好。
淩恒和言真真坐在秋千長椅上,頭靠得近近的,不知道在說什麼,看起來都很開心。
“阿誠,你真的不管小恒了嗎?”淩夫人再也按捺不住,質問丈夫。
淩先生坐在寬大的書桌後麵,隻瞥了一眼窗外,便轉回了筆記本的屏幕:“你想我怎麼管?”
“小恒和言真真……我不信你沒有看出來。”淩夫人麵色微沉。
“我當然看出來了。”淩先生抬起頭,耐心地詢問妻子,“你想說這個?”
“她是阿丁的女兒。”淩夫人斬釘截鐵地說,“我兒子不能和一個保姆的女兒在一起。”
淩先生雙手交叉,耐人尋味地問:“是不能和保姆的女兒在一起,還是不能和阿丁的女兒在一起?”
“有區彆嗎?”淩夫人提高了聲音,又覺失態,掩飾似的在屋裡踱了幾步,在一旁高背絲絨椅上坐下,語氣微軟,“阿誠,小恒是繼承人,不能由著他的性子胡來。”
淩先生唇邊浮現淡淡的笑意:“父親都沒有意見,我們有什麼好說的呢?”
“什麼?”淩夫人的眼底閃過驚懼,“父親同意了?”
“他沒有出麵,就是默認。”淩先生道,“否則以他的性子,言真真早就被趕出去了。”
淩夫人保養得宜的麵孔微微扭曲,像是強忍著什麼,片刻後,捂住麵孔嗎,哀聲哭泣:“怎麼能這樣?我不同意!我的小恒應該娶一個優秀的妻子,名校畢業,門當戶對,聰明懂事……我不同意,我不能同意。”
她徒勞地抗議,語氣似哀求,似不滿,亦似恐懼。
“阿誠。”淩夫人望向丈夫,神色淒婉而柔弱,“你呢,你難道忍心嗎?”
“心眉。”淩先生凝視妻子,眼神中藏著微妙的審視,可呼喚她的口吻卻十分溫柔,仿佛一個善解人意的丈夫在勸解固執的妻子,“如果我是你,就不會在這個時候和小恒作對。”
他立起身,踱到窗前,眺望花園裡手拉手的兩個孩子,輕輕一歎:“我們的兒子長大了。”
獅王已經老邁,卻貪戀王座,不肯離去,他畏懼壯年的兒子,挑動另一隻雄獅與其攀咬,想坐收漁翁之利。
而這個時候,幼獅也長大了。
父子、祖孫、兄弟、叔侄……淩家三代人聚到一起,意味著最激烈的爭奪已經拉開帷幕。
誰才是最後的贏家?
作者有話要說: 身世差不多就寫到這裡,伏筆後麵交代
讓我們重新回到瑪麗蘇的世界,開啟豪門大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