逃與殺(1 / 2)

凱瑟琳回過身,表情陰冷:“你要阻止我?”

“一隻蚊子飛進我的房間,就算不想叮我一口,可嗡嗡嗡,嗡嗡嗡的,也不能怪我想把它打死啊。”言真真理直氣壯。

凱瑟琳死死盯住她,身體再度崩成千萬條糾纏在一起的線蟲,棕褐色的蟲身膠著在一起,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眼球就嵌在蟲子中央,一眨不眨地瞪住。

言真真伸手進裙子口袋,摸出了一盒火柴。

掏出火柴,擦亮,明亮的火苗竄了起來。

“來,我們比比看,是你的蟲子多,還是我的火柴多。”言真真說著,彈出了手裡的火柴,“One!”

火柴以不符合物理學定理的弧度拋出,精準地落到了纏住淩夫人的蟲子上。

蟲頓時被火燒著,斷成兩節,脫落進水裡,怏怏地彈動,奄奄一息。

“Two。”言真真丟出了第二根。

咬住淩妍胳膊的線蟲被火燎了下,頓時縮頭,不敢再過去。

凱瑟琳冷冷牽起嘴角,纖細的線蟲交叉在一起,編織成了一根粗大的觸手,迅疾無比地掐向了言真真的脖頸。

啪。

一條黑色的如同陰影的鞭子突然出現,狠狠扇了過去,把線蟲觸手打到一邊。

凱瑟琳的神情頓時變得十分驚訝:“你也是……”

“不要碰瓷我。”言真真反手拔出了卡在後腰的箭矢,覺得自己這個動作簡直酷斃了。她擦亮火柴,往箭矢上端包裹的酒精紗布一點,火焰頓時高高竄起。

凱瑟琳不甘示弱,窗戶無風自開,大片的暴雨打進來,房間充滿濃鬱的水汽。之前還在燃燒的火柴無聲無息的熄滅,陰寒的冷氣在牆壁和家具上結出白色的冰霜。

“我們與淩氏並無仇怨。隻是,神賜予我們超越平凡的力量,沐浴在神之榮光下的我們,應當感恩,為神的蘇醒奉獻一切。”凱瑟琳交握雙手,目光炯炯,“淩氏隻知道索取,不知道回報,難道不應該被懲罰嗎?”

言真真秉持著嘴炮到底的原則,耐心地說:“算了吧,你關心的事,神根本無所謂。人在地上撒了餅乾屑,看著螞蟻聚集在一起,忙碌得搬來搬去,會想著要螞蟻回報嗎?”

“冥頑不靈。”凱瑟琳怫然。

“自以為是。”言真真覺得她想太多。

“偉大的神明即將蘇醒,再度統治這個世界。”凱瑟琳下了最後通牒,“在此之前,我們需要淨化世界,清除背叛者,假如你妨礙我們,無論你背後的哪一位,我們都不會手下留情。”

言真真勾勾手指:“我知道你們信仰的是哪一位,但我不care,因為神明一點也不在意你們的下場。”

碾死一隻螞蟻,神會動怒嗎?

當然不會。

少了一隻,還有千千萬萬隻。

這下真正觸怒了凱瑟琳。

她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侍奉神,假如神完全不在意,那還有什麼意義?

線蟲登時散開,一條條仿佛被狂風吹起的頭發,張牙舞爪地撲過去,每條蟲子的頭尾兩部均裂出了巨大的口子,森寒的利齒閃閃發光。

言真真不閃不避,握住燃燒的箭矢,狠狠往前紮了下去。

噗嗤,非常紮實的觸感。

燃燒的箭矢插入了扭曲的線蟲之間,線蟲的血盆大口咬住了燃燒的酒精紗布,一條條掉落下來。

但更多的還是順著箭矢,纏繞爬行,飛快咬住了握箭的手指。

一口下去,隻有虛無。

黑暗的陰影緩慢地渡上箭矢,仿若黑洞,將一條條掙紮的線蟲儘數吞噬。

凱瑟琳失去了對這部分肢體的感應,好像憑空消失了。同時,一種異樣的觸感爬上了心頭。

她感覺自己在蠕動在膨脹,身體裡的線蟲不斷分裂,一變二、二變四、四變一十六,力量在極速增長,控製力卻陡然下降。

要失控了!

凱瑟琳驚懼不已,轉身便想從窗戶逃離。

“窗關。”

砰,數扇玻璃窗猛地合攏,攔住了凱瑟琳的去路。

她臨危不亂,僅剩的身體散成一條條分開的蟲子,想從房間的縫隙裡鑽出去。但言真真已經追了過來。

“你會被我解決掉。”她說著,將箭矢用力紮入了蟲子的中央。

箭簇上微弱的火星以不可思議的速度複燃,將所有扭結在一起的蟲子燒了個正著。

“啊!!”凱瑟琳爆發出了痛苦的哀嚎。

言真真鬆開手,又擦亮了一根火柴,丟上去:“three……”

再一根:“four。”

丟到第六根的時候,蟲子已經化為了灰燼。

言真真:0.0

她踢了踢腳下被水浸透的灰燼,陷入沉思。

死透了嗎?

會不會按套路等她走了以後複活?

那麼多蟲子,說不定有□□?

就這麼死了的話,到底是敵人太弱還是自己太強?

她研究了半天,無果,放棄,轉頭看著淩夫人。

淩夫人抱緊手臂,心懷餘悸地回望她。

“明天早上醒來後,你會把今晚的事情都忘記。”言真真率先做出了言靈,然後才放心大膽地問,“你看著我乾什麼?”

淩夫人動了動嘴唇,似乎想問她到底是什麼人,可是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隻是問道:“小恒……小恒呢?”

“不知道啊。”言真真記起另一件事,頓時懊惱,“剛才忘記問了,我媽媽的死,和他們有關係嗎?”

淩夫人目露緊張之色:“我不知道。”

“那,和你有關嗎?”她又問。

淩夫人立即說:“沒有,我絕對沒有傷害阿丁。”

言真真幽幽地盯了她片刻,揚唇一笑:“好吧,你說得應該是實話。那我沒什麼事了,拜拜。”

淩夫人遲疑了片刻,正想再說什麼,忽然聽到她“咦”了聲,連忙轉頭去看。

隻見天花板上,緩慢凝滯地滴下了一滴渾濁腥臭的膿水。

然後又一滴,再一滴,綿綿不絕。

外麵下的好歹是雨,裡麵的……言真真被熏得連退兩步,抄起放在門口的雨傘,刷一下撐開,怒氣衝衝地奔上樓去:“我警告你,你不要太過分!”

門窗打不開,就搞滲漏?

無恥!

*

莊園裡,張笠駕駛著車橫衝直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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