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兒嫁入豪門之後(七)~(九)(2 / 2)

“盛太你真是賢內助。”何主任來了場商業尬吹,“要不我直接帶你們做專梯上去?”他管內勤,有相關的權限,反正也就幾分鐘,還能混個臉熟也挺好,不過……他總覺得哪裡不太對,是了,最近盛總沒什麼忙的事情?他怎麼沒聽說?不過何主任沒放在心上,畢竟老總私下的應酬不少,這誰曉得呢?

“嗯,那謝謝你了。”

裴鬨春從未想過,事情居然如此順利。大概是連老天爺,也都看不慣盛君豪的無恥且無情?有何主任帶,自是暢通無阻,刷卡進了專梯後,一路直達頂層,出門拐個彎,便是秘書處和總裁辦公室。

小劉一見有人進來,忙起身要招待,這才發現這一行人的奇怪之處——一位陌生,但很有氣質的女士、公司裡的何主任、還有……門口那家出了名好吃的裴家小館老板兼大廚?這三個人,怎麼會湊在一起。

“不用招待。”何主任揮了揮手,“這位是盛太太,這位是盛太太的父親,盛總的嶽父。”他忙幫著介紹,一聽他這話,秘書處裡幾個資曆深,剛剛正埋頭做事的秘書也回過了神,她們工作年限久,沒見過也聽過裴黛君的名字。

“沒事的,我就進去給君豪送個湯,他在裡麵?”裴黛君挺輕鬆地說著話,她一貫如此,若是丈夫忙,她就把湯留著就走,若是不忙,可以留下來說兩句話。

她沒注意,她這句話剛落,秘書處的眾位,麵麵相覷,像是一場滑稽戲劇現場,表情迥異,似乎各有心思——像此前不知道這件事的小劉,是有些驚恐的,她也就早薑小蓮一些,根本不知道盛總有妻子,可就在前幾天,她才看見,薑小蓮和盛總說說笑笑的,態度親昵得過分。像是早就知道這件事的幾個秘書,有的是不願惹是非,看到裴黛君來了,反而鬆了口氣,挺快意,打算圍觀大房打小三;有的則是向著盛君豪這邊,一下焦躁不安……

“盛總,現在在忙……”李秘書忽然從辦公桌走了出來,擋在前路中,不肯離開,“要不……要不夫人你把湯留著?我們等等轉交。”

“在忙嗎?”裴黛君有些迷茫……據她的了解,公司要接待什麼大的客戶,不都該出去或是在專門的接待室嗎?平日裡在總裁辦公室裡更多的是辦公和接待下屬,如果是下屬,她進去放個湯應該沒什麼大不了呀?

“……嗯!”李秘書很快鎮定下來,侃侃而談,“盛總吩咐了,他在裡頭招待人,彆進去打擾。”

“是誰呢?”裴黛君隨口便問,半側著身,準備從父親那拿過湯給秘書,她理解丈夫的工作。

李秘書被問得一愣,隻得隨口編了個:“是興和的呂總,來談合作的。”

她這話,說得讓裴黛君怔住了,她緩緩回過身,臉上的笑意已經不見:“興和呂總的太太,我們昨天白天才見過,他們公司,最近不和外頭合作。”興和恰好就是她幫著牽線介紹的,她和呂太太關係很好,昨天她還說可惜今年不能和天盛合作了,他們要進行品牌升級整合,可能要兩到三個月。

世界上最尷尬的事情,大概就是說謊被人當場揭破,李秘書一時出了汗:“那我……也不太清楚,就今天來的。”

“你當我是傻子嗎?”裴黛君已經覺得了不對,理智、和她一貫來的性子,是不該不給丈夫這個麵子的,她應該要回家,等晚上再好好私下問問。可那份不知何時燃起的怒意,讓她一下,繃斷了那根弦。

她隻是選擇了信任,而不是笨……她從不摻和丈夫公司運營,也從未和公司、他的合作夥伴有什麼齟齬,是什麼樣的客人,她這個做太太的,連知道一下來曆都不行?她想要不想多都不行。

李秘書窘迫,忙用眼神示意著幾個同事,又看向了何主任:“總之……盛總真的有客人,等盛總客人招待好了,我們就放行。”她後悔自己沒及時發個短信提醒盛總,還編了個被一眼識破的謊話。

麵對眼前的小半堵牆——連何主任都靠了過去,幫忙擋著,裴黛君心裡又悲涼又難受,明明她還什麼都沒看見,卻已經清楚地被劇透了結局——她猜到了,她應該是被背叛了。

隻是她做不出什麼,瘋狂地突破重圍的事情——多好笑,她連想要看看,丈夫到底在搞什麼,都做不到。她頭一次,如此深刻的後悔,自己選擇了待在家裡,以至於所有認識的朋友、關係都是繞著丈夫轉的,倒是讓自己獨木難支。

裴黛君的手緊緊握著,她清晰地看到對麵眾人回避著她的眼神,想要轉身離開,卻覺得腳有千斤重,正當她無奈到極點的時候,一個比她要高大一些的身影擋在了她的前頭,是爸爸。

裴鬨春一把抓著女兒的手,他這一身力氣,不是擺著好看的——秘書們個個穿著高跟鞋,何主任也是沒鍛煉的樣子,他就這麼拉著女兒,手一撥一甩,一下突破重圍——畢竟對方也不敢真對裴黛君和他下什麼狠手。

唯有李秘書,在眼看他們握住門把手的時候,無奈地高喊:“盛總——”她隻希望,盛總沒在裡頭和薑小蓮做些什麼——

門開了,裡頭的場景一覽無遺,正對著門的位置,就是盛君豪的辦公桌,桌子後頭的老板椅上,現在坐著兩個人,正你儂我儂地相擁,一個靠著對方的肩,另一個則驚愕地看向門口。

一瞬間,萬籟俱靜,連稍微挪動腳步的聲音,都能清晰的看到。

“你,你們是來做什麼的!”盛君豪沒有應付這種場景的經驗,一時驚慌失措的他,想要站起,可身上還坐著個人,一下沒能起來。

薑小蓮回過神,一回頭看到的就是後頭門那,已經全都是人影,她尖叫一聲,忙從盛君豪身上往下走,還撞到了後頭的桌子,扶著腰,難堪極了——她是喜歡盛總,可還沒想過要公之於眾,要不彆人還以為她在搞裙帶關係呢!

裴黛君閉上了眼又睜開,手緊緊抓著父親,才能站穩,一瞬間,她隻覺得天旋地轉,心像是被切成了兩半,一半是冰冷的,失望、絕望到了極點;而另一半,則是一股,濃濃燒起的憤怒和恨意。

原來,這就是她的枕邊人,這就是她愛的人。

“你們出去!”盛君豪有些惱羞成怒,他這樣的人,格外注重的,就一個麵子問題,今天妻子來著一出,讓他在下屬麵前怎麼做人?還有,對了,還有小蓮!盛君豪一時有些焦急,“先出去,有事情晚點再說!”

他說的話,一向在家裡很有用,並不是因為裴黛君女德十級,而是她柔軟的心,讓她更習慣於退讓,體貼人。

可要是在這種情況下,還能退讓、還能體貼,那大概是聖人了?

裴黛君開口,她這才發現自己的聲音都帶著啞:“這是你在公司裡,另外找的一個盛太太嗎?我這麼久不來,都不知道原來你還有這種愛好?”

“你說什麼呢!”

“我說什麼?”裴黛君失笑,“我說的話你聽不懂嗎?盛君豪,二十一世紀了,你還要搞什麼三妻四妾嗎?”

薑小蓮的身體發著抖,她聽得懂裴黛君字裡行間的意思,她想逃。

“你這樣像是什麼話?在外頭多丟人,彆鬨了!”盛君豪找不到什麼理由,隻想趕快把這尷尬的場景結束,“還有,你們都出去,把門帶上!”他示意著,要秘書他們趕快離開。

“是我丟人還是你丟人?”裴黛君還以為自己會語無倫次呢,卻沒想到,此時的自己格外冷靜,“我不丟人,我嫁給你,沒做過對不起你的事情,我自認算得上是一個好妻子、合格的盛太太,可你呢?”

她譏諷地笑了:“盛總恐怕都忘了,自己還是彆人的先生?”

“我不想和你談,晚上再說!”盛君豪是一團亂麻,他揉著額頭,一切來得太措手不及,而裴黛君這和平常不一樣的嘲諷模樣,也要他招架不住。

“可我就想現在和你談。”她斬釘截鐵,不容一絲反駁。

盛君豪氣極,一下站起,雙手撐桌,差點沒掀翻桌上的文件:“你看看你現在這幅樣子,無理取鬨,一點都不知道什麼叫做體貼!你不嫌丟人,我還嫌丟人呢!這是公司,是我辦公的場所,你來這鬨,有沒有為我考慮。”

太可笑了。裴黛君看著丈夫的眼神裡,恨意濃厚:“辦公的場所,盛總您不也拿來勾搭小姑娘嗎?你不嫌棄丟人,我也不嫌棄丟人。”她一滴眼淚也沒有掉,站得筆直,就像一個奔赴戰場的女戰士,縱使前頭是無數的疼痛和火焰,也要一往無前地踩著過去,“無理取鬨和不夠體貼又是哪裡來的說法?彆是因為有了新歡,就看不上舊愛了?”

她沒理會丈夫,往旁邊一直抱著雙臂顫抖地薑小蓮那看去,對方臉色發白,身子挺瘦,一副單純樣子,像是個學生。

“這位……小姑娘。”

“裴黛君,你想要乾什麼?”盛君豪一見裴黛君往薑小蓮那靠,快步走過來,將薑小蓮擋在了身後,“離她遠一點,她什麼都不知道。”

……原來還會有更心痛的時候啊。她笑了:“她什麼都不知道,我也什麼都不知道呀?”她靠過去,站得和盛君豪很近,能看到對方因為發怒沉重的呼吸,和緊皺的眉頭——而這些,都是衝著她這個“不知進退”的妻子的。

“小姑娘,我想告訴你,你剛剛靠著的這個男人,是我寫在戶口本、結婚證上的丈夫,平日裡躺在我身邊同床共枕的愛人。”

盛君豪一時怒起,想要推裴黛君一把,卻被裴鬨春緊緊地抓住了手臂,他想要掙脫,卻怎麼都掙脫不開。

“鬆手!”

“你想打我女兒,就先把我打死再說。”裴鬨春聲音冷漠,“隻可惜,你連點力氣都沒有……是了,你的力氣也都用完了,不全都用在彆的女人身上了嗎?”

這個在他心思總是愚蠢、沒有眼光的嶽父,此時麵目可憎了起來,他試著用其他地方打裴鬨春,卻全部被製住。

裴黛君已經被傷透了心,丈夫居然還想對她動手?她低著頭,看不出表情,努力要自己恢複平靜,繼續往下說:“我並不好奇你們是怎麼認識、怎麼在一起的,也不想知道,你為什麼選擇了彆人的丈夫,我隻想告訴你,我看不起你。”她冷漠的眼神,直直地看向薑小蓮,像是刀子一般。

“我……我。”薑小蓮往後退了一小步,差點撞到牆上,她臉上全是眼淚,“對不起,我真的什麼都不知道!”她哭著衝了出去,頭也不回越跑越遠,今天發生的一切,太超乎她的想象了。

“小蓮!”盛君豪已經被裴鬨春壓製在了牆上,他依舊下意識大喊。

更好笑了。裴黛君笑出了聲:“你連個小姑娘都騙?你要是堂堂正正,就憑著你已婚男士的身份,你情我願的去泡個心甘情願做你小三的女人,我無話可說,隻怪自己找錯了人,遇到了你這麼個沒有責任感的男人。可你卻是這樣的。”她笑出了眼淚,感覺自己看到的完全是個陌生人,“你就是個人渣。”

她到底,把這十幾年,托付給了什麼樣的人啊?

“我說叫你走了!”盛君豪怒意蓬勃,被人壓製住的不安,薑小蓮的離開,和今天讓人圍觀到的羞愧,要他徹底做不了長久考慮,“我告訴你,我早就和你過不下去了!裴黛君,我要和你離婚,讓你一無所有的滾出去!”

“哦。”她像是無波無瀾地點了個頭,還為對方鼓了鼓掌,“那就離婚,不過,我告訴你,我不會退讓的,你想讓我一無所有的滾出去,可以,在夢裡看。”

裴鬨春忽然鬆開了手,盛君豪差點踉蹌跌在地上,他回過頭,看著女兒,把手機遞到了女兒手上。

“怎麼了,爸?”裴黛君最愧疚的、也最恨的,是盛君豪怎麼能在她爸爸麵前這麼肆無忌憚,她不願意讓爸爸看到這樣的場景——看到她狼狽的被人傷害、被人欺騙。

“你拿著就是。”裴鬨春替女兒扶正了手,轉身看向盛君豪,背對著手機,臉上的表情全是挑釁。

盛君豪終於忍無可忍,一拳打了過來,徑直打在了裴鬨春的臉上。

“爸!”裴黛君嚇得尖叫,差點沒撲上去,“盛君豪,你敢動我爸爸試試!”

“沒事,你就站那就好。”裴鬨春揮揮手,沒讓女兒湊近,然後——一拳,直接打在了盛君豪的身上,兩人扭打在一起,分明裴鬨春遠占上風,卻硬生生地吃了好幾下盛君豪的打。

身處局外的裴黛君隻看到父親被打了好幾下,完全沒注意到,一直在吃痛叫喚的那個人是盛君豪,事實上,打架也是有技巧的,怎麼樣才能讓人更疼,更無法忍受,他在這方麵可是專業的。

他還不忘,裝作不經意的,和盛君豪滾做一團,“一不小心”地給他來了一記男人生命中不可承受之疼痛,“一不小心”又來一記,滾來滾去的時候,誰能管得住手腳放在哪呢?

盛君豪也同樣迷茫,他明明感覺兩人打得有來有往,可怎麼裴鬨春越打越勇,自己疼得撕心裂肺?他甚至連出拳的力氣都沒有了,隻想捂著某個重要部位,像個蝦米一樣彎腰躺在地上,兩人姿勢有些不對,他勉力蹬了下腿,好不容易才踢到了裴鬨春,然後——

“哎呀,好疼。”裴鬨春手放在腿上,自己使了點小力氣,滾了起來,“黛君,快報警,我可能腿被踢斷了,快!”

盛君豪好不容易擺脫開裴鬨春,正半跪在地上呢,又被裴黛君重重踢了一腳,直接翻到在地,他憤怒地看了過去,卻被裴黛君頂了回來,對方滿臉凶狠:“我告訴你,盛君豪,我爸爸要是出了什麼事情,我和你沒完沒了!”她拿著手機,已經在報警。

警察來就來,看看是誰的問題,他非得搞到他進監獄不成!盛君豪怒氣來了,可忽然覺得不對——

怎麼裴鬨春到現在還在地上捂著腿吆喝,他剛剛都那樣的情況了,哪有力氣,這彆是搞碰瓷?明明是他被打得比較慘?

想誣賴是?沒門,到時候彆反吃一身騷!

而此時,裴鬨春邊哎呀喊著,邊冒著冷汗,從女兒手裡接過了手機,裴黛君這才發現,父親正開著錄像,剛剛那場打架,雖然角度不好,可從頭到尾,全都錄了進來——

裴鬨春熟練地操作了幾下,往他那現在已經有了兩百萬粉絲的賬號,發布了微博——

@裴家小館:[視頻]出軌女婿暴打丈人,以致丈人受傷,堂堂天盛集團總裁,婚內出軌,故意傷害!何有公理?@平安B城@B城公安……

他浩浩蕩蕩地圈了一群人,又躺了下來,人工小智障著實可靠,起碼想刪除是沒門的,如果盛君豪這回還能陷害成功,他還能來個第二季,惡毒女婿狼子野心,無辜丈人被陷害鋃鐺入獄,這個標題,想來不錯。

這才意識到自己爸爸在乾嘛的裴黛君忍不住打了爸爸一下,鬆了一口氣,剛剛那著急勁得以緩解。

裴鬨春輕輕抱著女兒,小聲地在她耳邊說——事實上不小聲也行,盛君豪現在還沒疼完呢。

“黛君,爸爸會保護你,不會讓那個混蛋欺負你的。”

“好。”裴黛君緊緊地抓住了父親的手,深深凝視——她不會被打倒,心軟倒了極點的時候,也該要硬起來。

盛君豪,你想錯了,我的身邊有爸爸,而我也不是你以為的那個,乖巧、永遠不知道反抗、聽你話的老婆、

作者有話要說:  △裴鬨春:看我登月級彆碰瓷,碰瓷,我是專業的!

盛君豪:???!!!

△事實上,裴黛君不是任人欺負的小菜雞,她可是好學校畢業,這麼些年遊刃有餘的盛夫人呀,隻是上輩子,拿了一手爛牌,有心算無心,自己的爸爸又被搞得差點進監獄,受到打擊之類的。

△讓裴黛君想要馬上放棄的原因,是上輩子盛君豪穩操勝券,鈍刀子磨肉,她沒有直麵丈夫打人、維護小蓮、維護小蓮的衝擊,再加上,她生命中爸爸是非常重要的人,讓爸爸看到了自己怎麼狼狽糟糕的一麵,想到讓爸爸難受了,她就會加倍的恨盛君豪。

△謝謝大家的支持努力,愛你們,揮揮手,今天是接近一萬一,叫我小勤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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