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代)女兒身邊的人都重生了(七)~(十)(2 / 2)

父親雖然不信,可聽到她說得煞有介事,又是什麼太子被廢、又是什麼二皇子登基、又是什麼他和大郎雙雙被太子拖累送命的,想來想去,也出現了疑惑的情緒。

她趁熱打鐵,絞儘腦汁,想起了上輩子聽過的那些傳說,太子開始東窗事發的時候,她已嫁到彆人家中,她的夫君,才剛出仕不久,得不到什麼一手消息,等後來被休棄回家的時候,關於太子的事情,更是家裡的禁詞,她沒敢提也沒敢問,要不是父親動搖,她肯定憋回心裡,可既然父親意動,那肯得打蛇隨棍上,顧玉娘便說了幾件赫赫有名的事情,什麼太子虐殺宮人,鞭笞太監……如果沒記錯,這些事情,這時候應當已經發生了。

然後顧玉娘便這麼看著父親,皺著眉,說他會去證實,那幾天,顧玉娘簡直春風得意,在她看來,隻要父親能站對了隊伍,她有個丞相爹、又有個前途無量的哥哥,哪會像上輩子一樣,遇到了個無情夫家,最後落得個做工到死的結局。

可還沒樂嗬兩天,父親便陰著臉回來了,他把她喊到書房,狠狠怒斥了一頓,告訴她,她說的一切根本是子虛烏有,什麼貴妃娘娘的貓,還好好地在獸園養著;太子身邊的公公,個個都在,沒有報傷報死的;就連太子東宮的花費,也完全不高,很是儉省,根本沒出現什麼奢靡,與皇帝比肩的事情……他揣著相信女兒的心,但凡她提到的,他都去證實了一番,結果竟全是假的,最後他還被太子請去東宮,太子一邊飲茶,一邊看他,詢問他這個顧相是不是離了心,若是不願意與他為伍,可以去找二弟三弟。

他敢嗎?他能嗎?顧丞相立刻跪下道歉,直說自己是聽到外頭的風言風語,甚至還出讓了幾個門下弟子的位置,給了太子的嫡係伴讀,就為了顧玉娘這番話,他損失的東西,多了去了。

顧玉娘自是還想再爭,她隻以為是自己記錯,可被父親打了一巴掌後,她便一句話也說不出了,最後被送回了屋,開始關禁閉,除了找借口禮佛,根本出不去門,若是想要見裴玉琢,更是沒門的事情!她隻得裝作乖巧,蟄伏到現在,今天宮宴,才得到了個出來的機會。

她已經想好了,父親他冥頑不靈,她隻得自己行事,今天宮宴,一定找機會和裴玉琢套套近乎,剛剛裴玉琢還沒來時,她就注意到了林淑娘在和丫鬟吩咐什麼,後來還對裴玉琢笑得奇怪,顧玉娘在猜到對方也是重生之人後,心裡有了數,這林淑娘十有**,就是要傷害裴玉琢,嗬嗬,有她在,這林淑娘彆想得逞!

剛好這也是個機會,能在裴玉琢麵前,再刷刷臉。

“表姐,你能陪我一起去花園那看看嗎?”林淑娘小臉煞白,做西子捧心狀,“我打小身體不好,許是人太多,胸口有些悶,想去少人的地方喘口氣。”

裴玉琢猶豫了片刻,直接應下,她心裡戒備,可不代表什麼都不做,林淑娘身體不好這件事,大家都曉得,身體不適,她這個做表姐的還不陪上一陪,說出去也沒道理。

林淑娘狡黠地笑了,她個子稍矮一些,沒讓裴玉琢看到她的表情,事實上她早就讓丫鬟做好了準備,她說到底也是國舅的女兒,皇後宮裡的丫鬟很捧著她,這禦花園周邊的情景,她早就摸得清楚,就在這小道過去,再拐兩個彎,便到了成天池,那水一直挺深,在上輩子過兩年的時候,夏仁帝有兩個妃子在這發生爭端,一個掉下了水池,後來查出,竟是這路邊的幾塊鵝卵石,不知何時變得鬆動,人一腳滑,便會落下,林淑娘這輩子早就開始做準備,很快找到了準確的地方,今天入宮沒多久,便把那些石頭上又是抹油,又是撬動的。

她可不會像上輩子一樣,在家宴,傻乎乎地推她的好表姐,最後她這身體分明很是康健的好表姐,居然隻是落個水,就開始裝病,害她不得不去寺廟修行,後來嫁給那糟心玩意,身體虧損又常年生氣,婚後沒幾年,就沒了性命,當然,仇要一個一個報,首先就是她的這位好表姐,不知道這輩子在宮宴落水,弄成個落湯雞上來的她,還能像上輩子一樣好運嗎?

“姐,我想去花園那看看。”顧玉娘來過後宮好幾回了,她注意到林淑娘去的方向,立刻和姐姐彙報,做勢要起。

“不行。”顧大娘很反對,生怕這妹妹又胡鬨什麼,可攔不住,眼看她就要站起了身,沒有辦法,她隻能跟上,兩人一起來,不少坐得煩的小娘子也跟了過來,直說什麼要一起去花園看看,顧大娘一時沒能拒絕,畢竟這兒可有不少父親朝中好友的女兒,顧玉娘則很是樂意,如果她真猜對了,就該多帶些人去看好戲,就算猜錯了,也隻當是去了花園一場,她們浩浩蕩蕩地一行人,便也跟了過去。

這場好戲,像是馬上要開始了。

“表妹,你好些了嗎?”裴玉琢站得筆挺,走了這麼些路,她生怕頭上那些個步搖打架起來,若不是礙於首飾裙子,沒準她真能走出個虎虎生風,太過無聊,她開始在心中默默背起了父親親手給她寫的兵法教學,父親說了,等過段時間,便和陛下提上一嘴,帶她到邊疆一段時間。

林淑娘聲音輕輕:“好多了,我再休息會就好。”她指著前頭,“表姐,你先看燈一會,我走兩步就行。”水池上,漂浮著好多立式的宮燈,這也是年節布置,等元宵時還會換上一批,她悄無聲息地走到了自家表姐身後,心中泛惡心,她就搞不懂了,她這個好表姐,怎麼能生得這樣魁梧,要知道,女子就當是弱不禁風地瘦弱模樣,看看她,再看看表姐,誰能相信,她們竟一個是年頭生,一個是年尾生。

裴玉琢挺聽話,她靜靜地看著前頭的燈,開始在心裡尋思,不知父親在西城那,能看到那麼好看的燈火嗎?乾脆這回,隨著節禮送去一些,隻是不知好不好運送,要問問親衛們,她耳朵很靈敏,聽到了後頭傳來的風聲——

“啊——”一聲長長地尖叫,是林淑娘的,她往前一衝。

裴玉琢一個激靈,王不二在教她習武時,時常練這個背後突擊,當然,師傅很有分寸,點到為止,若是她閃不開,便會輕輕打一下,小懲大誡,她下意識地往旁邊一跳,剛回頭,這才發現,林淑娘是在往她這……衝?

許是她閃得太快,林淑娘竟是一腳踩在了那塊石頭上,然後就這麼撲騰一聲,掉了下去,此起彼伏地尖叫,和撲騰水的聲音,纏繞在了一起,格外刺耳。

裴玉琢都沒能反應過來,要抓著人,表妹就已經下去了,她沒學過遊泳——這年頭,一般也沒有學這個的,她不知水深,周圍又沒工具,隻能蹲下,伸手想拉——

“玉琢,你做什麼呢,要是被拉下去怎麼辦?”顧玉娘不知從何處跑來,不讚同地衝著她搖了搖頭,她扯著嗓子,“有人掉池子裡了,快來人呀——”

顧大娘也來不及阻攔自家妹妹和裴玉琢的來往了,她是知道林淑娘的身份的,連忙使著丫頭喊太監過來,幸運的是,這和宴會距離不遠,很快有太監過來,手忙腳亂地救起了渾身發抖的林淑娘,送到了皇後宮中去,而女眷那,也已經是一片沸騰。

“玉琢,我會幫你說明真相的。”顧玉娘連忙表功,“我們可都看到了,是這林姑娘非要推你,你閃開,她便掉下去了,你們連碰到都沒碰到!”她沾沾自喜,很是得意,有了這麼半個救命之恩,以後她總算是綁到了裴家的戰船之上了!

顧大娘這才反應過來,忙拉著厚臉皮的妹妹過來,和和氣氣地道:“若是有人問,我們也會實話實說的。”看到的人實在太多,她們也沒法替誰撒謊,隻是這林淑娘,怎麼這麼傻的?推人都推不中嗎?如果沒這本是,何苦搞這麼一碼子事。

已經被送到皇後宮裡的林淑娘像個水怪,正在吐著水,她發抖得厲害,冬天的成天池水,可真冷,冷到她竟找不到一點暖和。

到底事情怎麼就成了這樣呢?

她還沒來得及說一句,表姐你害我呢!等我醒了,一定要讓眾人知道,你是如何的心思歹毒!

此時神誌不太清醒的林淑娘並不了解,在皇後殿中,無論是國舅、裴老太太,還是皇後,都已經了解到了事情的來龍去脈,現場目擊的,少說也有十個大家閨秀,大家眼睛都沒瞎,清清楚楚地看到後一個黑影,莫名其妙跑起來,邊叫邊往前麵那黑影撞,前麵那黑影隻不過是躲閃得快,可什麼都沒做。

林國舅滿頭冷汗,他怎麼也沒想到,自己的女兒,竟是要謀害自己外甥女,要知道,成天池是活水,大冬天的,落一次水,對於身子骨不康健的小姑娘們來說,可是要半條命的,他一方麵痛心自家的姑娘受了傷,另一方麵還有點慶幸——這並非他無情,受傷的如果是外甥女,估計自家女兒,可要受不少罰,他這位妹夫,在外征戰,獨苗在宮廷裡出了事,皇上必然是不會輕拿輕放的。

“我……”

裴老夫人剛剛已經緊張過了,她現在也挺鎮定,隻是輕描淡寫地道:“沒事的國舅,既然玉琢沒事就行。”她哪會說沒事呢?她可不是什麼慈善人,不管玉琢有沒有受傷,險些被害,就夠她心驚了,隻不過,她現在所求可不是這個。

“老夫人,是淑娘不懂事。”皇後忙替林淑娘說話,心裡歎氣,她要宮人去探查了,成天池旁那塊地肯定有鬼,再結合林淑娘這段時間的行為,真相早就清楚,也不知道這小小年紀,是在和誰搞心機呢,真當她這麼些年在宮中白混的。

“沒事,隻是……”

“隻是什麼?”皇後忙追問,她沒個兒子,就靠皇上寵愛,生怕這事遷怒到她。

“隻是我怕玉琢還是受驚了,皇後娘娘能否幫我和皇上提上一嘴,等年後,我打算把女兒送到西城待上一段,讓她和自己親爹,好好相處。”裴老夫人立刻提出了要求,她心裡門清,就算裴鬨春提,皇上也不會介意,可這風險,還是能降就降,現在好好一個小姑娘,在宮裡,差點被自家表妹推下水,這還不能去找找爸爸?再說了,這位皇後,沒有生育,保養很好,向來很受寵愛,枕邊風吹一吹,對於夏仁帝,非常有用。

“行,當然行!”皇後還以為有什麼要緊事呢,她立刻同意,“等過兩天,我就和陛下提!”

“那就謝謝皇後娘娘了。”裴老夫人飲了口茶,沒再說話。

她相信,她的寶貝孫女絕不會被這點事嚇到,平日裡在演武場練的,可比這過分多了。

……

這幾日來,夏仁帝有些焦頭爛額,先是每年到了年底,諸位妃子就互相爭寵,非得比比,這年節他和誰在一塊的時間長,再加上要往下發的各式年禮,寫的福字,哪怕休了早朝,也夠忙活了。

好不容易忙完,又聽皇後說什麼,裴將軍的獨女,差點在宮裡落了水,她具體的沒說,隻模模糊糊地說是什麼水池邊石頭掉了,又是晚上路黑的,據說那裴姑娘嚇得不行,九歲不到的姑娘,太醫診治說是受了驚,裴老夫人說想讓孫女去西城見見父親,夏仁帝哪有什麼不同意的,直接批了,若不是裴家自己有人,他還打算派點親衛保護呢。

甭管怎樣,可千萬彆在宮裡出事,否則過兩天上朝,那奏折就要滿天飛了。

他這才剛坐下,打算看看緊急報送來的折子,就看他大太監揮退左右,兩股戰戰地跪下了,對方是負責管轄東廠的,隻是大夏朝的東廠很荒廢,幾乎沒什麼使用,也就偶爾查查貪官汙吏、暗訪民情用用。

“何事?”他頭也不抬。

“奴婢,奴婢萬死!”

夏仁帝落了筆,皺眉便問:“萬死什麼?”

大太監心如死灰,陛下明明是派出去查個禦史的暗衛,不知為何,就這麼摸出了一條太子私養暗衛的線,繼續往前摸,竟是摸出了……

“太子……”那太監欲哭無淚。

“太子怎麼了?”夏仁帝立刻站起,很是緊張,太子可是他最重視的兒子,可彆是出了什麼事,“速報。”

大太監心一凜,隻求速死:“太子私養暗衛,窺察二皇子、三皇子行蹤,他還。”

“他還什麼?”夏仁帝眼睛睜得極大,拳頭緊握,他不敢想象,他寵愛的太子,怎麼會如此行事,分明最近,顧丞相等人,很是誇讚他的處事。

“他還窺探帝蹤。”大太監長跪不起,響頭一個接著一個,眼看上頭就有了血跡,很是嚇人,可他還不敢停,因為這著實是件大事。

夏仁帝一驚,直接踉蹌一下,摔坐在自己的椅子上。

“陛下!傳太醫——”大太監扯著嗓子,要喊人,很是緊張。

“不許傳。”夏仁帝坐在椅子上,神色冷漠,似是有風,讓那燈光微顫,他的臉上忽明忽暗,神情變得莫測起來,“確有其事?”

大太監跪著往前爬,往夏仁帝桌上,送上了厚厚的奏折,上頭連太子的暗衛究竟幾人,分彆叫什麼名字,都寫得清清楚楚,他就納悶了,平時那麼蠢笨不堪的東廠,怎麼忽然就精明了?可這精明得實在不對頭,這可是太子啊!

被大太監狂罵的東廠太監們也很冤枉,這送上門來的線索,他們能不查嗎?能嗎?而且一開始,也沒人告訴他們是太子啊,他們也就是撞到了,有人偷偷摸摸地從宮裡出去,甚至還往陛下的禦書房去,這一查,直接翻了天。

夏仁帝一目十行,已經看完了奏折,上頭很多名字他都很熟悉,因為這些人,大多是他親手,安排給他的寶貝兒子的,沒想到,最後竟是成了對著他的匕首。

“朕有一個好兒子,一個好兒子啊!”夏仁帝明明在笑,眼神裡全是刀子,他正當壯年,皇權在握,可沒有什麼退位的想法,他萬萬沒想到,他的這個好兒子,竟是機關算儘,提前開始準備。

窺探兩個弟弟,他還能當沒這回事,隻說是對方心機太重,太過小心,可窺探到了他的頭上,這怎麼能忍?

朕一日不死,爾等都是太子!現在太子想做皇帝了,第一步是窺探,第二步是不是想殺他?可以,這很可以。

“叫諸位大臣來。”

“陛下。”大太監抬頭,打著寒戰,不知是血流太多,還是太過緊張,哆嗦得厲害。

“朕要,廢太子。”太子,父皇對你太失望了!

作者有話要說:  △加更了!抱歉最近一直拖延大家的時間TAT

△事實上,顧玉娘沒記錯,隻是呢……不巧,太子也回來了,這過去的事情,他給自己擦屁股了。

△請問:太子到底有沒有窺探帝蹤呢?

答案1:太子:我沒有,不是我,沒乾過!

答案2:裴鬨春:心機單純大將軍,也許是我做的吧。

△大家下個世界想看啥,我最近會努力變得勤快的,捶地,絕不讓自己再墮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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