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董事,您見多識廣,我想辛苦您幫我查一查,這個人到底是誰,是不是我得罪不起的大人物。”楚凝雪將自己手上的東西放到桌上,便站在那等待指示。
何董事一愣,他今天把楚凝雪叫來,是擔心昨天出了什麼事,結果還沒開口問呢,對方就拿了這麼一疊文件,要他摸不著頭腦。
“我看看啊……”他話說到一半,便梗在了喉嚨口,“你這是哪來的?”
他手上的這一疊,都是A4大小的紙張,估摸著是才印出來,前頭那兩頁摸著還有點熱呢,紙張上全是彩色印刷出的照片,分彆為在包廂內秦政的高清大頭照、在小橋流水門口,秦政同秘書的照片、帶著車牌號的全車照片、手機號及搜索出的微信號截圖等。
“我昨天進包廂的時候,帶了微型攝像頭手環,全程錄音錄像,擔心會拍不清楚,又讓小湯找了認識的狗仔,問了他們平時拍照用的相機型號,昨天談完事情後,我先出來的,到了門口我沒走,和小湯一起在停車場蹲他們,一直到拍了照片後停了會才離開,幸好拍的挺清楚的,您放心,這些他應該都不知道。”楚凝雪神情遺憾,“隻是對方給我的電話、微信號,都沒有體現名字,我隻知道他有可能姓秦,也有可能是編的。”
何董事歎為觀止,一時心驚膽戰,他怎麼尋思,現在包養,這麼高難度呢?你說說,那些人,包養情人、小明星,就不怕被這麼錄一波,最後敲詐勒索?
楚凝雪還在繼續:“我想過了,如果他的身份,是咱們能得罪得起的,我就拿這些和他談判,隻要他不再糾纏,我也不會曝光影響自己的前程。可如果他還要繼續,那我就公開放到網上,讓網友們來好好地教他做人!如果他的身份我們得罪不起,何董事您也同意的話,那大不了我就退圈,到時候我和我媽去開店,或者就做個十八線小明星也挺好的。”她藏了些話,不好和何董事說。
其實,就算她真要退圈,她也不會這麼黯然離去,楚凝雪想過了,若是這人不依不饒,她就先假意離開公司,省得牽連裴伯伯他們,然後順勢答應,到了床上以後直接報警,告對方強、奸,緊接著便在網絡上公布事情,哭訴一番,要他不死也脫半層皮。
若是以前,沒準她隻會抹眼淚,甚至最後從了對方,可就像寧寧說的一樣,如果不去試著解決問題,那永遠都隻能被迫地等待問題解決自己,她不能決定遇到什麼事情,可能決定自己要怎麼處理事情。
……何董事忍不住回想起當初裴鬨春同他談起楚凝雪時說的話:“小何,我這有個後輩,挺合我眼緣的,叫楚凝雪,小姑娘人挺好,就是性子弱了點,你不是對娛樂公司有興趣嗎?我支持你一點資金,你到時候管理公司的時候,多照應她,彆讓她受人欺負就行。”
這到底是受人欺負,還是欺負彆人啊?裴總是不是對這小姑娘的認知有點出錯啊?
我估計那位秦先生,都沒有想到,表麵上客客氣氣的小姑娘,私下又是錄像又是錄音的,還尋思要上網曝光他吧?
“對了,何董事,這件事我真的解決得了,你彆告訴裴伯伯了,他最近忙著畫畫,人很辛苦,再說了,這種事情也沒必要讓他煩心,您說對嗎?”楚凝雪一副大包大攬的模樣,這也不是她頭回和何董事說這事了。
“……行。”彙報他還是會彙報的。
“那何董事,能辛苦您幫忙仔細看看嗎?或者您查一查,這車牌號,會不會是您知道的人?”
何董事稍微平靜下來,便也仔細地看起了那幾張照片,可這定睛一看,他竟覺得這上頭的人,特彆眼熟。
“您認識是嗎?”楚凝雪忙追問。
何董事揉了揉眼睛:“你剛剛說他姓秦是嗎?”
“對。”
“我認得他呀!他是秦氏集團的董事長,秦政。”何董事一下認出了人,他的層次,和秦政是完全不搭嘎的,可關鍵是,他不認識人家老大,認識人家下屬呀!兩個集團有過合作,他加了不少好友,就去年底,他才在人家朋友圈,看過秦氏的年會新聞,上頭配著高清照片,那時還和妻子誇過這位秦總年少有為呢!現在看來,知人知麵不知心,這人就還真不是個好人!
“秦氏集團。”楚凝雪有些驚訝,她是知道的,這集團規模不小,看來A計劃,不太行得通。
“這就有點尷尬了。”何董事想到什麼,不太自在,他看著楚凝雪猶豫地問,“要不,這件事還是和裴總說一聲?凝雪你可能不太清楚,第一,秦氏集團的確家大業大,甚至勝裴氏集團一籌。第二,如果我沒有記錯……這個秦政,好像和寧華關係挺要好的。”
在裴寧華出國前,裴鬨春為她舉辦過一場成人禮,何董事的女兒和裴寧華是隔壁班級的,他那時候還半抱怨地說過女兒,明明是親戚,都搞不好關係,那時女兒還挺委屈,給他介紹了裴寧華的幾個朋友,說自己是拚爹拚不過彆人,那時坐在其中的秦政,就和同齡人的氣質不太一樣,挺顯眼了,隻是一直以來,他都沒把那個男孩和秦總對上號,一直到剛剛,說起這事的時候,他才忽然反應過來,這不就是一個人嗎?
“你說他認識寧華?”楚凝雪聽到這話直接驚呆,“關係還挺好?”
“是啊。”何董事點頭,“我就怕事情鬨大了,不好收場,寧華也尷尬,這孩子挺在意朋友的。”
楚凝雪生怕何董事聯想到什麼,她連忙扯開話題:“好的,那我再想想,您也先彆和裴伯伯說,反正我要做什麼決定,都會告訴您的,行嗎?我手頭還有個代言,明天要拍攝,到時候小湯和我一起去。”這個代言是某國際連鎖餐廳旗下的新品,是秦政乾涉不到的。
“好,那你就叫小湯跟你去吧。”何董事也沒上心,這方麵他對楚凝雪還是挺放心的。
和何董事又隨意地寒暄了兩句,楚凝雪便出了董事長辦公室,剛剛還掛在臉上的笑容,現在已經不見,放在身邊的拳頭緊握,誰看都是怒氣衝天的模樣。
“凝雪,怎麼了?”
“沒怎麼,小湯,我想回趟家,我落了個東西,你幫我和形體老師請個假,我晚點過來培訓好嗎?”楚凝雪笑著道,這段時間她工作少,公司便幫著安排了演藝、形體培訓,這也是為了補足她的缺陷。
“好。”小湯話音剛落,便看著楚凝雪邁著大步離開,他心裡有些疑惑,難不成是他的錯覺嗎?他怎麼覺得,楚凝雪就連走路的樣子,都滿是殺氣?這是怎麼了?
小湯並沒有看錯,現在的楚凝雪就像開刃的劍,如果秦政出現在她麵前,她沒準都會直接砍對方一刀。
在這之前,楚凝雪就忍不住地想,自己怎麼這麼倒黴,說實話,她又不是長得和天仙似的,雖然不算醜,可圈子裡好看的女明星也不隻一個兩個,怎麼會偏偏有人花了這麼大功夫,就為了包養她呢?
這顯然很不合理,但她也隻能說服自己,也許她就是對了對方的口味。
可這一切,都是建立在她不知道裴寧華和那位想包養她的秦政認識的基礎上的。
哪怕隻按照常理推論,正常人會找個和自己好朋友長相相似度高達百分之八十以上的對象嗎?而且還是……一見鐘情。
這可能嗎?
楚凝雪怎麼想,都覺得毫無道理,而現在,她決定要去尋找能支持她觀點的證據。
為了確定何董事給出的信息,她在出發前給裴寧華發了條信息,這個點對方應該還沒有睡,隻是這條信息的編寫格外困難,她絞儘腦汁,才找到了不太容易讓聰明的寧華覺得不對的理由:“寧寧,你認不認識秦氏集團的總裁?昨天我聽圈子裡的人說八卦說到他了呢!他們還說你們很熟什麼的。”
她現在住的房子,離公司距離很近,開車隻要十分鐘不到,楚凝雪很快到了家門,昨天晚上提回家的那個紙袋子,此刻正躺在沙發胖,任誰都能看出主人的不在意,昨天晚上她隻在車上稍微看了一眼,那時的她關注的是裡頭有沒有藏著什麼□□刷卡單據之類的東西,而現在,她要看的,則是驚鴻一瞥時記在腦中的款式。
楚凝雪挺粗暴,直接將裡頭的裙子扯了出來,鋪平在沙發上的瞬間,她的心立刻一沉,這是件剪裁精致的吊帶連衣裙,裙擺呈花瓣般展開,用的是淺色係暈染印花布料和網狀布料,倒不像紙袋一樣有明顯的logo,可足夠特色的款式,讓人隻消看過一次就很難忘記。
這衣服,她看過的。
楚凝雪冷著臉,點開了裴寧華的朋友圈,她的記憶並沒有出錯,就在前天,對方剛剛發了幾張和同學聚會時拍攝的照片,照片裡,她穿的,正是這件裙子。
手機一振,是裴寧華發來的消息:“認識呀!什麼八卦?我和秦政從初中開始就是很好的朋友了,不過後來我出國,聯係就少了點,但是回國有機會還是會見麵的,怎麼了?”
“他們沒說什麼,就是說你們很要好之類的,昨天他們講的都是人際方麵的八卦啦!隻不過我還以為你們之間沒什麼聯係呢,沒想到居然是同學。”
楚凝雪飛快地回複先應付過去,坐在沙發上,沉思了起來。
如果她沒猜錯,不對,這也不可能猜錯。
很明顯,這秦政想要包養她,看上的便是她這張和裴寧華相似的臉,要不完全沒有理由能解釋,眼前一樁又一樁的巧合。
怎麼就那麼巧,彆人不選選上了她;就連選的裙子,也是裴寧華之前挑過的;兩人還是好朋友。
這都是什麼年代了,電視劇都不帶播出《替身情人》這種戲碼的,卻來了個現實版,這算是惡心誰呢?
楚凝雪隻要想到“單純善良”的寧華,到現在還把對方當朋友,就氣得不行,寧華怎麼好,從不把人往壞處想,肯定不知道,秦政那張斯文的皮下,藏的全是狼子野心。
彆說什麼對方是真愛!誰家給真愛找一堆替身,一看就是奔著往床上去的那種,惡不惡心?
寧華是不可替代的。
楚凝雪暗暗地在心裡打算起來,她不能那麼著急,要謀定而後動,要是寧華知道了這件事,那該會有多傷心?她的好朋友暗戀她,在背後找了估計不止一個的替身,還要人家學著她打扮,這誰聽了會好受?
不行,她得先把這件事情告訴裴伯伯,讓裴伯伯一起,想辦法要寧寧對這個秦政不生出半點好感,最好是連朋友都不想和他做的那種,省得到時候寧寧受傷!
對,說做就做,楚凝雪立刻撥通了那個爛熟於心的電話。
……
“哇,裴,雖然你改變了自己的繪畫風格,可我能感覺到,你的畫中,充滿了靈性!”頂著一頭金棕色頭發的男人情緒激動,像是下一秒就要唱起詠歎調來。
“沒有那麼誇張。”裴鬨春挺無奈,好吧,他隻是表麵無奈,心裡得意洋洋起來,感覺自己之前隻是懷才不遇,那些人都沒欣賞會自己的藝術。
“不不不,你不明白,我今天看到你新作的震撼感!”伊凡很激動,“裴,你接下來有空嗎?我要幫你多開幾場畫展,等我運作一番,再送到拍賣場,一定能拍出高價的!”他尤其讚賞地看著兩張放在一起成組的畫像。
在從前,裴鬨春的畫裡,都蒙著一層憂鬱的風格,哪怕是采用最亮麗的顏色碰撞,也隻會讓人加倍地感覺到畫家心中的愁腸百結,這也是因為裴鬨春將所有的憂鬱給了繪畫,所有的愛意和溫暖給了女兒的原因。
而這一回他看到的作品,全都迸發著生機勃勃的力量,就算是晦暗的顏色塗抹,也能看到即將破出的光。
事實上在繪畫領域,積極並不比消極高級,但是伊凡這回看到的畫作,那股生機、自由、不受束縛,像是要全都從畫裡衝出來一樣,要人隻是看著,哪怕看不懂都移不開眼。
不過……唯一有些奇怪的就是繪畫風格的轉變,原先的裴鬨春,繪畫的流派更傾向於寫實派,這也為他積累下了深刻的繪畫功底,而這回對方“尋找靈感”幾年突變成了抽象派,屬實要人驚訝,伊凡看得出裴鬨春畫中繪畫筆觸、習慣和從前畫作的一致,倒也不覺得是裴鬨春找了槍手,隻覺得對方是卡在瓶頸多年,有了突破,量變形成質變。
按照華夏的傳統說法,這就叫做閉關多年,一朝出關破碎虛空吧!
“這兩幅畫,我隻想先展出《光》。”裴鬨春指著畫,“還有,它們倆都是非賣品。”
“行吧。”伊凡露出了沮喪的表情,嘴裡嘟囔地帶出了點抱怨的話語,“你們藝術家真的都很難搞,你是老大,你怎麼想,我就怎麼做,我負責幫你解決一切問題。”他當然是想全部展出,不過畫家最大。
“其他的,我也沒什麼要求了。”裴鬨春輕咳兩聲,他才不想承認,剛剛聽到伊凡說的什麼自由、不受束縛、充滿想象力時候的心虛,他當然自由了,他本就不知道怎麼畫,全都是隨心所至,在畫完之前,他自己也不知道會畫成什麼樣子。
“我全都聽你的,但這回,你一定要配合我,不要再說自己沒時間,找靈感,缺席畫展。”伊凡虎視眈眈,甚至猶豫之後要不直接到首都來24小時監管。
裴鬨春看出了危險的信號,忙舉手投降:“你放心,我一定聽話,不過我隻有一個要求。”
“什麼?”
“我的第一場畫展,要在首都舉行,儘快,我有一些特彆想邀請的朋友,我希望他們能來看我的畫展。”裴鬨春說得意味深長。
“這有什麼?”伊凡一口答應,已經開始在心裡盤算了起來。
作者有話要說: 鋪墊,繼續鋪墊。
昨天晚上失眠一夜,比我自己高考都要緊張
瑟瑟發抖i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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