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校霸兒子做同學的日子(七)~(九)(1 / 2)

眾所周知,學生時代的廁所, 對於很多學生而言, 就是“聖地”, 假裝上廁所逃脫上課壓力的、趁機偷玩手機的、悄悄吸煙的、大談八卦的、受了委屈便藏到廁所裡哭的, 總之應有儘有。

不過今天,在廁所發生的這一幕,實在有幾分叫人費解。

“吸煙對人的身體有很多不好的影響,不說彆的, 就說牙黃,你想以後變得特彆難看嗎?”裴鬨春手上拿著煙, 正對著莊文也循循善誘,試圖引導一個迷途少年走向正軌,“再說了, 二手煙也很容易對身邊的人造成影響,現在不少規章製度, 都要求禁煙區,學校雖然沒有明令禁止,但我想吸煙絕對是不被允許的行為……”

莊文也站在那,眼觀鼻, 鼻觀心, 隻覺得聽到了如同唐僧念咒的嗡嗡聲音在耳邊盤旋,若是彆人這麼念叨他,他估計立刻甩袖就走,可問題旁邊的老大眼神裡全是殺氣, 以他對老大的了解,如果自己邁開一步,恐怕從此他就做不成老大的小弟了。

“文也,你知道錯了嗎?”裴鬨春不自覺地露出了老板版本慈祥眼神,像是在看著家裡不爭氣的孩子,“還有,你自己吸煙已經夠不對了,怎麼能逼一鳴也參加呢?這樣的行為是絕對錯誤的。”

我不是!我沒有!彆瞎說!

他怎麼就逼老大抽煙了!分明老大以前都……

“對啊,文也,我以前就和你說過了,不要老叫我抽煙,我不喜歡的。”裴一鳴機警地意識到了事情敗露的可能性,立刻使用了眼神和語言的混合攻擊,製止了莊文也即將脫口而出的話語。

“……”莊文也含冤點頭,“我知道錯了。”雖然他不知道為什麼他要和自己的同學認錯,可既然這麼說,那就是錯了吧。

裴鬨春欣慰地笑了:“知錯就好,以後可不敢再這樣了。”他朝著莊文也伸出手。

“?”莊文也看不太懂。

“你把煙給他。”裴一鳴立刻發出提示。

行吧,莊文也乖乖地將煙掏了出來,然後便看著裴鬨春利索地將這才開封沒多久的煙直接扔到了垃圾桶,猶豫都不帶猶豫的,他心一痛,感覺自己都跟著煙進了垃圾桶。

“你煙錢我給你,以後零花錢可彆再花在買煙上了,買點什麼輔導書、文具的,不更好嗎?”裴鬨春對煙價了解不多,畢竟在原身的記憶裡,凡是買這東西都是用來送禮的,他還沒數好錢,旁邊的裴一鳴便立刻點好,拿了張二十塞到了莊文也的手上。

“我給了,你不用給。”

裴鬨春點點頭:“好了,我們在這耽誤時間,同學們都在打掃衛生呢,可不能偷懶,我們快回教室吧。”他直接拿起剛剛搭在洗手台上的抹布,擰了把水,便率先往教室方向去,勞動最光榮,他這不給兒子做著表態嗎?

莊文也沒動彈,他看見那人影拐過廁所,一臉哀怨地看向了裴一鳴:“老大……”

“好了,咱們以後都彆提這事了,錯了的事情咱們就不做了。”裴一鳴打算糊弄過去,他一把攬過莊文也,“好兄弟,剛剛謝謝你,否則我就完蛋了。”是完蛋了,老爸雖然一向對他挺放縱,可從來都不允許他做影響身體的事情,像是抽煙這種,更是絕對禁止,要是被逮到,嘖,完蛋了。

“沒事沒事。”為好兄弟插自己兩刀,莊文也很有覺悟,可忍不住有些困惑,“不過老大,你怎麼那麼怕你的堂哥?”他的老大分明天不怕地不怕的,就算被老師叫辦公室都不帶退縮的。

“我會怕他?”裴一鳴音量加大後,又迅速恢複了平常的語調,“我這是尊重,尊重好嗎?他再怎麼樣都是我哥,我總得給他一點麵子!”

……莊文也不知為何,總覺得今天老大說的這些,格外沒有氣勢,就好像是很心虛一樣。

可老大這麼人高馬大的,那個裴鬨春看上去反倒是有點瘦弱,老大怎麼會怕他呢?

“我這叫尊老愛幼!他年紀比我大,我如果不尊重一下他,就他怎麼能在一中混得開?再說了,他說的不都是為我們好嗎?”裴一鳴才不管這理由勉不勉強,總之,他自己信了。

看著奇怪的老大,莊文也不敢吭聲,他想了想隻是抱怨般地說道:“不過老大,你這個堂哥,真的好嘮叨啊,感覺就像是我爸一樣,他和我們年紀差不多,哪那麼多道理要講。”

裴一鳴聽到這話身體立刻一僵:“他,他為人比較死板,比較講規矩而已,哪有老氣,好了,說這麼久了,等等彆人說我們偷懶,快到教室吧!”他鬆開手,往教室那就去,奔跑離開的樣子,竟然有點像落荒而逃?

莊文也依舊沒能搞明白事情的發展狀況,他也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自家一向隨便做值日的老大,這麼熱愛勞動了。

不過很快,他便自己給事情找到了理由,之前暑假剛開始沒多久,他便聽人說了,老大的爸爸人不在了,後來他關心了幾回,老大狀態如常,他便也沒有再提。

現在看來,老大一定隻是強裝無事發生吧?內心深處受到了巨大傷害的他,不得不變得獨立自主、又向上。

腦補了一萬字感動中國故事的莊文也完成了自我說服,現在的裴一鳴,在他腦海裡已經形成了具體的形象,一個在父親過世後,獨自麵對巨大世界的堅強少年。

教室裡頭正在幫著老爸搭把手的裴一鳴被粉筆灰嗆得咳了好幾下,他揉了揉鼻頭都跟著紅了起來,心裡有點苦,如果不是老爸在,他才不會乾這麼多活。

可誰讓他和彆人不一樣,有個一起來上學的親爹呢?

剛開完會準備來視察教室值日狀況的陳老師在教室的後頭滿意地點了點頭,在心裡暗暗地記住了這幾個學生的名稱,雖然這幾個孩子考得不太好,不過這態度還是很認真的,沒準是以前不開竅,或者是學習方法錯誤,以後可以稍微關注關注。

前·校園風雲人物裴一鳴並不知道,他在入學第一天再度登上了老師的小本本,不過以前他登上的,是問題學生、難搞學生名單,而這一回,則是老師的愛的關注。

可喜可賀。

……

大概,所有S城的學生,心裡頭對軍訓這玩意,都有著濃烈的質疑想法。

他們實在想不明白,小學高年級是為什麼非得要去勞動基地/實踐基地——彆看這名字,其實去那裡就是軍訓的;到了初中入學前,沒錯又是軍訓,頂著炎炎烈日,站個小一周,同時,依舊有勞動基地行動;好不容易到了高中,誒,熟悉的場景又來了,又雙是軍訓;知道去了解的同學上網搜一搜就會發現,他們到大學入學前,也依舊還有軍訓活動。

不過甭管他們想不想得明白,這該訓還是訓的,隻能每天早晚祈禱,天降大雨,還不能是毛毛小雨能夠靠意誌力克服的那種,隻有那種瓢潑大雨,連學校都擔心學生會因此生病的類型,才能得以暫緩一口氣。

但是很遺憾,今年在S城一中軍訓的期間,晴空萬裡,烈日炎炎,氣溫上升,高溫預警,短短的四天軍訓,就有好幾個學生中暑倒下,和此形成鮮明對比的,是前來補課的高二、高三學姐,他們在樓上拿著西瓜飲料,美滋滋地看著學弟學妹們揮灑青春的汗水,覺得連在教室裡吹空調讀書都更有動力了呢。

“等到明年,我也要到上頭去看學弟學妹軍訓。”裴一鳴麵對著教學樓,他5.0的視力能瞧見正靠著欄杆往下看嬉笑打鬨的學長學姐。

上頭的教官可不比學生們耐不得熱,睜著一雙鷹眼巡邏的他敏銳地發現了學生間似有異動,扯著嗓子便開始指責:“都安分點,站軍姿身體不要左搖右晃,歪歪扭扭地站給誰看呢?要有個軍人的樣子,記住口訣……”他在這方麵要求非常嚴格。

裴一鳴立刻噤聲,他還不能低頭看地,目光要保持向前,隻能瞧著前麵那位男生的後腦勺,看,有汗水滴下來了,一滴、兩滴。

這軍訓,對於彆人來說,隻要接受教官的監督和指示,可對他來說……

“一鳴,彆往左晃,身體站直,重心微微前傾。”裴鬨春已經熟練掌握了小聲說話的技巧,他壓低了聲音提示著站在身邊的兒子。

裴一鳴立刻調整姿勢,前傾站好,沒事,他已經習慣了。

是的,這軍訓,指導他的可不隻有前頭的教官,還有旁邊的爸爸,這嚴厲程度,都叫他忍不住懷疑,自己是不是親生的了。

想到這裴一鳴就忍不住露出了哀怨的神情,天知道他多慘,舉個簡單的例子,軍訓裡總有些動作訓練,比如什麼站軍姿、練習蹲下起立、踢正步等,在踢正步環節中,教官經常讓他們輪著將腳舉高保持固定幅度,接受檢查後再行緩腳,可這實在能折得人腳又酸又麻,在教官看不到的時候,大家便也會悄悄地變形動作,把腳放下休息等等,對追求先進沒什麼夢想,深諳偷懶技巧的裴一鳴當然也是如此。

可他上一秒剛把腳放下,下一秒老爸的疑惑眼神就來了,對方倒也不直接說他不對,隻是關懷的問:“一鳴,你是不是身體不舒服?還是中暑了?要不要和教官說?你不行就去休息一下。”然後又陷入沉思,“看來你也是外強中乾,身體底子不好,等回家我給你煮點補身體的,到時候素質好了,就不會這麼容易累了。”

什麼叫不行?什麼叫外強中乾?

不可以,男人絕不能說不行,尤其是在老爸的質疑眼神麵前,他絕對不能認輸。

裴一鳴當即就是抬起腿,做得比旁邊的老爸還標準,畢竟他可是軍訓過好幾回的人,不像老爸全無經驗,還理解能力一般,努力動作也做得不太可:“我沒有不行,就是調整一下姿勢。”

再然後,迎接他的便是教官欣賞的眼神:“你們這些人,還以為偷懶我不知道是吧?我告訴你們,我都看得清清楚楚的,隻不過不說罷了,你們跟這位……”他問了下裴一鳴的名字,“和這位裴一鳴同學多學學,你看彆人做得多標準,態度多端正?”然後教官非常熱情,點了裴一鳴到隊列前頭,和大家麵對麵的做著動作示範,還在旁邊做著解說,頂著雨傘姍姍來遲的陳老師,也在旁邊投擲出了讚賞的眼神。

裴一鳴總感覺,在這一刻,他成為了和大家對著乾的班級叛徒。

誰能知道他有多冤,他是真的血冤!

不過現在,事情的發展,更是超乎了他的想象。

裴一鳴感覺自己的表情都僵了,看著陳老師,有點不可置信。

“看看這孩子,太開心了吧?”陳老師笑得溫柔,“這次軍訓,你表現得非常好,無論是我,還是教官都看在眼裡,今天回去你可得好好休息,明天還要在前頭喊口號,做示範呢。”

陳老師剛剛告訴了裴一鳴一個他之前從未想過的消息,他被點為九班唯一一個的軍訓優秀學員不說,明天還得在會演中站在隊列最前。

這對彆的學生來說,可能是一件大好事,甚至能開心好些天,可對於一貫吊兒郎當,叛逆少年小霸王的裴一鳴來說。

恥辱,這絕對是恥辱。

他還想和老師說兩句,試圖拒絕:“老師,我覺得我做的不好,班上有不少同學比我做得好多了,這個優秀學員,還是給他們吧,至於做示範,我也不太合適……”

“你這孩子,怎麼這麼謙虛呢?”陳老師笑了,“你優秀,那就選你,這又不是我們內幕操作,你表現好不好,大家都看得見,你放心,絕對不會有人質疑你的!好了,不耽誤你了,你快回去做訓練吧,等等還要排練會演陣型呢。”

“……好。”裴一鳴還能說什麼?說自己不謙虛嗎?他有點搞不懂,怎麼這一頓瞎操作,就成了這樣呢?

回到陣列的他,都差點同手同腳,他直直看著前方,感覺看教官都像是在看仇人一樣,這倒不是因為他討厭教官什麼的,隻是對方做的這些,讓他現在恨不得蹲下挖個洞鑽進去。

要知道,他這種類型的學生,思維方式不同於常人,“好學生”對他們來說,可不是誇獎,他們追求的是什麼酷、炫,不走尋常輪,總之,越與眾不同,才能顯現出他們的特色。

他們寧願做點什麼事情在班級起哄,引起注意力,或者讓大家哄然大笑,也絕對不會承擔糾正秩序,認真讀書的角色。

好學生們可能會難堪到不行的上課被點名批評,在他們看來就是——嗨呀,不就是被點名留堂嗎?算什麼,早習慣了,等等下課出去嗨!

“拿出你們的精氣神來!”教官中氣十足地喊道,“一個個無精打采,有氣無力的,像是個什麼樣?明天可就要會演了,到時候會演你們就要拿出這副態度對待?那乾脆都彆去了,上了也是丟你們自己的臉!”

他說了好幾句,又轉而誇起了裴一鳴:“裴一鳴同學就不一樣,你們看他眼神多好,一直保持良好的精神狀態!這樣的態度值得大家一起學習。來,一鳴到前頭來。”

無辜中槍的裴一鳴隻能走到前麵,看著同學們,他也搞不懂,他剛剛的眼神,怎麼就好了,到底好在哪裡。

教官滿意地拍了拍他的肩膀:“明天裴一鳴就負責在前頭做示範,等等我帶一次,他帶一次,大家爭取今天順利完成任務,明天完美彙演。”

同學們的目光忍不住凝聚在裴一鳴的身上,入學五天都在軍訓的他們,第一個記住的除了身邊的同學,大概就是眼前這位敬業到極致的軍訓標兵了,有時候他們都忍不住懷疑人生,同是普通學生,怎麼這個人就不帶累的?

“我說,老大……”裴一鳴走後,和裴鬨春站並排的莊文也忍不住吐槽,他覺得老大變了,心裡隱隱有種不祥征兆,他總覺得自家老大馬上要拋棄他進入好學生陣營了。

“一鳴表現得真好!”裴鬨春滿意極了,他要乾的事情很簡單,就是趕鴨子上架,當裴一鳴在同學、老師、朋友的心中,漸漸地都走回正軌的時候,便會出現一道無形的束縛,約束他的越軌行為,再說,不還有他在嗎?“文也,你和一鳴關係這麼好,你們好兄弟應該要共進退呀!你看一鳴現在都能做示範了,你還經常被教官批評呢,兩人差太多了。”

“我哪有經常被批評?我又不是不會……”我隻是不願意好好做罷了。

“真的嗎?我還以為你不會呢!”裴鬨春喃喃自語,“我之前還想你怎麼會和一鳴做朋友,你們倆差彆那麼大,也太不合適了吧。”

!!

“我隻是前兩天身體不舒服,今天好多了,軍訓的事情,對我來說都是小兒科!”莊文也信誓旦旦道,通過這幾天的觀察,他已經敏銳的發現了老大和老大堂哥之間的生物鏈,總之,目前三人裡,他的地位是最低的!以前受過裴一鳴不少幫助的他,可是發自內心的要做老大一輩子的小弟、好朋友,現在隱約感覺到了黑心裴堂哥想要把他撇開的意圖,莊文也非常敏銳。

“是嗎?”

“當然是!”莊文也嚴肅道,站得筆挺,他要證明,他可比黑心堂哥厲害多了。

還有,才不是他和老大不合群,分明是老大變化太快了!以前的老大,明明不是這樣的!

於是,莊文也便莫名地開始了和裴鬨春的軍訓競賽,他堅定地告訴自己,絕對不能輸,老大就會發現,他才是最靠譜的小弟!

在前頭跟著教官要求喊口號的裴一鳴完全不了解在他離開的短短這麼一瞬間,那後頭發生了多少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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