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代文裡的偏心爹(一)~(三)(1 / 2)

009向來是個兢兢業業的考核係統, 裴鬨春時常懷疑, 對方是不是有潛在的周扒皮屬性, 考核成績才剛宣布,裴鬨春還沒緩過神,一眨眼,出現在眼前和他大眼對小眼的, 便是另一個靈魂。

得,裴鬨春默默地在心裡把這筆賬記下,雖然他清楚的知道這筆賬大概率是討不回來了,但人隻要活著,就得有夢想!遲早有一天, 他會給009一個教訓的。

站在黑暗空間中的, 是個看起來上了些年紀的老頭, 他穿著一身棉衣,駝著背, 露出的手上全是繭, 一看就是勞作慣了的人, 他像是被這忽然出現的小年輕驚了一驚, 想說什麼,又沒開口。

兩人都沒說話,安靜在空間裡蔓延,老頭雖然還挺糾結,可猶豫著總算開了口,講述起他這一生發生的故事。

……

裴鬨春這回要進入的世界, 建立於一本名叫《七零年代完美生活》的年代文,這本講述的是意外死亡,穿越到七十年代同名小嬰兒身上的女主裴蘭一,如何帶著爸媽發家致富,找到和自己相知相守的愛人,並獲得完美生活的故事。

文中和大部分的年代文一樣,都有這麼一堆的極品親戚和令人厭煩的極品家庭,所幸在女主的幫助下,爸媽自是勉強擺脫這麼個糟心家,安安心心地照顧女兒,全家一起奔赴小康。

在中,女主可謂無往不利,順風順水,唯一要讀者憋屈的,便隻有她那個傻子爹,一顆忠心向爸媽,不撞南牆終不回,女主可以說是用儘手段,才勉強拉回了父親的人,可拉回了人,拉不回整顆心,這傻子爹在裴蘭一的嚴防死守下,依舊兢兢業業地承擔著父母提款機的工作。

裡的這個愚孝的傻子爹,正是原身的二兒子裴建來,原身則是那個被女主用儘全力擺脫了的,大家庭裡的大家長,女主的爺爺。

原身出生在H市棗子溝長湖村的一戶人家,村中的人大半姓裴,一竿子打下去全是親戚,他經由媒人牽線,同隔壁村的姑娘李秀芝成了婚,李秀芝是乾慣了活的,乾活麻利,性子也爽直,可一到裴家便同婆婆互彆苗頭,她被磋磨了些年,算得上是多年媳婦熬成婆,等到婆婆離世,這可總算是翻身做主人,終於掌管了整個家。

兩人共有三個孩子,長子裴建設、次子裴建來、三子裴建成,他們家和這個年代的大多數家庭沒什麼二樣,堅決貫徹大家庭製度,不藏私產,所有財產上交身為母親的李秀芝,做共同管理,統一分配,從無二話。

在那個艱苦的年代,物資不足,人們個人需求被降低到極點,這樣的分配方式,反倒是另一個角度的“穩定”,能集聚眾人的力量,供給整個家的需要。當然,在集體之下,多少有些個人的利益被損害,可隻要不過分,大都能這麼忽略過去。

在這個大家庭裡,奉行著傳統的男主外、女主內的規矩,一家子的吃喝花用,全被原身的妻子李秀芝抓在手心,原身通常不會駁斥妻子的習慣,更多的時候,用沉默應對所有的事情,唯有在事情實在不順自己心意時,才會出現插手,阻攔妻子。

悲劇的源頭,正來於此,李秀芝在對待三個兒子時,並不公正,這一顆心偏了就沒再回來過。

按理來說,這三個孩子都是李秀芝親生的,無非是早生晚生的差距,再怎麼偏心也不會到哪去,可世事哪有這麼簡單?

先說長子裴建設,按照村子裡的習俗,爸媽多由長子養老,本應很受爸媽的器重,可裴建設剛出生沒多久,便被李秀芝的婆婆養在了身邊,原身的母親,對自己的兒子是千般好,可對媳婦,那叫一個沒給麵子,在她在世的那些年,一家子的飯菜、家裡的家務,十有**,全落在了李秀芝身上,李秀芝因此對婆婆懷恨在心,耿耿於懷,都說愛屋及烏、恨屋也會及烏,李秀芝漸漸將這股怨轉移到了長子身上。

二兒子裴建來,出生的時候,恰逢困難時期,一家子連飯都不夠吃,恨不得挖土當飯,哪有功夫照顧養育孩子?這忽略著,二兒子便長成了不愛說話的性子,不討喜的樣子,同樣沒能得到李秀芝的重視。

三兒子裴建成則不同,他出生的時候,最困難的時候已經過去,彼時原身的母親也已經離世,裴建成便成了第一個真正意義上養在李秀芝膝下的兒子,自是被賦予了不同的含義,而裴建成生來聰明,個性討喜,嘴巴甜、會說話,平日裡和母親關係親近,哄得李秀芝把他當做寶貝。

在孩子們都還小的時候,無非也就是讓裴建設和裴建來少受點關注、疼愛,家裡吃食都藏著掖著給裴建成吃,可到了孩子大後,這矛盾便愈演愈烈了。

被李秀芝寵愛得太過,裴建成便養成了任性的脾氣,他從小很少下地,不太乾活,完全吃不了苦,李秀芝替兒子謀算,決心要送孩子多讀點書,以後找份吃商品糧的好工作、娶個城裡媳婦。

大概算的上幸運的是,長子和次子都沒什麼讀書天分,早早輟學回家務農,沒在讀書上引起什麼紛爭,唯有裴建成,有點讀書天賦,便被全家合力供養著到城裡去讀書,老實說,如果單論送去城裡讀書,花的錢並未誇張到嚇人的地步,畢竟當時的學校收費都不太貴,隻是住宿吃飯要出點花銷,可家裡少了個勞力,全家隻得被李秀芝壓著更拚命的做活。

裴建設和裴建來沒去讀書,便早早地在家裡的安排下準備起了婚事,隻一點,李秀芝死活不肯拿出錢來做彩禮,在她看來,她討個媳婦,為什麼還得從兜裡掏那麼多錢,出來置辦什麼大件?

她這些錢可是要留給寶貝小兒子的,愛嫁不嫁,想要錢,就沒門!哪怕是裴建設情投意合的姑娘,也因對方提出的彩禮要求,被李秀芝一口拒絕,最後在挑挑揀揀下,她選中了附近村子裡,兩個雖然長得不算太好,可一看就是乾活人、又不要多少嫁妝的姑娘,兩個兒子都沒反抗,默默地接受了這一切。

可輪到裴建成,這一切可就不一樣了,李秀芝避著人,同小兒子再三商量,最後“豪擲千金”,添置了三轉一響,又拿了些現錢作為彩禮,為裴建成討來了縣城小學校長的女兒做媳婦,當然,這也得承認,裴建成從小眉清目秀,又不下地,皮膚白皙,在一眾小夥中長相出彩,讀書的時候又挺上進,雖然沒往上念,那也是個中專學生,畢業後又在李秀芝的金錢支持下,找了個鄉鎮快遞員的工作,自身條件就不算太差。

簡單來說,就是李秀芝,生生地用全家賺來的錢,把她的寶貝小兒子給供出來了,不止供了學業、工作,連著媳婦一手包辦。

如果事態這麼發展下去,沒準一切會如李秀芝預想的那樣,他們兩老有點小存款,以後雖說跟著大兒子住,也不花他的,自己的小日子過得和和美美,沒準還能補助點小兒子,可裴蘭一的出現,改變了這一切。

裴蘭一來到這個世界的時候,還是個小嬰兒,她尚在繈褓裡,就聽見媽媽對著爸爸哭訴,說什麼奶奶偏心,不講道理,她辛辛苦苦生個孩子,連個雞蛋水都沒有,若是三弟妹,估計連家裡的雞都下了鍋,而爸爸隻是坐在那一聲不吭,唯唯諾諾,半晌才說一句:“三弟妹身子差。”

等她稍大點,更是能直觀地看到這家子的“不正常”,大伯像是老黃牛,每天勤勤懇懇下地乾活,明明才剛三十的人,看起來卻像是奔四;她爸爸估計小時候身子骨不太好,每天出去乾活回來都是腰酸背痛;即使這樣,這一家子的夥食還得被奶奶克扣,比後世的食堂大媽打飯手法還要專業,一湯勺下去,湯多粥少,若是問兩句,奶奶便能來一出狂風暴雨,當場洗腦教育,可要是三叔從縣裡回來了,那可就完全不同了,奶奶不知藏在哪的雞鴨魚肉被儘數摸出,桌上的菜絲毫不吝嗇油水,三叔的碗裡疊得像座小山,奶奶還不住地喊他吃苦了、瘦了。

不隻是在兒子那端不平,在孫子輩這,李秀芝心裡依舊有把秤,老大、老二生的孩子是草,隻有老三家的是寶,平日裡幾個孫輩在家,彆說被照顧了,連個關心的眼神都不多有,唯有老三的孩子,才被放在她的心尖,哪怕是人家過年時送來的一把糖,都得當做寶貝收起來,等待老三家的過來。

李秀芝常說的是:“我們建成辛苦了,替一家子賺了那麼多錢,你看看,都瘦了幾圈了。”可裴蘭一分明看到,三叔時常不交錢回來,若是城裡少發點糧、或是要走親戚,還得從家裡摸東西走。

她又說:“倩雲平日裡照顧建成和小寶受累了,是家裡的頭等功臣。”裴蘭一上看下看,怎麼就想不明白了,難道又要乾家務、又得下地還得照顧孩子的大伯母和她媽媽就不累了嗎?

她還說:“我們小寶一看就機靈,和他爸爸是一個模子印出來的,以後一定是個有學問的人!”小寶是裴建成的孩子,熊的程度突破天際,抓姑娘小辮、往人家頭上丟毛毛蟲都算是小的了,霸道的性子更是無人能比,說的話也不太乾淨,裴蘭一實在看不出對方有什麼機靈的地方。

裴蘭一畢竟年紀大些,對李秀芝的行為還能忍耐,隻打算等自己以後考出去了,再帶走爸媽,可哪想,這一山更有一山高,她的這神奇奶奶,生命不息,作死不止。

裴建成在城裡的那份快遞員工作,是編製外的臨時工,雖說是吃商品糧,可也不太穩固,恰逢縣城裡的電子廠招工,他的丈人有些人脈,認識幾個關鍵人物,便需要一筆錢來做疏通,這件事和李秀芝一說,對方立刻急了,家裡畢竟也就靠下地賺點工分,這錢數來數去就這麼多,要真給了,之後可要怎麼辦呢?

裴建成再三保證,等到他到電子廠後,一定幫著和領導說和,看看能不能讓哥哥或侄子們中的一個頂上快遞員的工作,猶豫之下,李秀芝點了頭。

可這錢還沒給出去,一切就被幾個玩鬨的孩子聽入了耳朵,在裴蘭一的慫恿下,這件事被在家中宣揚開來,被迫公開,裴蘭一還以為這是個轉機,能要父親看清家人的真麵目,決定分家,卻不想最後談著談著,大家竟然又被李秀芝哄了過去,乖乖點頭同意。

她意識到,再這樣下去,爸爸隻會越陷越深,不可自拔,彆說分家分到錢了,不把人都倒貼進去就算好的了,她咬牙狠心,開始用起了手段,最終是讓父親和家人離心,又鼓勵著父親趁著東風,到城裡創業,漸漸地遠離了村子。

裡隻大概提到了後來爺爺奶奶在家裡無人奉養,全靠裴建來打錢回去,具體的細節沒有詳說。

現實中,裴建設一直等待著弟弟的回音,期待弟弟有了職位後,能將之前的崗位讓給自己的兒子,卻沒想到裴建成全是唬人,將這個崗位給了電子廠一位領導的孩子,以這個崗位,換得了晉升,原本要是裴建成好好回來道歉,也許這事就這麼抹過,可李秀芝知道了,雖然備受打擊,可還是站在了三兒子那,幫著說話,甚至說出什麼就算崗位給了長孫,他也沒有能力做好,村裡人就好好種地這樣的傷人話,麵對二弟受傷離開,三弟的日子越過越好,裴建設終於醒悟,他決心分家——他要將弟弟花去的錢討回來。

這期間李秀芝更是作妖無數,哭喊打鬨,四處說大兒子、二兒子的不孝順,又支支吾吾地編一些瞎話,說錢是她霍霍沒了、弄丟的,怎麼也不肯讓三兒子掏錢,最後逼得大兒子狠下心來,什麼錢也不要,房子用磚瓦隔開,直接分家。

李秀芝可沒什麼後悔的想法,她甚至還頗覺自己做了正確的決定,整天扯著丈夫就念叨:“你看看,你看看,我就說了?建設和建來都靠不住,要指望啊,還是得指望建成!”

可她這輩子當做心尖尖的三兒子並沒被指望上,早幾年還定時定點的送錢回家,可到後來遇到了下崗,便直接到家哭窮,將老兩口的棺材本卷了到外頭創業去了,他再度信誓旦旦,隻說一定會翻倍賺回贍養爸媽,卻絕口不提,這幾年,他連當初拿走的錢都沒還乾淨。

老兩口在村子裡沒錢花,自是向大兒子伸手,要在村中生活的人,最怕的是眾口鑠金,開頭老兩口還有錢的時候,大家都拍著大腿,說兩句造孽,指責老兩口幾句,可當老兩口真的老無所依的時候,他們又立刻調轉方向,衝著大兒子夫妻說了起來:“再怎麼樣,這也是你的親爹親娘,不管多大的事情,怎麼能越得過去血緣親情呢?聽我們一句勸,就當可憐他們,也得照顧一下他們!”

裴建設夫婦一沒辦法,二也確實狠不下心,再度接過了贍養爸媽的責任,就連彼時已經在首都定居的裴建來,一聽這事也忍不住,單單現錢就往家裡打了一堆,還大包小包的回家探親,看著爸媽長籲短歎,無可奈何。

在大部分人的觀念裡,事已至此,李秀芝總該醒悟,可不知是中了蠱還是想不開,李秀芝這腦子就和軸了一樣,日子一好過,又開始念叨起了寶貝三兒子,她望穿秋水,等不回三兒子的消息,開始擔憂對方在外頭能不能吃飽穿暖。

人是經不住念的,李秀芝怎麼念叨著,裴建成竟回來了,開著個小車,穿金戴銀,一看就混得不錯,手上帶著大把鈔票,當天就把爸媽的錢還了,而後他向爸媽開了口,直說自己手頭有一個大項目,像他才去做沒多久,就賺了多少多少,要爸媽勸著讓兩個哥哥也投資一些,他要帶著全家共同富裕。

李秀芝這一聽,立刻心動了,和兩個兒子分彆說了這個消息,又帶著裴建成上門勸說,原身心裡有些狐疑,可這明晃晃的車、現金在這,他也隻覺得自己沒有見識。

裴建設耳根子軟,又經不過媽媽說,最後咬咬牙,把建房的錢都給拿了出來,裴建來雖然想參與,可錢大頭被女兒把著,隻能少少地支持弟弟幾萬,李秀芝沒經過原身同意,直接把裴建成帶回來的錢,又投了進去,隻說是支持兒子的項目。

可這回,錢是真的一去不複返,竹籃打水一場空,裴建成的電話都打不通了,裴建設等了一年多,急紅了眼,也不顧母親的一哭二鬨三上吊了,終於是到警察局報了案,這才知道,早在小半年前,自家弟弟就因為這個“大項目”被抓了起來,證據確鑿,隻等判刑。

裴建成這一輩子是聰明反被聰明誤,他比兩個哥哥要機靈,從小就深諳用最小的投入、占最大的便宜的道理,哪怕是下海創業,也想著投機取巧,便認識了聲稱自己人脈廣,有特殊賺錢方式的朋友,卻哪想對方搞得是詐騙、傳銷,利滾利的聲音,他迷迷糊糊闖了進去,越陷越深,最後甚至連帶自己的家人都騙。

錢沒了,兒子還坐牢了,李秀芝是哭天喊地,她不太懂這些,甚至還責怪起了大兒子,說是對方亂報警,才會牽連了寶貝兒子,這回大兒子的心,是真的被傷得透透的,裴建設錢沒了,還攤上一堆埋怨,甚至李秀芝還去和外人念叨,他是如何報警抓了自己的弟弟,這要他差點被氣病,躺到醫院,他這回狠了心,決定不再理會父母。

原本生活無憂的原身和李秀芝,在諸多波瀾後,三個兒子,一個徹底傷心發誓要遠離他們、一個在女兒和爸媽中難以抉擇,又定居B城,一個則被判刑坐牢,要不是二兒子還念念不忘,時常給他們打錢,裴蘭一不想和他們倆人糾纏,直接幫著請了護工,沒準在家裡出事都無人知道。

可說到底,老兩口終究是晚年淒涼,相顧隻有彼此,互相指責的過完了這麼一生,原身比妻子早走幾年,他臨終的時候,大兒子都二兒子都來了,守在他床邊,掉了眼淚。

是的,一直到原身離世的時候,大兒子和二兒子,都依舊在心中掛念,甚至在之前,兩個兒子都提過幾回,要把他單獨接走,隻是原身沒同意,和妻子始終待在一起。

他從頭到尾,在孩子們的心中,就是個做不了主,被李秀芝壓著的“清白人”,可原身心裡清楚的知道,他一點也不無辜。

是,家裡的大事小事多由妻子做主、錢財也歸妻子掌控,好幾回妻子花錢出去,他都是事後才知道。

可難道真會有人信,他一無所知嗎?事實上,大部分事,都是在他的默許之下發生的。

他和妻子一樣,偏心著裴建成,小兒子出生時,母親已經不在,建成算得上第一個,他真的認真觀察著長大的孩子,裴建成打小聰明,教什麼會什麼,要原身對這個孩子產生了期許,誰不指望著自己的孩子青出於藍而勝於藍呢?他是地裡刨食的,可不代表他希望他們家永遠都種地,大兒子和二兒子愚鈍得厲害,讀書不行,隻會老老實實乾活,哪像三兒子頭腦靈光,從小會計算?

再說了,會哭的孩子有奶吃,原身不笨,他看得出來,大兒子雖然骨子裡有主見,可從小被教育得孝順,觀念保守,再怎麼樣,都乾不出不孝的事情;二兒子呢,從小爹不疼、娘不愛的,也不像哥哥在奶奶那占有一席之地,什麼委屈都能忍,隻為了能討他們兩口子一句誇獎,哪怕對他不好,他也習以為常。唯有三兒子,自小嬌氣,要是不疼著寵著點,還真會離心!

後來一切的發展果真如他所料,三兒子不僅是讀書有天分,在鑽營上也頗有想法,原身在他身上看到了發家的信號,大兒子隻能守家、二兒子一事無成,要論辦大事,還是老三!他便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縱容了李秀芝的行為,在李秀芝被三個兒子恨透的時候,他卻依舊全身而退,毫無存在感,似乎像這一切都和他無關。

可原身,終究是後悔了。

他發覺他最看重的三兒子並沒有給他想要的回報,反而是以驚人的速度,帶著這個家往泥坑裡去,他最看不起的二兒子反倒是有了出息,賺了大錢,哪怕是他以為隻能守家的大兒子,也靠著那勤懇吃苦、拚命的態度,攢出了一份家業。

這還不是全部,他一直以為,他的養老能指望三兒子,畢竟他對這孩子可以說是仁至義儘,用儘全力,可沒想到,最後出人出力的卻從來不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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