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氣複蘇後未覺醒的女兒(十一)~(十二)(1 / 2)

一年一度的覺醒大會, 算得上是當下民眾最熱情高漲的活動, 每個城市的市中心,都會有專門的場館用於使用,通常是征用從前的運動館,還沒到點, 場館周圍已經車如流水,家長翹首以盼,媒體蜂擁雲集,舉著大炮式的相機,生怕落在彆人的後頭,搶不到一手新聞。

“靜靜, 今天你爸爸來不來!”李小魚的家就在S城體育館旁邊,今天是同學間第一個過來的, 一瞧見裴靜靜的身影就很激動,湊過去緊緊攬住閨蜜, 好奇地搭話,“我記得好像新聞有報,裴鬨春先生又出去做任務了!”

裴靜靜一看到好友也忍不住眉開眼笑, 她輕輕搖頭:“可能不來了, 這回的任務目標稍微有點遠,他之前怕耽擱, 可是聽說那變異生物實在有點厲害,拒絕不了,他就隻能去了, 你知道的,他向來這樣。”

“我知道的!”李小魚立刻點頭,眼神裡全是崇拜,雖說這是自己好友的爸爸,可也是她的偶像,她還剪了裴鬨春的剪報貼在課本上呢!“覺醒者要守護國家,我們都知道的!”

十年前的李小魚年紀還小,對小時候的記憶有些模糊,她隻記得,那時候他們家總是住在不怎麼見光的地方,很少有出來的時候,衣櫃裡的衣服也是一排的白色,她曾撒嬌地問過媽媽,為什麼家裡書本上的小女孩頭上有頭花、好看的花花綠綠衣裳她不能穿,那時媽媽隻是看著她沒給答案,神情很是苦澀。

再後來,李小魚也說不清楚是什麼時候,什麼節點開始發生的改變。

她看見爸爸和媽媽懷揣著期待的神情抱著不知從何處拿來的圖冊過來,對她說要選一選未來住的房子,他們一塊趴在床上,選了可久,後頭爸媽聽了李小魚的建議,選了一套外頭有大陽台的兩室小套房,就位於體育館的旁邊,采光很好。

好像過了沒多少天,一家三口便大包小包地提著行囊——事實上也沒多少東西,地下城是後來修建的,要一股腦把人塞進去並不簡單,再加上那時拍板做決定的覺醒者激進派本就發自內心不覺得普通人應該享受什麼好生活,圖紙上每個人的人均空間不到二十平方,這還是算上了外頭的公攤,分到每個人身上的則少到可憐,像是李家三人住的那小套房,狹窄到連多放點東西都不能。

然後李小魚和爸媽便這麼到了新家,他們隻要推開窗,就能聞到新鮮的空氣,往下看,還能看到被仔細排查過的非變異植物,哪怕是深夜,透著玻璃窗戶和門,也不是那種伸手不見五指的黑夜。

那時的李小魚許了個願,她希望這樣的夢永遠不會醒,他們一家可以在地上好好地生活下去,能夠過上這樣總能看到光,能看見外頭世界的“好日子”,當然,後來這場夢當然沒醒,一直到現在,他們都住在那小房子中,過著屬於一家人的幸福生活。

而這十年間,變化的東西,可不隻是他們從地上到地下,還有街上五顏六色的衣服,重新打開、繁榮起來的店鋪、看到覺醒者時不再是恐懼而是崇拜的眼神……

這一切變化的根源,正是來自於她同學的爸爸,裴鬨春,世界上當前唯一一位SSS級巔峰的覺醒者,也是整個星國政策製定的指引人,李小魚在圖書館中儲藏的文件裡看到過,在會議上,裴先生一次又一次地和對手據理力爭,反複地為當時已經淪為地下人的普通人發聲。

當然,這一行為也引發了不少爭議,為了直麵爭議,那時已經重新開張的星國電視台曾經特地來采訪過裴鬨春一次,想要破解所有謎題,其中最辛辣,最直接的問題,被主持人當場問出。

那個紮著高馬尾,戴著細框眼鏡的女主持人,正麵著裴鬨春,神態或多或少有些緊張,畢竟那時被稱為“平權運動”的活動才剛剛開展沒有多長時間,被《覺醒者法》壓製了一段時間的人,就連要直視覺醒者都有些難,可即便如此,專業素質,和她本人的疑惑,還是讓她直接問出了事先糾結、調整過了若乾次的問題:

“裴先生,現在重新向普通人開放的網絡上,有網友這樣提到,他認為,當下的和平,隻是你個人的武力強盛造就的,如果有一天,你的能力不夠能壓製國內的其他覺醒者,也許這輛已經開啟的大車會往回倒退,甚至再也不會往前。還有些悲觀的網友認為,你的壓製,隻不過是延緩覺醒者至高無上世界出現的時間,靈氣複蘇後的社會,本就該發展到這個方向,現在的藕洲、米洲也大多出現了類似的政策,雖說從眾不一定正確,可國內目前確實是特立獨行的。”

“這個問題很好。”裴鬨春那時點了點頭,表示讚同,“首先我們要明確一個問題,我的武力,鎮壓了很大一部分激進派的覺醒者,可這並不是全部,事實上現在議事會是向全民公開的,大家也能看到,這上頭是采用的表決製度,無論是當年還是現在,事實上不希望奴役普通人的覺醒者還有很多,他們隻是一直沉默,不代表他們期盼這樣的行為發生,還有你們,我也相信絕大部分普通人,同樣期盼著平等的社會,而非一個不平等的社會,我從來都不孤單。”他眼神中堅定和智慧的光芒閃爍,要女主持人看著他一時說不出話,甚至出現了冷場,可卻絲毫不讓人覺得突兀,因為在屏幕前的眾人,同樣是在精心傾聽著他說的話。

“再有一點,我們都清楚,覺醒者從哪裡來?他們在成為覺醒者之前,也不過是普通人罷了,也許會有個彆人,他們期盼著用各種手段,鞏固自己的權力地位,可有更多的人,期盼著他們身邊的家人、朋友甚至後代,能夠在平等的社會生長,而不是因為自己沒有覺醒,便受人欺壓。如果覺醒者哪一天代代相傳,沒準這樣的危機還會出現,可著眼於當前,起碼從大部分人的利益出發,這個政策絕沒有錯誤。”

裴鬨春在進入這個世界時思考了很多,能作為參考的,其實是他曾經去過的修真者世界,在修□□中,同樣是有資質的人一步登天,甚至這些資質還具有遺傳性質,可從來沒有修真界的人士想過要不把普通人當人,宗門甚至會主動保護自己轄地的國家和城市,因為他們清楚地知道,宗門若是還要發展,收徒,永遠是重中之重。

雖然不甚相同,可飲用到靈氣複蘇後的世界,覺醒者和普通人,本就是相互製約,覺醒者保護普通人,某種程度上也是在保護未來的世界。

“……您說的也是另一個角度的情況。”女主持人恢複了鎮定,“所以您認為,目前這樣的平等社會,還能夠延續很久嗎?”

“是的,我是這麼認為的。”裴鬨春爽朗地笑了,“我在一天,就保證一天,至於我走以後,後人的事情,我也相信,也一定會有像我這樣的人出現。”哪裡有壓迫哪裡有反抗,自古以來的曆史都是如此,就連原身記憶裡,沒有那麼多覺醒者大佬支持的地下人們,最後不也連生命都不顧,奮不顧身地反抗了嗎

“我們也這樣期盼著。”

主持人打算切入下一個問題,裴鬨春又補了一句:“不過我想你們可以繼續期待,你們眼中的世界會繼續改變,向更好的方向去。”

“真的嗎?”一瞬間主持人忍不住反問。

“我相信會是。”

後頭還談了很多,包括裴鬨春修煉的心得等,李小魚依舊記得,那期專訪的標題,叫做《專訪裴鬨春——請期待無限未來》,她身為裴鬨春的粉絲,翻來覆去看了十來遍,恨不得把每句話刻到自己的腦子裡。

“傻小魚,你在念叨什麼呢?”裴靜靜沒忍住,掐了掐好友帶著嬰兒肥的臉,她挺無奈,從剛剛開始,她就聽到李小魚在那翻來覆去地念叨,說的還大多是她自己同樣記得死牢的爸爸名言,“你一直複述我爸爸說的話乾嘛?”

“你不知道嗎?”李小魚露出了匪夷所思的眼神,把好友扯近,壓低了聲音說,“網上都傳開了,覺醒大會前,抱著虔誠的心,複述裴先生的名言,並把他的照片貼身攜帶,到時候就能成功覺醒呢!”她從口袋裡一拿,摸出了一張封裝好的打印照片,是在網上下載的,右下角還有水印。

“……”裴靜靜一時不知道是要說這你也信?還是要說這也行?她沉默了片刻,扯了扯嘴角,這才發現,身邊念念有詞,手持照片的,居然還不隻李小魚一個,“你覺得這有用嗎?”

“怎麼沒用?”李小魚拍著胸膛,“玄學改變世界的道理,你不懂,我轉了365條的裴先生錦鯉呢!再說了,彆人求,咱們也求,這樣才扯平了,我最大的願望就是做一個覺醒者。”

她看向裴靜靜,疑惑地問出口:“你沒聽過嗎?靜靜。”她一拍腦袋,忽然想起了什麼,“我給忘了,你爸爸都在采訪節目說過了,他最大的願望就是女兒做個普通人,在不受傷的情況下為國家、為個人的人生做貢獻,他還說這是自己人生中最自私的選擇,在網上引發了那什麼史上第一好爸爸熱搜,大家都知道,準保不會告訴你,要是偶像知道我們害你成了覺醒者,不得不喜歡我們了!”

裴靜靜看著李小魚說話那語速,就知道她現在心裡緊張,畢竟對方和她不一樣,夢想一直是做個強大的覺醒者,當然這也是絕大部分人的夢想,她環顧四周,大家的表情都很忐忑,鎮定的她反而顯得標新立異。

經過這十年來爸爸的反複念叨,裴靜靜漸漸接受了爸爸的想法,她能明白爸爸的心,爸爸越是在外頭和變異生物廝殺、越知道辛苦,便越舍不得自己的女兒也成為覺醒者的一員。

現在可和以前不一樣,普通人的生活一樣豐富多彩,星國集聚眾人的力量共同研究,已經研發出一套設置靈力灌注回路子彈的方法,由普通人製造,覺醒者灌注靈力,以往那些覺醒天賦不夠強,被留在城內擔任文員工作的覺醒者,現在發光發熱進行充能了。

還有什麼變異植物培育、覺醒者特殊治療科、變異動物養殖科……新開設的科目越來越多,覺醒者人數缺乏,大多也隻能由普通人進行學習,裴鬨春主導的議事會通過了不少經濟支持提案,大筆的資金注入,現在也和研究武器一樣出了不少成果,也挖掘出了許多新的工作機會。

“今天來的人真多!”李小魚以往都是在電視上看覺醒大會,第一次到現場,幾道光芒閃爍,已經有不少的S級覺醒者到場,現在正坐在台上,等著司儀主持,不少學生已經掏出手機,興奮地拍著照片,找著角度為自己留念,“今天總共來了七個覺醒者呢!比去年多。”

這養的場麵也是來源於裴鬨春引導的一場“覺醒者造星”計劃,他知道覺醒者和普通人之間有深深的隔閡,對於不少普通人而言,覺醒者的名字,帶著令人畏懼的標簽,他那時沒猶豫,立刻拍板建設了普通人、退役覺醒者各半共同組成的宣傳部,挖掘了不少在靈氣複蘇前期才華橫溢的導演、編劇,變著法地在電視、電影院、廣播上給覺醒者做起了宣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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