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代重生文裡被甩的軍人爹(九)~(十)(1 / 2)

縱然心裡頭有再多的想法,也影響不了這時間照常流逝, 這一夜, 裴鬨春孤身到了縣城, 他在當地確實有認識的戰友, 對方還是單身,雖然事先沒有約好,可無關緊要, 他們很快把酒言歡, 一醉方休。

而在這廂的裴家裡,裴媽媽正在替孫子換藥,她和孫子一向睡在一間房內,房中有兩張床,一人一張,之前孫子還小,倒也沒什麼講究,現在孫子大了,她已經開始打算等過段時間,在旁邊起間小瓦房, 要孫子能有個屬於自己的房子。

“奶奶, 沒事的, 我已經不疼了。”裴曉冬體貼地回話, 奶奶手上的動作一直是小心翼翼地,生怕碰到他的傷口,讓他疼痛, 不過他又不是小孩子了,哪有這麼怕東怕西的道理。

“沒事,奶奶本來下手也輕。”裴媽媽知道孫子乖,看著他身上的傷口也心疼,沉默了片刻,她忍不住開口,“不過曉冬啊,你媽媽這回真不是故意的,你也知道,她這人平時吧就有點馬虎。”

原先,裴媽媽心裡對兒媳婦也是一肚子火,畢竟當媽的,哪能這麼糊塗,對自己的孩子都不多關注一下,把孩子都摔成這樣,可待到冷靜下來,她又覺得自己想得太多,兒媳婦雖然對孫子態度向來不好,可也不至於故意把孩子弄傷,那時估計也是看見鬨春回來了,心裡著急,一不小心才把椅子撞翻的。

今個兒晚上吃飯的時候,兒媳婦還主動來搭手——雖然乾得挺粗糙,笨手笨腳的,可有改變就好,就像那句老話說的,守得雲開見月明,她等的兒媳婦改過,總算來了!隻是這回,鬨脾氣的反倒成了孫子,一頓飯下來,曉冬對玉蘭愛答不理的,看在裴媽媽的心裡,實在有些著急,這母子倆鬨什麼彆扭呢!這不,才吃完沒多久,她就開始操心了!

裴曉冬沒吭聲,抿著嘴,上輩子奶奶就是這麼“傻”,就知道信媽媽,根本私下都不看人!一直到媽媽跑了後,直接人都倒了。

“曉冬,奶奶知道你懂事,咱們就原諒你媽媽一次好不?”裴媽媽笑得和氣,輕輕地拍了下孫子沒有受傷的地方。

“……好。”裴曉冬頭低低,看著手,隨口應了一聲,他心裡更是下定了決心,絕不能讓奶奶和爸爸再受傷害。

不過……爸爸好像已經開始行動了,裴曉冬想到晚上,爸爸在餐桌上忽然說起的故事,那故事在他的記憶中,是從來沒聽過的,後頭又瞧見媽媽那反應,裴曉冬隱隱猜到了什麼,恐怕爸爸就是用故事詐錢出來。

隻是同時,裴曉冬又陷入了另一個糾結——爸爸知道媽媽當“善財童子”了,也曉得要拿錢回來,不過爸爸到底知不知道,媽媽和那位許知青,有點不明不白的關係呢?他好像尋不到什麼證據,裴曉冬心裡有很多想法,卻束手無策,畢竟在他記憶裡,他也同樣這麼一廂情願地相信著媽媽。

另一邊的床上,何玉蘭是輾轉反側,夜不能寐,裴鬨春出家門的時候,她又是揮手又是帶笑的,恨不得對方插上翅膀就飛,等到對方的背影總算消失,她才徹底地鬆了這口氣,她這心裡一直上火著急的,就連晚上裴曉冬對她態度不怎麼樣,她都顧不上了。

畢竟要是錢討不回來,事情這麼一敗露,那何玉蘭都直接玩完,沒法繼續留在這個家了,可若這事情能擺平,那什麼兒子鬨脾氣,都可以以後慢慢來。

想到許海洋的那副嘴臉,何玉蘭便有些睡不著覺了,她回首上輩子,最後一次看到這人,是她上門討贍養費的時候,時隔多年,兩人又要重逢,這回又和錢有關係,上輩子她沒能討到應得的贍養費,不過這輩子,就不一定了。

她要好好地籌謀,大嫂可是說了,要好好看著她,她得注意點,懷揣著這樣的想法,何玉蘭也終於緩緩地進入了夢鄉之中。

……

“玉蘭,不是我說,你既然起來了,怎麼就不知道去上工!”何大嫂一進屋,便看到何玉蘭在屋子裡打掃收拾,心裡先是一驚,然後忍不住開始指責,“你要知道,你婆婆和你兒子,可都天天去上工賺工分的,不管這天晴風吹的,從不耽擱,我曉得你吃不得苦頭,以前起不來就算了,既然起來了,你偶爾也去去,表現表現。”

何大嫂苦口婆心,看到丈夫的妹妹有所改變,她心裡頭也歡喜,可這在家裡收拾,換誰不能乾?上工老偷懶,說出去名聲也不好。

“我知道了大嫂,過兩天就去,我今天身子不舒服。”何玉蘭虛虛地應了聲,擦了擦額頭並不存在的汗水,“我和婆婆說過了,她曉得的,我昨晚不知道是著涼了還是怎麼,起來拉了半天肚子,現在站都站不太穩的。”

何大嫂懷疑地打量了眼何玉蘭,她怎麼覺得,玉蘭臉色看上去還行呢?雖然是有些腳步虛浮的模樣沒錯。

“大嫂,你放心,我等等就到屋子裡躺著睡一會,估計睡醒就好了,您該忙就去忙。”何玉蘭扯了扯嘴角,聲音也比平時要虛些。

“你這……真不舒服?”何大嫂有些擔心,“要不去找老胡頭看看?”她說的是村裡的“小診所”,有個村民早些年學過一些草藥學問,大家不舒服都要他幫著開點藥。

“沒事,我早上睡醒就好些了,我現在就去躺著,晚點起來,小毛病,哪有必要去抓藥。”何玉蘭扶著桌子,這麼歪歪斜斜地往屋子裡去,還沒忘留句交代,“大嫂,你要是累了,就在家裡坐坐,我就不招待你了。”

何大嫂看到這也信了,跟在何玉蘭身後,直到她躺下在薄被裡縮成一團,才放心地往外走:“那你好生休息,我哪有什麼累的,上慣了工的人。”若不是要看著何玉蘭,她也不愛天天跑人家家裡,她這身為村長家的媳婦,可不敢偷懶,否則其他村民看到了定是要碎嘴。

院裡的大門是木頭製的,開關都會發出點響聲,何玉蘭縮在床上,聽著何大嫂的腳步越來越遠,再然後便無聲無息,悄悄地爬起了床,迅速地往那薄被下頭塞了些衣服,還調整了一番,要人乍一看絕對以為是個人躺在那休息。

上工?急於表現的何玉蘭倒是想過要上工表現自己,可一是今天,她另有安排,二是她著實發自內心的,有些排斥上工這件事,畢竟上工,那時實打實的農活,就算是輕的,也是那些割豬草、翻牛糞之流的活計,大夏天頂著烈日,一身是汗,還時常被曬傷,冬天呢,則手上腳上全是凍瘡,她確實吃不得苦。

反正她已經想好了,等再過一段時間,她就去隨軍!到時兩個人一個訓練、一個在家收拾家務,很是和美。

何玉蘭心裡想得美,不過麵上可不露,她小心地拉開一條門縫,躡手躡腳地出了門,又迅速地將門重新搭上,然後左顧右盼地,迅速往後山那去。

她還清楚的記得,許海洋和其他知青做的工不太一樣,是在後山那負責照顧大隊養的那幾頭牛,這算是輕省活,不過距離村子也比較遠,這活計若不是因為她鬨騰,估計還落不到許海洋的頭上。

何正明當年被何玉蘭鬨得沒有辦法,又考慮到後山離著裴家距離比較遠,為了隔開兩人,便做主要許海洋去牛棚那頭,他那時同大家的說法是,知青力氣小、吃不了苦,彆耽擱了大家的地裡活,隻是何正明心裡清楚,他這是存了私心的,隻希望能通過這徹底地將兩人隔開。

可這世上無難事,隻怕有心人,何正明哪裡會曉得,這兩位“閒人”可絲毫不怕距離遠,在困難都能找到機會見麵。

何玉蘭走得這雙腿都發酸,以往兩人見麵的方式,是事先偷偷用信件之類的約好,找個廢棄的小房見麵,畢竟何家人看得挺緊,這回來不及慢慢約時間,何玉蘭隻得主動上門,可這距離實在太遠,走得她都有些叫苦連天了,再說她不隻是走路,還得眼觀四路、耳聽八方,生怕被哪個村裡人撞見,現在的她,可比誰都要計較名聲。

許海洋卷著袖子,正拿著個刷子邊打水邊替老牛清洗身體,他一天的活並不多,隻要能伺候好這三頭大黃牛就足夠,他能清楚地看到自己手上起的繭子,和因為寫字磨出的繭子不同,這些繭子都在類似手掌心,虎口處之類的地方,乾多了活,曾經指節分明的手也變得粗糙。

下了鄉之後,這人生就像是看不到出口的道路,一同下鄉的知青裡,有好幾個,擋不住村裡人的追求,已經在當地成了家,原因各種各樣,有的是確實吃不住苦頭,有的是需要一個家……許海洋挺受年輕姑娘歡迎,可已經到了成婚年齡的他,卻不著急尋找一個對象,他堅信自己絕對能回城,不願意桎梏住自己,再者,他的身邊,還有這麼個“傻姐姐”,為他出錢出力、各種操心。

忙到一半,許海洋伸了個懶腰,乾活的人,腰多多少少都有些問題,他扶了扶,往後一看,看到了一道熟悉的人影,那身影纖細,正是何玉蘭,一見到“朝思暮想”的何玉蘭出現在視線之內,許海洋便也情不自禁地露出了喜悅的笑容,他隨手把刷子桶往那一放,便興高采烈的湊了過去。

“玉蘭,你怎麼來了,走那麼遠辛苦你了!”這周邊沒什麼人,倒也不用太注意,許海洋一下到了何玉蘭眼前。

何玉蘭一僵,看到年輕版的許海洋,她的種種記憶翻湧而上,曾經她是這麼的信任這個男人,可是他卻給了她重重一擊,她稍微往後退了一步,隨手指了下許海洋的衣服,頭低著:“你身上還濕著呢。”許海洋剛剛洗牛沒注意,身上噴到了不少水。

許海洋低頭一看,這才發現自己有些狼狽,不過還是抬頭笑道:“差點就弄著你了。”他打算寒暄兩句再切入正題,這回他準得把錢要到。

何玉蘭的心中同樣打著小九九,昨天晚上,她設想了一萬種要錢的方法,想來想去,還是不能直接撕破臉,到時候許海洋這氣急敗壞,把事情往丈夫那一捅,她怎麼辦?還是先把錢討回來更重要。

“海洋,我有急事要找你,這事隻有你能幫我了!”何玉蘭神情哀切,心裡卻是作嘔的,她半點不想和這渣男繼續往來,隻覺得自己當年真是瞎了眼睛,才會看上這麼個烏龜王八蛋。

“……怎麼了,玉蘭?”許海洋被說得一愣,這不該是他的台詞嗎?“你放心,有什麼事情,隻要我能幫得上的,我一定幫你,你彆著急。”

“我就知道,你一定會幫我的。”何玉蘭的手不斷擦拭著眼角,那眼周已經有些泛紅,“海洋,我之前給你的錢,你那裡還有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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